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照應得過來,你還是趕緊搬走,省得你和吳皓二個彼此惦記着,睡不着覺。”聽綠豆說要先挑院子傢俱卻不想立刻搬出去,紅豆正巧走進來,就笑着說。
綠豆臉着臉瞪了紅豆一眼,卻沒有反駁。
“院子我已經看好了。”吳皓說道:“不過綠豆說得對,長公主這邊需要人……”
安一欣、沈玉、紅豆聽吳皓說院子已經看好了,就相顧笑了起來,回府纔不過半天,吳皓這麼積極,簡直是不打自招。
綠豆又瞪向吳皓,吳皓的臉也紅了紅,頓住口不說了。
安一欣笑着戳綠豆,“算你有良心,還想着我。我已經好多了,完全可以照顧自己。別爲了我拆開你們,這罪過可就大了……”她說到這裡,也頓住口,當着吳皓的面也不好意思逗綠豆了。
綠豆嚅嚅,還要再說,紅豆笑着推着她往外走,“去吧去吧,先去看你的新院子去。”
吃過飯,安一欣睡了一會。剛起牀,小王夫人就抱了陸平虜過來找她。她沒有帶丫鬟。安一欣和沈玉的絕大部分行李還在船上沒有運過來,不過沈玉中途下船時給陸平虜買過幾樣新巧玩具隨車帶了回來。安一欣就讓紅豆找了來,哄着陸平虜在炕上玩。
小王夫人一邊看着兒子玩,一邊和安一欣說話。
“我和娘聽嬤嬤說你要尋丫鬟,娘手底下也正青黃不接。我就派人去我孃家老太太的繡坊裡問了問,正好有二個姑娘手藝也學成了,也想進府做丫鬟,你想不想見一見?”
安一欣一聽又是好奇又是高興,“你家老太太還開繡坊?”她笑着問道。
小王夫人就笑着解釋起來,安一欣這才明白過來。小王夫人孃家老太太太的那家繡坊很賠錢,這個買賣應該有一半算是在做善事。
繡坊裡有幾個老繡娘,她們手下的女徒弟有的是被父母送去學手藝的,但更多的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從小是鋪子裡吃住,算是鋪子裡養大的。
“這次願意進府做丫鬟的二個女孩子都是孤女。我看着性格都挺穩重的。她們別的本事沒有,但從小學針線,針線活都很好。”小王夫人笑着說,“你就是不拿她們當丫鬟使,留下來做做針線也好。”
安一欣自己是個連釦子都不會縫的,紅豆雖然會,卻太愛熱鬧,根本沒心思做針線。見小王夫人連這個都想到了,主僕二人都高興得連聲道謝。
“那我要留下她們,要不要給繡坊錢?繡坊養大一個人,又教會了手藝……”安一欣問道。
小王夫人不等她說完就笑着擺手,“我家老太太圖的就是她們能有好出路,又不是爲了錢。你放心,我家老太太賠得起。”
安一欣聽她這麼說,也笑了起來。
紅豆出去吩咐小丫鬟領人過來,一邊又叫人去喊沈玉。
沈玉片刻就到,幾個人和陸平虜玩了一會,小丫鬟就帶了那二個小繡娘過來。
二個小繡娘看上去十四、五歲,看長相都屬於清秀可人型,曲膝行禮時緊張得差點沒摔倒,咬着嘴脣垂着眼,更別提問好和自報姓名了。
一看就是生活安定但沒有見過世面的女孩子。她們又是孤女,小時候肯定吃過不少苦,安一欣打量她們,覺得她們應該是性格溫順,但骨子裡要強的那一種。
更何況小王夫人已經先見過了,纔來問安一欣要不要見,安一欣更加放心,就推了推沈玉,“你覺得怎麼樣?要是喜歡,就留下來給你做丫鬟。”
沈玉正試圖教才一歲半的陸平虜解九連環。陸平虜拿着九連環搖得嘩嘩直響,玩得興高采烈,沈玉一想拿九連環,他就‘呀呀’叫着,在炕上跑來跑去的閃躲。
沈玉見安一欣問他,纔看了二個小繡娘一眼,又轉頭看向安一欣,“小爺我第一次僱丫鬟就僱了一個長公主,起點太高,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用別的丫鬟了。”
沈玉肉嘟嘟,又白又嫩的小臉上全是笑,小王夫人看他這麼打趣安一欣,先就笑了起來。
安一欣也笑,伸手摸了摸沈玉的頭。
二個小繡娘沒聽懂,看着她們笑,顯得更緊張了。
安一欣笑着看向她們,“沈公子不要丫鬟,那你們二個就算是我的丫鬟吧。”
二個小繡娘聽到這句話,才放下心來,眉梢眼角頓時就有了笑意,上前給安一欣行禮,又給沈玉和小王夫人行禮,最後給紅豆也行了一禮。
安一欣暗暗點頭,小繡娘在繡坊裡也不是隻學針線不學別的,至少禮數蠻周到的。
小王夫人見安一欣開口留下她們二個了,就又說道:“她們在鋪子里長大,又沒有父母,一直只算是學徒,沒有寫過身契,你要是留下,得寫個身契纔好。”
安一欣聽到要寫身契,就皺了皺眉,“這樣吧……”她想了一下才開口說道:“我一人給你們二百兩銀子,就不寫身契了,將來你們出嫁,這銀子就算是你們的體已。以後每個月給你們二兩銀子的月錢。這個月雖然過了幾天,也按二兩算,現在就讓紅豆一併拿給你們。”
小王夫人只當安一欣第一次自己收丫鬟想要籠絡人心,並沒覺得不讓二個小繡娘寫身契有什麼要緊。見她這一番話說得大方得體反而暗暗高興。一欣終於開始籠絡自己人了。
這是個好消息,得趕緊告訴大夫人。一欣終於不再覺得她只是借住在大將軍府,從讓綠豆學着當管事嬤嬤起,她開始培養自己的人,也有了一點想要自己管家的意思。以後自己有機會也要隨時點撥她幾句。小王夫人在心裡暗暗的想。
紅豆拿出銀票,遞到那二個小繡娘手上,一邊詢問她們的名字。
一個叫秀珠,一個叫絲帶。
沈玉一聽先就笑着起來,“秀豬,還繡羊呢!絲帶,還不如直接叫撕布條!”
小王夫人聽他這麼說,轉念一想,‘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安一欣輕輕拍了沈玉一巴掌,怎麼能這麼直接挑剔人家姑娘的名字,太不禮貌了。
紅豆想起當初在臥虎軒她和綠豆第一次見到沈玉時的情形,沈玉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立刻猜測綠豆應該叫相思,不由得也笑了起來。
沈公子倒不是看不起人,成心取笑,他就是書讀得太多,對名字之類的事特別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