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福和沈張氏見沈子安和蘇芷進來了,兩人都不是笨人,立刻就明白了沈子舉的用意,兩人眼中都又重新出希望了希望。
沈張氏過去一把就拉住了蘇芷的手,一邊說話一邊流眼淚。
“子安媳婦,你看我,差點兒把你給忘了,你本事大,能不能把你珠兒妹妹給治好了?你看她這樣子多可憐?這是有人要害她啊,你一定要想辦法把她治好了,我們沈家不能就這麼倒黴了!”
蘇芷被沈張氏抓的手直疼,她想沈張氏一向沉穩,這次可是真的急了啊,想到沈子安對這個後孃的不喜,她心裡面對她這麼難受,居然有了一些小小的快意,想老狐狸,總算是有了你着急的時候了啊?她更加的不想給沈珠治好了。
“娘,你先放開我,我手有些疼。”蘇芷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可是那笑容裡怎麼看怎麼痛苦。
沈子安一聽,立刻走過去,把蘇芷的手從沈張氏的手裡解救出來,一看那白白的手上面已經有了紅印子了,他心裡不太高興,可是他雖然覺的沈張氏心機多,卻從來沒抓到過沈張氏的不對,現在沈張氏也只是關心沈珠抓疼了蘇芷,他也不能生氣。
“娘,我媳婦要是能治好珠兒,自然會治,你不用這麼大力。”
沈張氏一聽,立刻拿着手帕子開始抹眼淚,說:“子安,子安媳婦,我是太急了,你們別放在心上。”
“老四!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有你這麼和你娘說話的嗎?就算不是你親孃,那也是把你從小養到大的!她這些年來可是沒虧的你,你不要天天拉個死人臉,好像欠你似的!別忘了,你娘當初去的時候,可是讓你叫她孃的,可是讓你要孝順她,把她當成親孃的!你現在這樣子像是對親孃嗎?你這個白眼狼!”
沈有福的壞脾氣暴發了。他看不得沈張氏掉眼淚。沈張氏是他相中娶回家來的,這些年來給他生兒育女,兩人一起走過這麼多年,他都成了老頭子了,沈張氏還是風韻尤存,他就更放在心上了。可是見不得沈子安給她氣受的。
在沈有福心裡,沈張氏那就是頂頂賢良的媳婦,對沈子安這個不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兒子那是太厚愛了,要不是這樣。當初沈子安的親孃,怎麼會在臨死前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沈子安託給她了呢?還許着沈子安改口叫她娘了?這就更讓他覺着沈張氏就是萬里挑一的賢良婦!
沈子安這麼對沈張氏,沈有福第一個不饒。
蘇芷眼角一陣抽搐,想這個公爹可真是的,沈子安也沒有說什麼啊,他幹什麼這麼罵沈了安啊?真是的。人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這後孃還會演演戲呢,這親爹卻真的很像後爹了。再說了,這外面還有外人呢,他沒事叫嚷這些幹什麼?
沈子安握着拳,臉色沉着,沈有福說的是,他娘臨去世前在許多人面前說了,讓他要把沈張氏當成親孃一樣對待。也求沈張氏對他要照顧,他小的時候不太明白,後來大了,卻漸漸明白了,那是他娘疼他,怕沈張氏對他不好,纔會那麼做。而沈張氏這些年來,不管私下裡如何,表面上卻是對他和對親生兒子一樣好。在村子裡得了個賢良的名聲。而他也按照他孃的遺願。叫沈張氏一聲娘,只是他心裡卻不把沈張氏當娘看。
蘇芷拉着沈子安的手。心裡同情他。
沈張氏和沈子舉也過去拉沈有福,讓他不要叫嚷了,現在不是吵鬧的時候。
沈有福哼了一聲,說:“這次算了,以後不許這麼對你娘!子安媳婦,還不快去給珠兒看看,快把她治好了!”
蘇芷心裡想你說讓我治好就治好啊,你當我是神醫嗎?當然了,她不是神醫,卻手有靈泉,能治更種奇難雜症,不過她可不想在這裡充神醫!
沈張氏對蘇芷說:“子安媳婦,你盡力就好,娘相信你一定會盡力,珠兒這當上雨娘娘,可是咱們沈家的光彩,你當時也是盡了力的,現在看着她被人給害成了這樣,你心裡也不落忍吧?就算娘求你了。”
沈子舉扶着沈張氏,說:“娘,四嫂一定會盡力的。”
蘇芷懶的再看他們在這裡軟硬兼施了,她走到沈珠身邊,檢查了一下,這些日子來,因爲和黃郎中學會了把脈,她那樣子看起來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像個郎中的樣子。沈家一家子都滿懷希望地看着她,希望她轉過頭來說她能治好沈珠的病,而沈珠也是用一人袖子擋住半張臉,緊張地盯着蘇芷。
“這個,我治不了。”
蘇芷轉頭說,經過剛纔那麼一鬧,她更加確定了,她不想給沈珠治好了這個病,雖然沈珠當不了雨娘娘,沈家那些女娃沾不上光了,可是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她們本身好,爹孃名聲好又有家底,還怕將來說不上好婆家?更何況她覺的沈子安將來還是有極大可能中舉當官的,一個當官的侄女,更是好嫁!
那麼,沈珠當不當上雨娘娘真的不重要了,她本來就不是太喜歡沈珠,當時幫她當上雨娘娘,也只是因爲大嫂二嫂求上門來了,她也是再三思慮,才幫了忙。而現在沈珠在這裡倒黴了,這可和她完全沒關係了,她不會再管了,再管,就要把自已搭進去了,而她敢肯定,她要是一下子治好了沈珠,以後要是他們認爲她的‘醫術’對他們有好處,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把她給拱出去,她纔不會那麼蠢。
沈珠一聽蘇芷的話,當時就呆了,然後就哭起來。
沈有福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暴怒道:“子安媳婦!你連自已都能治好,連子舉那麼大的疤都能去了!你怎麼就治不好珠兒了?!你是不想治!你是看珠兒當上了雨娘娘了,你不想讓她有好名聲!你這個黑心腸子的毒婦!你快給她治!”
“爹!我還叫你一聲爹!你要是再這麼說,那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個兒媳婦了,反正我也是個毒婦!”
蘇芷也生氣了,她知道沈有福脾氣不好,知道他愛罵人,可是他這罵人也罵的太沒道理了,簡直就像只瘋狗,真是不可理喻!
沈子安也很生氣,對方是他爹,他也沒法動手,心裡動氣,一擡腳,把一旁的一張椅子就給一腳踹散了,拉着蘇芷就向外走。
沈張氏還沒來的及傷心絕望,就被眼前這一下子給驚呆了,然後立刻就拉着沈有福開始勸,一邊叫沈子舉拉着沈子安和蘇芷。她心裡也覺的蘇芷這是不想盡心,心裡生氣,也不能表現出來,想着一定要把蘇芷留下來。
沈子舉連忙攔住沈子安和蘇芷,不住地向兩人拱手。
“四哥,四哥,你不要生爹的氣,你也知道爹是什麼脾氣,他也是着急啊。四嫂,小弟這裡給你賠禮了,你不要氣惱。”
蘇芷不理會他,只站在沈子安一旁,把臉扭過去。
沈子安說:“五弟,你四嫂只是會一些藥方子,她並不是什麼病都能治,小妹這個病來的太離奇了,像你們說的,可能是被人給害了。那就不是病,你四嫂治不了。你們非要她治,要把她逼死嗎?她治不了,就成了毒婦了,這簡直是太讓人不能忍了。他是我們爹,他的脾氣不好,我們不能鬧,我們走總可以吧?你讓開,要是再攔着,不要怪我動手了。”
這時候他們都已經站在了屏風旁邊,他們在裡面說話,外面的人自然能聽到,也明白了這居然是請了人來給沈珠看病了,而且還是那個進來的婦人,都挺好奇,再聽到那婦人說治不了,幾人都覺的這很正常,所以聽到沈有福的責罵,幾人都覺的這雨娘娘的爹有些不對,畢竟這郎中都說看不了,怎麼能這麼逼一個鄉野婦人呢?
在他們眼裡,蘇芷年紀輕輕,又是個村婦,會看病就很了不得了,最多懂個皮毛,怎麼可能比郎中強呢?
現在見到這情況,幾人都過來幫着勸說了。
沈珠不住地哭着,她想過來,又怕外人看到她的臉,只能在那裡不斷地求蘇芷救她,她現在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蘇芷身上了,就像是溺水的人,把希望都壓在了一根稻草上面一樣。
蘇芷還是說她治不了,她其實現在也覺出來了,這沈珠身上突然出的這疹子,那可能只是暫時性的,過不久就會好,根本不用她出手,要是到時候真不好了,她再幫幫也不遲,現在,她是咬緊牙關不鬆口了!
幾人見眼前這情況,其中一人就說:“看來這雨娘娘要換人了。”
沈張氏一聽有些急了,說:“這位管事,這雨娘娘換人是不吉的吧?還是再想想法子吧。”
那個管事皺眉說:“這就要開始了,還能有什麼法子?換人有什麼不吉利的?總比讓這麼一個雨娘娘上去要強,要是真這樣,雨娘娘還要氣惱了呢。你們忘了,當初就有雨娘娘在中途出了事,讓咱們這裡遭了澇災!現在就趁着還沒開始,換人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