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陳柔捧過沈卓遞過來的飯碗。
盛湯的大碗，堆滿了飯菜，像一座小山一樣，她根本就吃不完。
“你和我一起吃吧，我吃不完。”
陳柔想起剛開始來的時候，也是這樣，那時候她吃的少，什麼東西都得分沈卓一大半，再一次做這種事，心境卻變了，變得平靜自然了許多。
“我去樓下拿碗筷。”
沈卓沒有拒絕，起身便下樓拿了碗筷，陳柔坐在桌子上，看着大碗裡的紅燒肉發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卓開始把紅燒肉切的越來越大片。
再回來的時候，沈卓還打了一盆水。
就着油燈，兩人吃着晚飯，沈卓將一大片紅燒肉放進陳柔的碗裡。
“用醃菜拔過紅燒肉裡面的油，不會油膩，已經差人問過大夫，以後每天都得喝湯。”
而且是豬肉類湯，所以沈卓必須讓已經快幾個月不碰豬肉的人重新吃豬肉，沈卓估計夠嗆，可是沒有辦法，他必須這樣做，不單單是因爲肚子裡的小東西，更因爲自家媳婦兒。
頭三個月天天吃素，每次煮的湯，都拎去給村長家上學的那個三娃子，臉也不知不覺的瘦了一圈，再這樣下去，沈卓真的怕自家媳婦兒撐不下去。
陳柔自己是沒有感覺自己瘦了的，自從來成了陳柔，她就不關心自己的長相了，連大晉女人最喜歡的照水盆，她都沒有試過。
紅燒肉到了陳柔碗裡，看着還在冒油的白色的肥肉，她立刻捂着嘴。
“我要吐了，不吃這個。”
陳柔本來就好久不吃肉了，如果還讓她吃肥肉，她說什麼也受不了。
“我吃飽了，不吃了，身上黏糊糊的，要洗澡。”
陳柔一筷子都沒動，就說自己吃飽了，怎麼看，都覺得是在耍小脾氣。可是沒有辦法，她實在受不了那種噁心想吐的感覺，沈卓明明已經很久不逼她吃豬肉了。
沈卓沒有說話，繼續往嘴裡扒着飯菜，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怎麼了，兩人第一次僵持着，陳柔挺了一會兒，見沈卓不給自己迴應，直接站起來，還沒走一步，沈卓嘆了口氣，又將陳柔碗裡的紅燒肉給夾了回來。
“今天就算了，張二娃我和他說了，只要我們過來，就燉一鍋湯，每天早中晚，你必須喝。”
沈卓第一次說話這麼強勢，一旁的陳柔不知道作何感受，被寵久了的人，怎麼都會有些有恃無恐，雖然她一直想着和沈卓平起平坐，不需要那麼多的寵愛，但他們之間，一開始就是傾斜的，改過來已經不容易。
“哦！”陳柔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開始扒飯菜。
氣氛很壓抑，過了片刻，陳柔擡起頭，和沈卓同時開口。
“對不起，我態度不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同時開口的兩人，說完相視一笑，好吧，理智佔主導，終究是連冷戰都戰不起來。
“我沒開玩笑，我是真的要洗澡，今天流了好多汗。”陳柔舉起自己手，放在沈卓的鼻翼間。“不信你聞聞，都臭了。”
沈卓聞着，一股清香，從陳柔的手背傳來，哪裡是她說的臭了，沈卓眼神暗了暗。
“柔兒確定……要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