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直接虐待便是!
自聽了夏小翜的話,王大山一直都在想着柳月離開的事。
嶽秋子的身份他知道,雲州赫赫有名的岳家三公子,可他卻是忘了柳月的出身,經夏小翜一提醒才轉過彎來,就說那個月亮一般的仙人爲何非要住他們家裡呢,原來是爲了將柳月帶走,原來那個仙人是柳月的哥哥!
真的要放她走嗎?
王大山知道自己是喜歡柳月的,是想將她留下的,可是,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的建議對他來說極爲掙扎,骨子裡認爲這是不對的行爲,可猶豫間卻沒料到,柳月居然自己找上門來,反驚得他一顆心“砰砰砰”地跳個沒完。
然而,只一瞬,房門外便沒了聲音,王大山立刻就感到一絲慌亂,他心中很清楚,也許就是自己的一念之差,他和柳月之間便再無可能,從此天涯海角各一方了。
於是,他跑過去,想打開房門確認一下,卻見柳月不但沒走,還滿目的傷心與失望,心中一顫,便一把將她拉進了屋裡。
柳月被王大山拉進屋,一顆心同樣也跳得慌亂無比,她微微張着嘴,一眨不眨地擡頭看着王大山,緊張地都忘了臉紅。
“我們……可以成親?”王大山的表情有絲忐忑,他需要先知道柳月的想法才能做決定。
眨眨眼,柳月微微一笑,紅着臉頰主動靠上王大山的胸口,輕聲低語:“嗯,成親,不過……我們可以先洞房花燭……”
若是不先成爲他的人,說破大天,三哥也不會同意她嫁給王大山,而她自己,既然喜歡他,既然想嫁給他,那不如就將事情做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對於岳家來說,未婚而先不潔的女子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再要了。
柳月雖然不確定王大山的心思,但爲了留下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敲響了他的房門,而王大山當真接納了她,又怎能不讓她滿心歡喜,至於他心裡是否藏着一個王二妞,她已不去計較,少女情竇初開,便是爲了所愛之人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何況其他,她無悔。
王大山溫香軟玉抱在懷,心中自是蕩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扶正柳月的身體,他伸手笨拙地擡起她的下巴,憨憨一笑,甜蜜了心田。
“那……你可不能後悔啊!”
“不後悔!”
柳月撫開王大山的手,主動伸手臂圈上他的脖子,身子貼上去,踮起腳尖,獻上自己的紅脣。
一時之間,兩人便靜靜地擁吻在一起……
放開之後,自是雙雙通紅了臉頰,王大山因受柳氏的封建思想教育,把還沒與之成親的柳月給親了,多多少少都有一絲愧疚之感,禁不住抱着她,發誓一般的說:“如今,我與你已有了夫妻之實,月兒放心,這一輩子我王大山都不會負你。”
夫妻之實?這是夫妻之實嗎?
柳月看着心愛男子眼中的認真,只覺好幸福,她笑着撩起衣袖,露出潔白藕臂的同時,一顆醒目的血色守宮砂便出現在王大山的面前。
咦?不是說女子和男子有了親密的親親之後,女子臂上的守宮砂就會消失嗎,可柳月的爲何還在?想着,便疑惑地看着柳月。
柳月笑而不語,拉着王大山緩步走到牀邊,又將他推坐在牀,紅着臉頰,望着滿面迷茫的王大山,笑得羞怯。
“剛剛……那不算夫妻之禮,接下來的……纔是。”
說完,柳月的臉頰便更加紅潤,咬着下嘴脣,輕輕地拉開了腰間衣帶……
夏小翜不知道她的建議已被柳月及王大山採納,正睡在牀上做着自己的夢。
夢中,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娃,粉雕玉琢可愛之極,她坐在一片蝴蝶花叢中,扭了妞身子,想趴上一名正仰躺着欣賞藍天白雲的少年胸膛上。
“天凌,你要幹嘛?”
少年一身月白色雪緞錦袍,劍眉朗目,俊美無儔,他微笑着看着小女娃,如星的眸光裡一片溫柔而好笑的神色。
“天凌要親親,娘說女娃親了誰,誰就是她相公。”
撅起小嘴,小女娃紅嫩的嘴脣就要碰上少年臉頰的瞬間,少年坐起,一把將她抱在膝上,笑得猶如神祗般溫暖祥和。
“等你長大,哥哥也不能做你相公,因爲到那時,哥哥已經太老了。”她若十五,他便是二十五!
“你騙人!你喜歡那個郡主,要做她的相公對不對?”小女娃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不要她的飄渺哥哥娶別人,她要當飄渺哥哥的娘子、皇子妃,飄渺哥哥不可以娶郡主。
“我根本不喜歡郡主!”少年嘆息一聲,溫柔地擦掉女娃臉上的眼淚,並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乖乖,你還滿意嗎?”
小女娃破涕爲笑,伸開手臂想摟着少年的脖子,然而,一陣大風驀然颳起,刮飛了一地的蝴蝶花,女娃卻被塵沙迷了眼,驚嚇地喊道:“飄渺哥哥,天凌迷眼……飄渺哥哥?”
四下一片安靜,卻是沒有人回答,小女娃倏地睜開雙眼,映目一片血光沖天,她竟置身於詭異的大火之中,沒有看到南宮飄渺,觸目所及,卻是滿地焦黑的屍體。
小女娃心中駭然,無比驚恐,在大片火海中,驚慌失措,到處亂跑。
“飄渺!你在哪?南宮飄渺……救我!”
“小姐,小姐……”
那一瞬間,火海中,小女娃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抱她的是她母親的丫鬟柳如雲,小女娃抱着她的脖子拼命地掙扎着,大叫着。
“飄渺呢?飄渺哥哥呢!我要去找他!他在哪兒?”
丫鬟奮力地安撫着懷裡的小女娃,同樣大喊着:“十一皇子大婚當日就失蹤了,小姐,那已經是三年前的事!這裡只有奉旨屠殺,沒有南宮飄渺!小姐你必須跟着我一起逃跑!”
“三年前?不可能!我剛剛還看見他!他剛剛還在!”
畫面突轉,丫鬟不在,火海不在,小女娃孤身一人,置身於一片陰暗骯髒,潮溼發黴,猶如十八層地獄一般的大牢裡,驚恐地看着地上那抹痛苦爬行的人影,她捂着嘴巴連連驚叫,眼淚就像決堤一般瘋狂地往下掉,她雖看不清卻知道,那抹人影定然就是十一皇子南宮飄渺!
他的飄渺哥哥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被人挖掉了雙眼,敲碎了牙齒,割斷了舌頭……
“飄渺哥哥——”
小女孩一聲撕心裂肺地尖叫,令夏小翜瞬間自牀中坐起,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般地巨大悲愴。
她怎麼會夢見南宮飄渺?她怎麼會如此難受?花天凌怎麼可以將自己的記憶強行灌進她的夢裡,令她如此真實地感受着痛苦,感受着悲痛,萬箭穿心一般令她無法忍受!
“靠!嗚嗚嗚……飄渺哥哥太他媽可憐了!”
夢境中真實的痛苦,讓夏小翜無法控制情緒,坐在牀上便是一通捶牀怒叫!
正在此時,“啪”地一聲,玻璃摔碎的清脆響聲清清楚楚傳入耳裡,她倏地一驚,秀眉一皺,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卻還是利索地穿衣下牀。
樓下,已然是一翻劍拔弩張的形勢!
柳月穿着一身新婦襦裙,梳着少婦髮飾跪在嶽秋子的面前,姣好的容顏上掛着一臉的堅定:“三哥!我要留下來,嫁給王大山!請你成全!”
王大山是柳月的男主,他看到柳月跪着,雖然於禮不合,但也跟着她一起跪在了嶽秋子的面前,同樣一臉的堅定神色:“我與月兒是兩情相悅,一切都是我們自願的,還望嶽公子成全!”
白衣如雪,纖塵不染,嶽秋子清冷的俊顏上掛滿了寒霜!
“嶽麗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做出這等有辱門楣的事!簡直罪不可恕!”
嶽秋子性情冷淡,只要不是觸及底線的事,他很少有情緒上的變化,柳月雖與岳家三位哥哥不親,卻也從沒和任何一個有過沖突,更是沒見過一向清冷的三哥發怒,而她自小就對嫡出一系心存畏懼,此時,面對大動肝火的嶽秋子,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禁被嚇得瑟瑟發抖,顫着聲音苦苦哀求。
“三哥!我求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就當我已失蹤,就當我已經死了,我真的不想再回岳家了!三哥,我求求你,就當從未見過我還不行嗎?!”
對於庶妹嶽麗月的失蹤,原本嶽秋子一點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他二姐被封容妃,舉家進京的時候發現,他怕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然而,岳家丟了一個庶出小姐,也只是暗中走訪查了查,什麼都沒查到便不了了之了,而嶽秋子自始至終都沒對這名庶妹的失蹤表示過關心。
他這次來枯山縣,也不過是想要把南方的香茶生意帶入北方,根本就沒有想到會碰見她,但是嶽秋子也有其固執的一面,那就是涉及家族尊嚴,岳家的女子要嫁給個農人?他無法坐視不管,既然已經碰上,又豈能不將人帶回去!
柳氏拉着王三妞看着,急到不行,暗罵兒子糊塗做事,卻又無可奈何,根本沒辦法替他們說話,岳家是何門楣,她心裡清楚,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入得了他們的眼,她顧忌的也正是王大山明白的,他知道自己不過平民農家戶,岳家人極力反對,反對的不過就是一個身份地位,可他能說什麼?人家根本看不起你,你再是掏心挖肺也沒用,所以王大山只是和柳月一起跪着,卻一直都未曾多說。
“嶽麗月,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管你當初是如何從家裡私逃出來的,現在只要你說一句錯了,脫下這身衣服,換下婦人髮飾,我嶽秋子既往不咎,你與人通姦之事,我也權當沒發生過!定然會替你瞞天過海,給你配個門當戶對的親事!”
“你放屁!”
一句怒喝!一道白光!嶽秋子只覺眼前一花,便有一齊眉短髮的少女佇立眼前,只是她一雙淺紅瞳眸噴發出極怒的火焰,正一眨不眨地瞪視着他,嶽秋子饒是清冷的性情也不禁被突然出現的夏小翜嚇得後退一步!原來她還是個有詭異武功的村姑!當真小看她了!
“這是我岳家的事,與你無關!”他報然大怒!
“假仙!”
啪地一掌拍出!驚叫聲四起,嶽秋子瞬間被打出五米之外,雖沒摔倒,卻肩膀中招,後腰也撞在桌角上,他只覺兩處都萬分疼痛,一向清冷的俊臉上也閃過一絲痛楚,一絲不可置信!他萬沒想到這名小小村姑天大的膽子,竟然在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還敢動手打他!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
嶽其和嶽木這兩個冷臉隨從本是嶽秋子的貼身護衛,本以爲農家院裡不過一羣農夫農婦,他們主子定不會受到任何攻擊,防範之心蕩然無存,可此時見嶽秋子竟被一個小小村姑突然出手給打了!失職的責任立刻讓他們有些掛不住了,二話不說,便雙雙攻了過來。
再說夏小翜出得房來,正好聽見嶽秋子最後的一段話,他竟說柳月是從岳家私逃出來的!一下子就怒了!而且當她知道自己有了“超能力”之後,也猜測到那是洛神櫻的功勞,等大姨媽一過,便開始潛心研究自己的“超能力”,如今運用起來也算自如,對付兩個所謂的貼身保鏢那是完全不在話下,輕輕鬆鬆一對二,見招拆招。
而柳氏、柳月、王大山一看都打起來了,忙拉着王三妞圍在了一起,緊張地觀望着戰局,其中柳月最爲擔心,她是真的不想讓二妞和岳家的人起任何衝突,哭着對嶽秋子說:“三哥,我求求你了,不要與二妞爲敵,若不是二妞出手相救,我嶽麗月早就是撞死在青樓了……”
“嫂子,你給我閉嘴吧!與其求他,不如暴打!看着是個仙,骨子裡卻陰險惡毒!在我眼裡這種人就是犯賤,根本不配好好說話!直接虐待便是!”
嶽秋子確實不知道柳月是何故失蹤的,說她私自出逃,不過也是主觀猜測,而且柳月也沒和他說過有關嫡姐的陷害,此時聽了她苦求的話,倒也有了一絲的遲疑,可夏小翜的話一出口,一下就把他的遲疑打了個煙消雲散,清冷的臉上佈滿寒霜,更加地面無表情,想着教訓教訓這個村姑,省得她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又目中無人,只是他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來,那纏鬥的三個人,哪裡是二虐一,完全是一虐二!
夏小翜越打越興奮,越打越順手,也不管桌椅板凳何如化成了碎屑,只把兩個冷臉隨從打得節節敗退,打過癮後,纔在一聲怒吼之下,將兩人撂倒!夏小翜啪啪手,轉頭笑望着清冷公子面無表情的俊臉,滿目的嘲笑:“哈哈哈,果然是世族大家啊!真是人才輩出!就這貨色?哈哈哈!笑掉我一代美麗村姑的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