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禮不知道陳柔的想法,還以爲陳柔是真的想重新認識自己。
他對旁邊的小廝道。“你去幫我把我的笛子拿過來,我要吹笛。”
唱小曲他是不會,可這基本的樂器,他是會的。
“爺,那東西,您出來的時候嫌麻煩,沒帶啊。”
小廝一臉爲難,這一次明明是少爺說的一切從簡,結果他自個帶了半個月的衣裳,害他連衣裳都沒得換,差點臭死自己,只能每天半夜去洗澡,洗了光着出來將自己衣裳洗乾淨,晾乾了第二天才敢出來。
“咳咳,是嘛,那有什麼可以發出聲音的東西?”
商禮記起似乎有那麼一回事,他馬車裡常年擱着多少東西,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那隻笛子他是記得的,那是別人送的,他一直沒拿出來,扔馬車上,誰曉得,這一次竟然拿了出來再出的門。
看來這記性越來越差了。
小廝起身出了門,再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把樹葉。
“爺,我們小時候沒啥好玩的,就用樹葉吹曲子,可好聽了,您要不要試一試。”
商禮一臉嫌棄的看着小廝手裡的樹葉。
“這東西能發出聲音嗎?”
“你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啊,咋的,商大少爺不會?”陳柔挑了挑眉,看着商禮說道。
“誰……誰不會了,爺這就吹給你聽。”商禮賭氣的拿起樹葉,放在嘴裡,纔開始就是噗噗的兩聲,像是打屁一樣,笑得她腰都差點直不起來了。
商禮臉色一紅,原本他是該難爲情的,可是看着眼前笑岔氣的人,他又有種,他就該這般的感覺。
商禮看向陳柔的眼神落在沈卓眼底,那熟悉的感覺,突然讓他有了股危機感。
那是他早起見到陳柔時候的眼神,那時候他還處於迷茫期,是不是該放她走,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是愛,只以爲是責任感。
但是現在他知道,他是愛,放不下的愛。
沈卓忽然伸出手,拿起商禮小廝手裡的樹葉,放在嘴邊,開始輕輕吹了起來。
和商禮不同,他一開口就成了調,而且是一聲完整的小調。
樹葉吹出來的曲子,聲音悠揚,而且鄉村氣息特別的重,如果閉上眼睛,就有種置身於一片樹林中的感覺,綠意,陰涼,還有沁人心脾的涼爽。
原本這天井,到了這個時辰,還有些熱的,沈卓一首曲子,卻將一切都帶走了。
陳柔下意識的就跟着沈卓的節奏輕輕的哼着,她的嗓音很純淨,沒有一絲的雜質,二者配合,竟然有種相得益彰的感覺。
一曲罷,在場的幾個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只有商禮,心底像是被人戳了一個洞一樣,他忽然意識到了,爲什麼陳柔是特殊的。
爲什麼她可以從自己手裡拿到任何想要的東西。
爲什麼自己在她面前就會變得不一樣,不再精明,就連算計也是留有餘地。
他喜歡她。
看到她和沈卓一起,他會嫉妒,會不舒服。
這個想法,像是水底瘋長的水草一樣,將商禮的思維纏繞的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