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見秋月進來,也不等她行禮,就急急招手把她叫到跟前。“秋月,沈玉的那個小丫鬟不是和子言有一腿嗎?怎麼又跑出一個親-嘴的男人來?”她迫不及待地問道。
聽她這麼說,不但是秋月,連小王夫人都瞪大了眼睛。那個安一欣看上去普通得很啊,怎麼剛聽說江太子爲她出頭打臉,轉眼她又和趙子言有一腿了?
就憑她那直通通的小身板,勾住一位都是老天保佑,怎麼可能勾得到二個?
見秋月和小王夫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大夫人也是愣了愣。小王夫人驚訝不奇怪,但秋月和那個小丫鬟同住在臥虎軒,她怎麼可能沒看出來小丫鬟和趙子言有一腿呢?
秋月見大夫人瞪着自己,一臉認真的八卦,下意識地就用力嚥了一口唾沫。她不敢問大夫人是哪聽來的安一欣和趙子言有一腿,但是冬雪聽小王夫人講了上午的事,路上就已經告訴她了。冬雪不知道名字,但秋月當然一下子就聽出來,那個被傳說和安一欣親-嘴的男人是林青山。
趙子言和安一欣的事她不知道,林青山和安一欣的事她倒是可以講一講。
於是秋月開始從頭講起,林青山是怎麼跟着安一欣來到京城,一直就住在陸府的客院裡。可是她剛講了二句,大夫人就不耐煩地打斷了她,“誰讓你說這些,我問的是子言有沒有和那個小丫鬟睡在一起?”
見大夫人赤-裸-裸地問出這麼一句,秋月驚訝之下,臉上也是一紅。小王夫人則是暗自慶幸,幸好把陸雲柔送走了,要是讓她再聽見小丫鬟和趙子言還有一段,還不定會怎麼想呢?
秋月被這麼直白的一問驚了驚,定了定神,纔看着大夫人堅定地說了一句,“他們沒有睡在一起。”
大夫人很遺憾地點了點頭。
見大夫人都直截了當地詢問安一欣有沒有和趙子言睡在一起了,秋月覺得自己做爲臥虎軒的大管事,事關臥虎軒的聲譽,不能不多問一句了。“大夫人,你是怎麼看出來趙皇子和一欣姑娘那個……那個勾-搭在一起的?”
這還用看,是子言親口對我說他喜歡那個小丫鬟啊。大夫人心裡想着,正要開口,突然見秋月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動。秋月又不瞎,如果趙子言真跟小丫鬟有一腿,同一個院子裡住着,她怎麼也能看出一星半點來,實在不應該驚訝成這樣啊!
難道是我看錯了?
大夫人心裡想着,沒有着急說話,而是默默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來。
那天雲深和小丫鬟站在廚房裡,雲深看到了自己卻沒有行禮招呼,而是輕咳了一聲。然後趙子言就從後面冒出來捂住了自己的嘴,把自己弄出了廚房。難道不是趙子言和小丫鬟有一腿?而是我兒子和小丫鬟有一腿,被我剛好撞見了,才咳嗽一聲叫趙子言來解圍?
大夫人一念即此,連忙努力回想兒子當時的神情,越想越覺得兒子當時雲淡風輕,完全就是閒得無聊在捏地瓜。
嗯,就是在捏地瓜,一點都不象是在調-情。
可是萬一呢?
自己給兒子挑的都是波濤洶涌,萬一他喜歡一馬平川呢?
呸,我兒子纔不會那麼不長眼!
大夫人想到這裡,見秋月還呆愣愣地盯着自己,想到她是自己給兒子圈定好的姨娘,當然不好說兒子放着她不要,可能喜歡上了一根竹竿,只好假笑了一下,擺了擺手,“我也就是隨便猜猜,你不要多想。”
秋月眨了眨眼,然後才點了點頭。大夫人你可真能瞎猜。她腹誹了一句。
大夫人又呵呵地假笑了二聲,一眼掃過在場衆人,以小王夫人爲首,所有人全部會意點頭,大夫人你關心趙皇子,所以瞎猜着玩玩,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說出去。
“那麼那個小丫鬟,有沒有跟那個林青山睡在一起?”見衆人都明白了此事要保密之後,大夫人又連忙問道。
兒子也許不在乎暖牀的是不是處-女,可我這個當孃的……當然也不在乎。不過如果是處-女,如果兒子喜歡,倒是可以考慮收到房裡做姨娘。大夫人暗暗地想,一邊心急火燎地盯着秋月,等她回答。
秋月被大夫人這三問,越問越納悶。大夫人叫自己來,不是應該訓誡一番,責令自己好好看住安一欣不要讓她再闖禍嗎?怎麼一句訓戒沒有,全是在追問安一欣和誰睡在一起?
她天天和沈玉睡裡外間好嗎?
雖然大夫人平時也挺八卦的,可是現在她全心忙着比武的事,不應該有這個閒心啊?嗯,就算她有這個閒心,一欣畢竟是沈玉的丫鬟,又不是陸府的人,她也犯不上這麼一臉又是着急又是興奮啊?
不過大夫人正虎視眈眈地盯着自己,秋月腹誹了二句,就用力拍了拍胸脯,拍得胸前一陣波濤盪漾,然後斬釘截鐵地說道:“一欣很清白,跟誰也沒有偷偷摸摸。她心裡最惦記的,一個是吃,一個是錢,還沒有生出別的心眼來。”
見秋月這麼拍着胸-脯擔保,大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到底還是有點不放心,“你把那個小丫鬟和林青山的事從頭到尾講一遍,有多少講多少,什麼也不許漏下。”大夫人說道。
自己剛纔要講,她不耐煩聽,現在卻又問起來了。秋月在心裡嘀咕了一句,又從頭講了起來。
大夫人饒有興致地聽着,卻越聽越覺得平淡無奇,不就是傻小子愛上了鄰家女,剃頭挑子一頭熱嗎?小丫鬟都明確說了不能嫁,也不肯收他的珠花還不放手。小丫鬟最過分的就是大年三十晚上要給他送餃子去。這都多大點事啊!
只要我兒子喜歡那個小丫鬟,不管是逼是哄,就算是直接霸王硬上弓,反正都有我給他收拾。那個林青山到死也就混個鄰居,絕對翻不了天。
兒子身體精壯,小丫鬟在他院子裡,樂意吃就吃,不樂意吃就留着當個上竈的丫鬟好了。
大夫人想到這裡,有心把兒子叫過來問幾句,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要明吃,要偷吃都是兒子的事,一個院子裡住着,兒子有的是機會激流勇進,自己這個當孃的不宜過問。
大夫人打定了主意,再次看了屋裡衆人一眼,警告她們不能把剛纔這些話傳揚出去之後,才讓冬雪去喊安一欣進來。
小王夫人站在一邊,默默回想大夫人剛纔的神色,覺得婆婆肯定藏了什麼話沒說。
這麼平平常常的一個小丫鬟,到底是都入了誰的眼?
小王夫人覺得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