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纔給莊千落吹眼睛的時候,千城覆那一晃神就是因爲這種衝動。
只不過那時莊千落眼睛痛,所以不合適做這種事情,他便是忍了下來。
後來莊千落說要談談,千城覆就一直在等待。
此時這裡就只有她們,如果他還沒有行動,又豈能算是個男人呢?
可是這吻也吻了,情也算定下來了。
他作爲一個男人,該說的話,該負的責任,也是不能逃避的。
所以他的脣瓣兒,從她的臉頰一路划過去,最後停留在她的耳畔,對她說道:“我是認真的。”
“從你救了我,日夜在我耳畔低語時開始,我對你就是認真的!不是感激,不是感謝,是一種源自異性之間的衝動。這種感覺叫做——愛!”
千城覆的語速不快,聲調仍舊是往日清清冷冷慢條斯理的。
可是他說出口的話,卻是讓莊千落瞬間心跳加速,羞澀的躲在他懷裡不肯擡頭。
千城覆就這樣擁着她,站在紅黃交織飄落的樹葉之中,見她不語他便繼續道: “千落,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到讓我不知不覺心動,不知不覺無法割捨。雖然你已經拒絕過我一次,可是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想對你負責,一輩子負責。你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莊千落用力窩在千城覆的懷裡,滿腦子都還爲剛纔那個吻漿糊着。
現在聽到千城覆問自己話,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擡起頭看向千城覆的時候,只見他還是溫柔的看着自己,其內並沒有一點的不耐煩,這才鼓足勇氣,咬了咬脣角道:“可我不想你離開我。”
終於,她還是說出了口。
千城覆剛想開口解釋什麼,莊千落卻是又繼續道:“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曾經是否已經娶了妻子。我不想和任何一個女人分享丈夫,這是我的底線。”
“……”如果說上一個問題,千城覆還能回答她,那麼第二個問題,千城覆就算是想破頭,也無法給莊千落一個答覆。
雖然他也可以說,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家,發現自己是有妻子的,他也可以爲了她做出休妻的事兒。
可是這種不負責任始亂終棄的事兒,別說莊千落不會同意,就是他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如此一來,她們兩個人也就走到了末路。
“但若我沒有呢?你這樣回絕了我,真的不覺得遺憾嗎?”既然不能給未來的事一個定數,那也就只好談談另一種可能。
這一次倒是換成莊千落無法回答。
她怔怔的看着千城覆,看着這個明明讓她心動,卻又不敢靠近,甚至連心事都不敢說出口的男子。
他是那樣完美,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刻,走進了她的世界,給了她所有期待中的守護。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就算她是鐵石心腸,只怕也沒有可能不爲他動容。
“若沒有,刀山火海我願意陪你闖。無論生老病死,無論貧窮富貴,不離不棄。”她終是望着他的眼睛,說出了她願意。
下一秒,千城覆就將莊千落緊緊的箍在懷中,那麼用力到彼此胸腔空氣都無法自由進出。
他真的很想,就這樣把她擁進到骨肉之中,再也不放她有機會離開自己。
還沒等莊千落抗議他抱的太緊,便聽到頭頂上,他用淡漠卻又堅定的語氣,對她說道:“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因爲她給了他一個木桃,他就想給她一塊美玉嗎?
可是剛纔他不是還說,不是因爲她對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才喜歡上她的嗎?
莫非,是後一句話有什麼特殊的意思?
“什麼意思?”想了半天都沒明白,莊千落也只好問出口。
而千城覆只是又露出那驚爲天人的笑,卻沒有給她做任何解釋。
莊千落聽不明白急的有些鬱悶,只能暗暗在心底偷罵這個沒有萬能度孃的年代。
若不然只是輕輕點幾下,答案不就瞭然了嗎?
天吶!
她要讀書,她要學習古文,她不要做文盲!
一別幾日,她們總算回到屬於自己的小家。
看着門口迎出來,向這邊狂奔過來的小人精杜霽景,莊千落心底瞬間升騰起暖暖的溫馨,於是便張開雙臂,看着那個飛奔而來的小人精……
最後抱住了千城覆的大腿,萌萌的撒嬌道:“姐夫,你去了好幾天,我都想死你了!”
莊千落原本還暖暖的心,瞬間就顫個不停,雙臂還保持着張開的動作,蹲在原地看着幾乎和此刻的她一般高的杜霽景,徹底無語了!“……”
以千城覆的身手,若是想躲開杜霽景,自然是不可能躲不開的。
可是就在他想閃身的時候,突然看到莊千落蹲下去,一副要迎接擁抱杜霽景的模樣,所有的動作立刻頓了下去,他就由着杜霽景抱住自己的大腿。
雖然杜霽景今年才十一歲,只是個稚童,可到底是男女有別,他就是不想莊千落抱到別的男子,稚童也不行!
莊千落抽動着嘴角站起來,哀怨的瞪了千城覆一眼,擡手就將杜霽景給拉到自己面前,看着他又皮皮的對自己討好的笑,顯然也是知道自己怠慢了姐姐的。
“小猴子精,我和你姐夫不在的這幾天,你有沒有乖乖讀書啊?莫不是一直和你哥哥去地裡撒歡,所以我們才一回來,你就要討好你姐夫,免得一會兒捱打吧?”
莊千落問得是皮笑肉不笑,一臉陰森森的模樣,顯然對自己被如此怠慢相當的不滿。
杜霽景轉了轉大大水汪汪的眼睛,立刻做出滿臉討好笑意,點頭如搗蒜的保證:“我當然有乖乖的聽大姐的吩咐,在家裡好好的讀書啊!不信,大姐可以考考我,若是我回答不上來,大姐再借故收拾我也不遲啊!”
“呀呵!你這小猴子精,居然還敢和姐姐頂嘴了?當我真的什麼都不會,考不倒你是吧?”莊千落越說越激動,擡起手指就戳了杜霽景的腦門一下。
杜霽景又皮皮的一笑,吐吐舌頭向她做了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