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皮有軍對面的苗苗感覺到他身上傳出來的煞氣,一股腦兒從沙發椅上下來,朝外面跑了出去。
梅氏被皮有軍的聲音嚇的身子一顫,閉緊嘴脣一眼不發,梅氏身邊的皮小語也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皮有軍瞧她們母女倆都不說話,氣的咬牙,想也知道,這母女兩個肯定又做出什麼讓外甥女生氣的事情來了。
肯定不只是他看見的這樣,皮有軍磨牙,低聲吼道:“你們倆就不能安分一些?淨給我添亂子。”
真是把他的話當屁放了。梅氏和皮小語母女倆如今知道害怕了,縮在一旁,就是不答話,戚嬸和小雪兩人看了半天都覺得好笑,皮有軍罵了一陣,覺得無趣,瞧戚嬸正看着這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便出了堂屋,他要知道,這外甥女怎麼和他姐說的。
外邊,皮氏和柳大成夫妻兩個還有些懵,如今他們還不知道,惠娘派馮三把他們接過來幹什麼呢,下了車,見到惠娘,就問惠娘接他們夫妻倆來有什麼事兒。
惠娘笑道:“娘,能有什麼事兒啊,就是想你們了,就讓馮叔接你們過來了。”
“嘿,你那點心思,娘還不知道嗎?要是真想我和你爹,改天進城了,順道去看我們就成了,至於把我們接過來嗎?好了,快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啊?”皮氏見惠娘那一臉的凝重之色,就知道有事兒。
惠娘笑着不語,那邊苗苗跑出來了,顛顛的和皮氏夫妻倆打招呼,苗苗的嘴甜,把皮氏夫妻倆逗的呵呵大笑,惠娘和皮氏還有柳大成在外面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倆進屋。正說着呢,皮有軍從堂屋裡出來了,皮氏臉上的笑容,在看到皮有軍的那一刻,有些僵硬,原本有幾分懷疑的事情,如今也有了底。
柳大成也疑惑的瞧着皮有軍,和皮氏對視一眼,隨後道:“是有軍啊。”
“二姐,二姐夫。”皮有軍率先打招呼。
皮氏瞥了皮有軍一眼。隨後面色不好的說道:“你來這幹啥?弟妹和小語呢?”
“在...在裡面呢。”不知道怎麼的,皮有軍一看見這樣的皮氏,心裡的氣焰短了半截。
“那還愣着做啥。都進去吧。”
到了屋裡,梅氏和皮小語兩人都是焉焉的,見到皮氏和柳大成夫妻兩人,精神不濟的打了個招呼,便很安分的坐在皮有軍的身邊不答話。
皮氏掃了梅氏母女一眼。又環視了一眼這堂屋,一瞧之下才知道,這屋子裡又髒又亂,可以說的上是個狗窩了,轉過頭去瞧惠娘,見她臉色不好的坐在那裡。梅氏母女倆低頭不吭聲,皮有軍眼睛一閃一閃的,明顯的有些心虛。
皮氏眸光一閃。裝作不知道的問道:“惠娘,你說說,你家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亂七八糟的,這哪像是個家啊?我記得上回來的時候。這屋子裡可是收拾的乾乾淨淨的,怎麼這次來。就變成這樣了?”
皮氏聲音裡的責備之意十足。
惠娘不吭聲,梅氏母女倆把頭又低下去了幾分,皮有軍裝做沒聽到,但耳朵卻豎的老高,時刻注意這邊的動靜,那邊坐的老遠的戚嬸嘴巴一張一張的,明顯的有話要說。
“戚嬸,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家裡搞成這樣,你怎麼也不收拾收拾,我看到了倒是沒什麼,要是讓外人瞧見了,該怎麼說你們家的人?”皮氏訓起話來可是一套一套的。
柳大成此時也皺起了眉頭,“戚嬸,你說吧。”柳大成是最注重面子不過的人,凡是傳出對自己女兒家不利的事情,他當然是不能容忍的。
那邊皮有軍聽了,急忙道:“二姐,你也別發那麼大的火,想必也是惠孃家的僕人比較忙,沒來得及收拾,你就別怪她了,你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家子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皮有軍這邊說,還一邊給梅氏使了好幾個眼色,只可惜梅氏低着頭,沒注意皮有軍的動作,直到被皮有軍猛拉了一下袖子,梅氏纔回過神,“是,是,二姐,你放心,我們一家子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梅氏暗暗佩服皮有軍機靈,知道找這麼個藉口,皮氏冷哼一聲,“我和戚嬸說話呢,你們夫妻兩個插什麼嘴。”
皮有軍和梅氏夫妻倆臉色一變,抿着嘴,不說話了。
見皮有軍夫妻倆不說話了,皮氏才繼續讓戚嬸說,戚嬸瞧了一眼皮有軍一家一眼,才慢悠悠的說道:“是舅太太和表小姐弄成這樣的,我收拾了好幾次,收拾完,沒多久,就弄成這樣了,不止是這堂屋,還有其他的房間都是亂七八糟的。我攔不住……”
戚嬸說的小心翼翼,話一說完,皮有軍就大吼道:“你個奴才少在哪裡胡說,我媳婦和女兒纔不會做那等子事情。”
可這次,梅氏並沒有附和他,而皮有軍的氣明顯的短了一截,不再開口,惡狠狠的瞪着戚嬸,要不是礙於面子,惠娘估計皮有軍得動手了,冷笑了一聲,“舅舅倒是挺了解舅母的,那照你這樣說,舅母和表妹方纔到二樓去撬我屋裡的鎖,被我當場抓獲,這也是假的了?”
“這...這...”皮有軍說不出話來。
“舅舅,別這那個不停的,我問你話呢?”惠娘凌厲的瞧着他。
皮有軍瞳孔一縮,狠狠的瞪了梅氏母女倆一眼,羞愧的低下頭去,惠娘見皮有軍不語,這時纔對皮氏夫妻倆道:“爹,娘,我讓馮叔請你們來,目的就是讓你們說句公道話,舅舅說這小輩的不能管他這長輩的,所以麻煩爹和娘,你們倆判這個公道。”
她不是軟柿子,沒必要爲皮有軍一家做的事情遮遮掩掩的,那不是她的風格,她也不會允許,更何況,她對這皮有軍一家沒有多少好感。
惠娘把皮有軍一家今日來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全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惠娘才道:“爹,娘,這件事情你們倆來說個公道,你們想怎麼解決便怎麼解決,只要最後給我個結果就好,我這個小輩也不插手。”
皮氏和柳大成兩人都隱沉着臉,看着皮有軍一言都不發,皮氏眼裡的憤怒是怎麼也掩蓋不住,差點沒把梅氏母女倆給燃成灰燼,而此時皮有軍也張大了嘴巴,暗罵梅氏糊塗,這外甥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還偏要去撞槍口,現在好了,等會兒皮氏不把他們給說一頓,也得讓他徹底沒了臉面。
這邊皮有軍一個勁的埋怨,而梅氏卻是責怪惠娘,這麼點小事情,也得請皮是夫妻兩個來,真是不怕丟人,他們一家沒了臉面,難道她的臉上就好看?
梅氏恨的要死,連帶沒出現的範銘也給恨上了,惠娘說完也沒多呆,帶着苗苗還有戚嬸母女倆離開堂屋,去屋裡收拾被梅氏母女倆弄亂的東西去了。
惠娘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商量的,等她和戚嬸把屋子給整理好,把飯菜給做好,皮氏和柳大成夫妻倆和皮有軍把事情也說的差不多了,皮氏臉上的怒火消了一大半。
飯菜端上桌沒多久,在皮氏的催促之下,梅氏和皮小語兩人就開始和惠娘道歉,說自己不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保證她們會把弄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收拾好的,希望惠娘給個機會。
惠娘哼了一聲,“不用了,該收拾的,我們已經收拾乾淨了,沒收拾的等會兒戚嬸也會整理,那好意思再麻煩舅母和表妹,都坐下吃飯吧。”
有了皮氏和柳大成在,皮有軍一家乖的很,也不問什麼其他的問題了,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飯,晚飯吃完之後,皮氏和柳大成夫妻倆便留下來,惠孃的意思是讓他們明日回去,兩人也沒拒絕。
轉眼,柳大成去找皮有軍說話去了,皮氏也拉着惠娘上樓,把剛纔大家共同商量的結果告訴惠娘一聲,皮氏的意思,當然是不希望皮有軍一家再來惠孃家裡了,先不說還有個惦記範銘的皮小語,怎麼說,皮氏都不可能讓皮有軍再來的。
“這次呢,就當你吃個虧,你舅舅那邊我也說通了,下次他們一家要是再來,還這麼胡鬧的話,你也別看在我的面子,給你舅舅留什麼情面?他就是欠罵的份。”
皮氏有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惠娘聽着不語,皮有軍一家不來倒是好,但來了,也不可能不讓他們一家進門,說出去不好聽,皮氏捅了捅惠娘,惠娘點頭,“知道了。”
“還有,你表妹那件事情,要是你舅舅他們不先點破,你也別去說這些,小語畢竟是個女兒家,壞了名聲,以後不好找婆家。”
皮氏的這意思,就是想她和皮有軍雙方各退一步,以後就當這件事情沒發生罷了。
惠娘也不好不給皮氏面子,點頭說好。
第二日一早,皮有軍一家子吃完早飯,就被皮氏給打發回去了,當然皮氏和柳大成也得離開,姐弟一起回去,上了馬車,皮氏就爆發了,對着皮有軍的頭就是一陣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