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姐。”惠孃的聲音在崔家的院子裡響起。
“蘭花姨。”苗苗跟着一起叫。
方氏在左邊屋子的門口擡頭看着外面,心裡不禁冷笑。
惠娘母女倆在院子裡叫了好幾聲,蘭花才匆匆忙忙的從右邊的屋子裡出來,一邊走一邊擦着溼淋淋的手,“惠娘啊,你來了啊。”
蘭花滿面笑容,高興的問道,沒想到惠娘今天上門來了,還真是稀客啊。
“是啊,有點事兒要麻煩你一下,我就過來了。”惠娘也不扭捏,直言道。
“找我有事?要是我有什麼能幫的上你的,你儘管說。”蘭花說完忽然發現惠娘在院子裡站了好久了,又道:“惠娘,進去坐吧,你們娘倆站了這麼久肯定也怪累的。”
“咳,沒事。”惠娘也沒推辭,拉着苗苗跟在蘭花的身後進了屋。
一進屋惠娘就看見滿地的狼藉,惠娘一個沒注意正好有個東西從遠處朝她飛來。
惠娘傻愣的看了飛來的不明物體幾秒,拉着苗苗身子快速的往旁邊一躲,飛過來的不明物體擦過惠孃的肩膀,咚的一聲,瞬間掉落在地上。
惠娘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還好沒飛到自己身上來,不然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砸中了,多丟臉,而後回過頭仔細一看那不明物體,露出錯愕的表情,沒想到原來是一隻臭鞋子,上面還發出陣陣異臭味。
苗苗也被嚇到了,一雙眼睛睜的老大,不可置信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鞋子。
蘭花面上閃過尷尬的表情,臉上的怒意是怎麼都掩蓋不了,“你們幾個混小子,在幹啥?看你們做的什麼好事。想找死啊?”蘭花一聲獅子吼,讓整個屋子都顫了顫。
正在屋子角落打鬧的大郎郎三郎幾個,頓時停了下來,而後緊張的不敢往蘭花的臉上瞅,立馬並排的站好,做出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樣,齊聲叫了聲娘。
蘭花現在也不好訓斥他們,狠狠的瞪了他們幾個一眼,說了一句,“你們皮癢了是不是?”居然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個幹收拾好的家給弄成這樣。存心想氣死她是不是,蘭花深呼一口氣。
這時一個小女孩從幾個男孩的身後擠出來,蹦蹦跳跳的跑過來向蘭花告狀道:“娘。你是不知道,剛纔你一走,幾個哥哥就打起來了。”說完還指着他們的傑作給蘭花看。
“你們這幾個傢伙。”蘭花氣的牙齒咯咯的響,很想抓住這幾個臭小子暴打一頓。只見剛被收拾好的衣服被子都被翻開了,到處散落了一地。髒鞋子和娃子隨着那些衣服散落在一起,蘭花差點沒氣出血來,這幾個小子,存心想氣死她呢,什麼時候不搗亂偏偏家裡來客的時候就搗亂。
小女孩說完之後看見了站在蘭花身後的惠娘和苗苗母女倆,見惠娘瞅着她。不好意思的縮到蘭花的身後,從蘭花的褲腳後面伸出腦袋朝苗苗吐了吐舌頭。
蘭花尷尬的對惠娘一笑,“那啥。惠娘啊,真是不好意思,差點嚇到你,來別站在門口了,來坐吧。”蘭花招呼道。
惠娘笑着說好。之後便開始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牆是泥土牆。看起來又比泥土牆要好點,頭頂的屋檐上掛着少許的蜘蛛網,纏在柱子上。
進屋的左手邊的門旁放着一個洗臉架子,上面還擺着個木盆,盆裡的水髒兮兮的,渾濁的看不見底。
架子旁邊放着個小桌子,上面放了些碗筷,還有些其他的東西,桌子的旁邊放着一個大櫃子,櫃子上面又疊加放了兩個木頭箱子,櫃子前面擺了一張歪歪扭扭的桌子,外加幾條長凳子,看起來歷史有些久了,站在的對面正好擺放了兩張牀,牀的後面還擺了一條的罈罈罐罐,右邊還放了些其他的東西。
蘭花的幾個兒子剛纔是在放牀的角落鬧了起來,現在正老實的站在那裡呢。
趁惠娘打量這屋子的功夫,蘭花憤怒的瞪了幾個兒子一眼,立馬佝下身子快速的往角落裡一仍,鞋子可能打到罈子的身上,發出嘭的一聲。
惠娘沒說話,心裡的震驚不是一點半點的,沒想到看起來有些潑辣能幹的蘭花,平時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家裡頭一團遭,更沒想到自己一進來就被臭鞋子給招呼,這種場景,還真是尷尬。
“你們幾個臭小子,還不給我過來,過來和嬸子道歉。”蘭花眼神含有威脅的說道,要是幾個臭小子不過來,回頭讓他們好看。
大郎二郎三郎幾個拍拍身上的髒東西,三兄弟排着走了過來,齊聲和惠娘打了聲招呼。
惠娘笑着看了他們三個一人一眼,沒說話,苗苗笑着和他們幾個打了聲招呼,而後站在惠孃的身旁。
“呵呵,惠娘啊,真是讓你見笑了,看見這一幕。”蘭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去瞪那幾個兒子,眸子裡的怒火難以平息。
“沒事兒的。”惠娘笑着說道,這她都能理解,雖然蘭花臉上全是憤怒,但眸底有着無比的寵溺,惠娘不由的覺得好笑,再說家裡孩子多了都這樣,況且這和她在現代見過的比起來,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現代的鄉下,由於雞鴨養的多,屋子裡不是有點鴨糞,就有點雞糞,要是沒關門的雞跑到牀上去都有可能呢。
“呵呵,坐吧,坐吧。”蘭花尷尬的笑笑,又開口招呼道。
“好。”惠娘拉着苗苗坐下來,蘭花見狀讓還在那兒站在的幾個兒子過來,而後挨個給惠娘介紹她的幾個兒子。“這是大郎,二郎,三郎,全是一羣調皮小子,惠娘讓你見笑了。”介紹完拉出站在自己身後的夏月,“對了,還有夏月,快叫嬸子。”
“哦。”惠娘笑着看了他們一眼,不得不說蘭花幾個兒子都長的斯斯文文的,二郎和夏月長的比較像蘭花,至於大郎和三郎,惠娘看不出像誰,可能像蘭花的男人。
蘭花給惠娘介紹之後,便問惠娘找她有什麼事情,這下輪到惠娘有些不好意思了,把手裡提着的糕點放在桌子上,把自己的來意和蘭花說了一遍。
大郎三兄弟眼饞的盯着惠娘提來的東西,希望蘭花快點答應。
蘭花呵呵一笑,爽快的應道:“我還以爲你有什麼事情呢,沒問題,我會給你照看一下苗苗的。”
“那就謝謝蘭花姐了,真是麻煩你了。”
“咳,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情。”反正一隻羊是放,一羣羊也是放,她家的孩子多,多苗苗一個正好喝夏月一起玩。
苗苗興奮的朝夏月招了招手,惠娘見蘭花答應之後,便想着要回去做明天要去鎮上的涼麪了,這下時間也不早了,要是再呆一會兒,怕是明天做不出什麼那麼多涼麪了。
“惠娘,再坐一會兒吧。”蘭花勸道,惠娘好不容易來她家一趟,怎麼說也得好好說說話吧?
“不了,家裡還有不少的事情呢,多謝蘭花姐的好意了。”惠娘拒絕道。
蘭花見自己勸不住惠娘,也不再開口,看見桌子上的一包糕點,隨即拿了起來,讓惠娘帶回去。
這本是惠娘帶來的東西,自己拜託事情,帶來的東西哪能輕易帶回去啊。
蘭花瞧着惠娘不肯收,也不在阻止,知道自己的幾個小子嘴饞,也沒在說讓惠娘拿回去的話了。
和蘭花說了幾句話之後,惠娘一個人回去了,苗苗要留在這裡玩,惠娘也沒阻止,叮囑苗苗要早點回去,別去太陽底下完之後,惠娘便回家了。苗苗和夏月目送惠娘走了之後,兩個小姑娘便去玩了。
回到家,惠娘開了門,洗好之後,立馬從屋子裡拿出麪粉袋子,開始和麪,做了涼麪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剛纔還是炙熱的太陽,這時已經下山,周身的太陽發出淡淡的餘輝,淡淡的餘輝從窗縫照進來,惠娘嘴裡哼着不着調的曲子,不知疲倦的和麪,然後做成涼麪,一道道的工序下來,惠娘早就筋疲力盡了。
傍晚,範銘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透過淡淡的餘輝看着惠娘忙忙碌碌的身影,心裡不由的輕鬆起來,每天回來能看到媳婦的身影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範銘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惠娘恰時回過身來,笑道:“阿銘,你回來了啊?”
“嗯。”範銘點頭,“媳婦,苗苗呢?”範銘沒看見苗苗的小身影,不禁好奇的問道。
“她呀?在蘭花家和夏月玩呢?對了,阿銘,蘭花那裡我已經打過招呼了,託她幫忙照顧一下苗苗。”惠娘解釋道。
“哦,好。”四弟那邊看來自己也要去打聲招呼。
而後夫妻倆頗有默契的沒說話,享受這難得的時光,
“你......”惠娘剛想說範銘要不要洗個臉歇會兒,就見範銘瞅着她,臉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瞪了他一眼,兇道:“看着我做什麼?還不去洗......”臉字還沒說出來,就見範銘朝她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