“薛太醫,您喝茶,我這兒不過是小地方,這家裡最好的茶也不過是碧螺春了,您還請不要嫌棄。 新 ”慕孃親手端了茶送給了薛大夫,算是聊表謝意,今日之事若非有薛太醫這種身份的人在場,也鎮不住。
薛太醫爽朗的笑了起來:“你以爲我在宮裡喝的啥?這玩意兒也不差了,俞澤能讓你喝差的?”
慕娘笑了笑,她也是猜到了薛太醫還算是個樸實的,這一身的行頭全是棉布的,連個錦緞都沒有,顯然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的。
薛太醫一邊喝着茶,也一邊打量起了慕娘,方纔剛剛見面,兩人就狼狽爲奸的導演了一場好戲,雖說是合作,他也不過都是按着喬慕孃的說法來,現在回過頭來看,便覺得這女子實在是了不得,心思竟然能精到這個地步,也虧得沒入宮的,不然後宮的那羣女人都鬥不過她去。
俞澤顯然是不大樂意自己的媳婦兒被別人多看一眼,便捏了捏慕孃的手心:“你先回房歇着吧,這麼半天也累着了。”
慕娘還想着怎麼跟薛太醫解釋他白跑一趟的事兒呢,一時間有些猶豫:“可是”
俞澤自然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便安撫道:“放心,有我。”
慕娘這才點了點頭,悄聲在俞澤耳邊說了一句:“可別得罪人啊,以後沒準兒還有事兒求他呢。”這才轉身進屋裡去了。
俞澤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媳婦兒,真是不把自己當王妃的架子,他俞澤在大乾朝跺跺腳還能有擺不平的事兒?更別提求了。
薛太醫哪裡看不出來俞澤這是故意將慕娘給支使出去,便嘟囔了一句:“真是小氣,不過看一眼你還護的這麼緊,在京城聽別人說你多疼這個媳婦兒我還不信,想着這麼一冷血冷心的戰神王爺,娶個媳婦兒就不錯了,還寵呢,真是笑話,誰知我今兒這麼一瞧,還真是看見笑話了。”
說着,便得瑟的哈哈哈的笑的前仰後合。
俞澤袖中手掌一翻,掌風微動,那薛太醫立馬就安分了,尷尬的輕咳了兩聲:“我跟你說啊,你這媳婦兒可真是了不得,那心思精的,真是沒誰了,你知道方纔在河邊上發生的那些事兒不?你說腦子這麼聰明便算了,左右我在宮裡天天被那羣宮妃勾心鬥角的都看的習慣了,偏偏她還能這麼拿捏着你的心,從前我還真是小瞧了她了。”
薛太醫從前還真是沒高看喬慕娘,俞澤這人的性子就是如此,得知他娶了個鄉下女子的時候,他也只是想着俞澤僅僅因爲厭惡京城這種地方,才特意娶的平民女子,至於娶她的原因,八成也就是因爲她救了他的性命,可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這回事兒。
他簡直不敢相信俞澤能這麼對待一個女人,俞澤這輩子沒親近的女人,一旦有個女人成了他心尖尖兒上的人兒,便是往天上寵了,想來也不知道是俞澤的幸運,還是那喬慕孃的幸運了。
俞澤卻臉一沉:“別拿她跟宮裡那羣女人比。”
薛太醫呵呵笑了起來:“喲,這還真是說不得了,罷了罷了,不說便不說了,不是叫我來給你媳婦兒看病嗎?說的十萬火急的,我可是差點兒把我這老骨頭給顛散架了快馬加鞭的趕來的。”
俞澤淡然的道:“已經好了。”
薛太醫嘴角抽了抽:“你說啥?”
“既然來了就多住幾日吧,權當出來散散心了,我讓下人給你收拾個空房間出來,”俞澤說着,便起身往外走了。
薛太醫氣的鬍子亂翹:“不是十萬火急的病嗎?咋的突然就好了?欺負我這個老人家!還散心,你當我閒的發慌啊!”
青丫連忙進來道:“薛太醫,您也別動氣,這事兒說來話長,我們家爺爺並非是糊弄您的,原本的確挺急的,只是後來才發現沒事兒的。”
薛太醫原本也不是真的動氣,只是慪不過俞澤那糊弄了他一道還理直氣壯的模樣,他們兩關係一向還不錯,根本談不上生氣一說,但是聽着這小丫鬟着急之下要說實情,那老頭兒還是起了興趣。
“咋回事兒啊?”
青丫只好將事實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本來也是慕娘囑咐她來道歉的,慕娘知道以俞澤那性子八成是不會跟旁人說太多的,又不想讓薛太醫太生氣,這才特意讓青丫來解釋一遭。
薛太醫聽着這話,嘖嘖道:“竟然還有這種事兒,我原本以爲他們兩口子遠離京城那個是非之地就能安生些日子了,沒想到哪兒都有糟心事兒。”
聽了這一通解釋,薛太醫心裡也自在了很多,反正都來了,權當散散心了。
慕娘老實在屋裡呆着呢,不然待會兒俞澤又得唸叨她,幸好這幾日繡活兒功夫也學的差不多了,乾脆先給俞澤繡個荷包練練手,之前她給繡的那個荷包,醜的要命他還在用,這麼長時間,都快磨爛了,以後手藝好了,還是給他多繡幾個的好。
慕娘一針一線的下去,心裡卻美滋滋的,給自己心裡的人親手繡東西,果然感覺都不一樣,便想着以後手藝好了,把他的衣裳鞋子荷包全都包了去。
青丫進來了,慕娘這才擡頭:“咋樣了?薛太醫可生氣了沒有?”
青丫笑道:“沒呢,薛太醫脾氣好,奴婢解釋了一通,他還擔心夫人的孩子是否安康呢,他既然出來了,就在這兒住上幾日的功夫,就權當散心了。”
慕娘笑了起來:“那倒也好,不能讓人白來一趟,好好兒招待着。”
“是。”
“許家那邊如何了?”慕娘雖然懶得去看李氏鬧騰,但是還是很關心結局的。
“剛剛打探消息的小廝說,河邊上的人都散了,許家現在一大家子全都回去了,說是要好好兒過日子,啥事兒也沒有。”
慕娘微微有些驚詫,奇怪的道:“李氏的事兒就這麼算了?許守拙也還真是心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