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廣看着面前的沈珠,有些尷尬,畢竟剛纔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了,他扶着沈珠的肩膀,感覺沈珠就像個燙手山芋,他想扔開,可是還扔不開,因爲沈珠的眼睛還閉着呢,他要是鬆手她肯定不是摔了就是撲過來。
這時候還是沈子舉走了過來,他把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給沈珠包上了。
沈珠這時候正好睜開了眼睛,她看着面前的錢廣,見他一身的溼乎乎的,而自已也是如此,渾身冰冷,尤其是脖子下面那一塊,好像風都吹進來了,她低頭一看,啊地一聲叫了出來,用雙手掩住胸前的春光。正好沈子舉的衣服過來了,她連忙扯緊了。
錢廣聽到沈珠尖叫,他更尷尬了。
“錢兄,你能不能轉過身去?”
沈子舉對錢廣說,他的臉色有些微微的沉着,好像錢廣看到了他妹妹的前胸讓他很不高興。
錢廣只能轉過身去,他想看都看到了,而且現在已經掩上了,至於再轉過身去嗎?這麼一弄,倒顯的更尷尬了。
錢廣和沈珠都冷的直打哆嗦,尤其是沈珠,楚楚可憐地叫着沈子舉,那樣子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錢廣的那個留下的小廝十分的有眼色,他把自已的外袍脫下來給了錢廣披上,然後去給錢廣揉胳膊揉腿,扶着他起來。
四人從旁邊的地方上去了,沒有再走石臺那裡。
這山上有山風,一吹過來,即使有太陽,也是很冷,要是不快下山去換上衣服,想來一定會生病,四人匆匆忙忙地向着山下走,在半路上遇到了那個去廟裡的小廝他拿來了兩件棉衣服,都是廟裡的和尚的衣服,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連溼衣服也沒脫就包在了身上,又忙着向廟裡跑。
從廟的後門進去,讓小和尚領着進了屋子,總算是可以換衣服暖和一下了。
兩人暖和過來時,已經到了中午了,在廟裡吃了素齋,然後就匆匆地坐上馬車向回趕了。因爲錢廣也掉到水裡去了不能讓他再外面吹風了,小廝們死求活求地都給他跪下了,總算是讓他進馬車裡坐着去了,就這樣,成了沈珠和錢廣兩人一起坐在馬車裡了,兩人面面相看,沈珠垂着頭,臉紅紅的而錢廣板着個臉,彆扭極了。
“珠兒妹妹,你沒事吧?”
“我沒有事只是……”
沈珠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咬着下脣,眼圈紅了,在那因爲凍着了而格外蒼白的小臉上面十分的明顯,漆黑的眼珠兒像是泡在了水裡的小黑魚兒一樣,終於把水給游出來了,那眼淚直直地砸在她的手背上面,還有那輕輕抽泣聲。
錢廣一看沈珠說着說着哭了,有些着急,可是也不能碰沈珠微微地皺着眉,說:“珠兒妹妹,你是怎麼了?是難受嗎?一會兒到了鎮子上,就有郎中了,你放心,現在已經是春天了那水不是太寒,不會落下病根兒的。我家裡有好藥,到時候全給你用上。你不要哭了。把車再趕快一點兒!”
最後一句是向着車伕喊的,他覺的真的要快點兒到家了,和這樣的沈珠在一個小天地裡,他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可能是因爲他剛纔看到了沈珠的衣襟裡面露出來的皮膚,他覺的很尷尬,沈珠是沈子舉的妹妹,剛纔沈子舉對他的臉色就不一樣了,好像是生氣他看到了沈珠的前胸,現在沈珠又哭,真的給他壓力挺大。
馬車一下子跑的更快了,突然顛了一下,沈珠啊地叫了一聲,撲到了錢廣的懷裡。
“錢大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這馬車顛了一下······嗚嗚,我不是那種被你看了一下身子就賴上你的女人,你不要誤會我……嗚嗚……”
沈珠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連忙從錢廣的身上挪開,說了一句話,捂着嘴就哭起來。
這個時候,沈珠雖然表面上哭着,心裡面卻一點兒也不難受,她得意地想着到了這個時候,看錢廣還如何撇開她。她把話挑明瞭,說他看了她的身子了,他還能裝傻嗎?還能反駁嗎?只要她這麼說了,這就是事實了,而這本來就是事實,他確實看到了她的身子了!
其實今天去福泉那裡,就是沈珠早就想好了的,她想錢廣對她就像是對妹妹一樣,好像完全沒有娶她的意思。
而他又看上了蘇芷,更不可能有娶她的心思了。再加上錢夫人的反對,她想要嫁進錢家,只能是在非常情況下,要麼是她的哥哥考中進士回來,要麼是她和錢廣有了不同尋常的親近關係。而前者希望可大可小,後者卻是肯定會成功!
沈珠在看到錢廣對她模仿蘇芷都不在意的時候,她就下定了這個決心了
這個時候是春天,掉到水裡也凍不死,而有人在旁邊,更是淹不死。
在水裡把錢廣和自已的衣服扯破,然後讓錢廣看到她的身子,最後再去廟裡,到時候就說如果不娶她,就說她的名聲已經被毀了,一定要錢廣負責,錢廣和自已還有哥哥的關係那麼好,再加上錢大戶也不討厭自已,還對自已小哥和四哥十分的看重,一定會讓錢廣娶了自已的!
沈珠打的如意算盤十分的響亮,而她也成功了。
沈珠這個辦法還是向趙小花學的,趙小花不要臉皮,給錢廣下了春藥,想要生米煮成熟飯,她是沒成功,可是如果成功了,那她一定能嫁給錢廣。沈珠雖然不恥趙小花的無恥,可是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是最快速的了。爲了達到她的目的,她也只能無恥了,只是她用了好看一些的辦法,她也成功了,而且註定不會被錢廣認爲她無恥。
錢廣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他想這算是怎麼回事啊,今天真是不順,先是被住持說他會落榜,然後又掉到了水裡去了,最後還看着沈珠的身子了,現在沈子舉看他不順眼,沈珠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帶雨,好像他是個負心人一樣,真是讓他頭大無比。
“珠兒妹妹,你不要哭了…···”
錢廣也不知道怎麼勸沈珠了,他總不能說他會向她負責吧?雖然他不討厭沈珠,也知道沈珠是有些喜歡他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娶她,他也認爲就那麼看了一下,也沒有看到重要的私秘之處,不至於談到嫁娶。
沈珠聽到錢廣勸她,停了一下,然後像是噎住了一樣,抽泣了起來,還咳了起來,真是十分的可憐。
錢廣正要再安慰沈珠,突然馬車劇烈地顛了一下,然後傳來馬的嘶叫聲,最後馬車停了下來,這麼一折騰,沈珠又跌到了他的懷裡。
與此同時,還有好幾聲馬的鳴叫聲,還有撲通撲通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外面沈子舉大聲地呼喝着,錢廣聽到沈子舉的這話,想外面是有旁人攔着馬車嗎?他連忙把沈珠向旁邊一移,他就掀開了簾子。看到外面的光景,他的眉頭一皺,眼睛眯了起來,利索地跳到了車外面去了。
在馬車前面,兩個小廝的馬已經摔在了地上,而兩個小廝滾在一旁,渾身的土,坐在地上慘叫着,看來摔的不輕,在他們叫的時候,就有人上去把他們給敲暈了。
做這些事的人大約有六七個,臉上都蒙着,有的手裡拿着刀有的拿着棍子。
錢廣想這是碰到打劫的了?他還真不知道這附近有這麼一夥人呢,要是有,早被他給收拾了,他可是最喜歡抓這些壞人了。
“你們要做什麼?”錢廣問着,“知道不知道我是誰?我可是錢廣!我家裡的家丁是專門抓你們這些流民盜匪的,一看你們要麼是從別處跑來的,要麼就是新出來的。信不信我把你們都抓住下大牢去!”
“你家的家丁再厲害也沒用,今天沒人幫你!兄弟們,上!”
那些人中的一個帶頭的,也不理會錢廣的威脅,手裡的刀一舉,就衝了上去,他後面的幾人也衝了上去,有的向着沈子舉過去,有的向着馬車過去了,大部分都衝向了錢廣。
錢廣一見這些人的刀向着自已砍過來,連忙閃開,他今天出來去廟裡,自然是沒有帶刀帶槍的,連根棍子也沒有,只能赤手空拳地打了。
沈子舉是個文人,根本不會打架,見人舉着棍子衝過來,他有些不知所措,牽着馬繮繩睜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着那個人一棍子打向他騎的馬。他嚇的閉上了眼睛,想肯定要被甩下去了。結果他這匹馬也不是笨馬,閃開了,然後就跑了。
車伕早就嚇的跑了,蘇芷看着有人衝到車前來了,嚇的尖叫起來。
錢廣這邊很是狼狽,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對方手裡有刀啊,聽到沈珠的尖叫聲,他也急了,衝着沈珠那裡就去了。
沈珠被一個男人拉下了車,她拼命地掙扎,可是還是被拉下去了,找不到沈子舉,她只能向錢廣喊着救命。
“錢大哥,救我!救我!”
錢廣衝過去一腳踢飛那個拉着沈珠的男人,把沈珠扯了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那幾個追着錢廣的人跑過來了,刀舉了起來,沈珠嚇的又尖叫了起來,她閉上眼睛胡亂地揮着胳膊,其中一下把錢廣給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