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是個沉穩的人,可是一到了成親的大事上面,也像個急躁的毛頭小夥子似的了,一聽到柳四娘同意嫁給他了,立刻就歡喜地開始想着請媒婆上門說親,然後問着蘇芷要給柳四娘多少聘禮了。
蘇芷看着這樣的石頭哥,心裡爲柳四娘高興,想石頭哥是真的在意她啊,這次她總算是碰到好男人了,以後可以過好日子了。
“石頭哥,這聘禮你看着給,你也知道四娘父母都已經去世了,她和她那大伯一家子又是什麼情況。這聘禮最後還是要再回到你手裡的。不過,你也知道那趙大梁這也要成親了,他說了要大辦,咱們也不能讓四娘受了委屈。”
“是這個理兒!”
李石自然也是知道了趙家這些日子散佈出來的那些話,還有墳地裡面出的事情,他也知道了,對趙家人給柳四娘和他受的屈辱,他是從心裡不滿的,想着一定要和柳四娘把日子過好了,到時候讓趙家後悔去。
“弟妹,你放心,我會把聘禮備的足足的,肯定讓四娘臉上有光。我這就去鎮子上面買最好的首飾和布料去,肯定讓別人看的羨慕四娘。那媒婆嘛,我也不想請花婆子,我去請鎮子上的媒婆。”
“還是請花婆子吧,一個村子裡住着,你也知道她那是個什麼樣的一張嘴。”
蘇芷說着,對花婆子蘇芷是不太喜歡,可是花婆子是河邊村的媒婆,以前也是給李石說了好幾次媒,李石都給推了,現在李石要成親了,不請她,讓她少了那媒人禮,她敢肯定,這花婆子一定會記仇。那婆子那張嘴可是不饒人的。要是讓柳四娘和李石以後的日子裡多這麼一個麻煩,就爲了那點兒媒人禮,太不值了。
“弟妹你說的是,那就請她吧。”
李石想蘇芷說的也有理。他也是不想讓柳四娘以後被花婆子給擠兌,本來女人和離再嫁就讓人多舌了,更何況柳四娘和他現在就被人給傳着流言呢。李石是不想讓柳四娘再受更多的委屈了。
花婆子聽說了李石要娶柳四娘,也是驚訝,想這李石和柳四娘還真走到一起了啊?她還以爲他們兩個在別人說閒話後會以後見了面都分的遠遠的呢,倒沒想到他們反而破罐子破摔了。不過她什麼話也不會說,當媒人有禮錢拿。她不接着纔是蠢子呢,所以她臉笑的像朵菊 花,不停嘴地說着恭喜的話。還讓她兒子牛大寶陪着李石去買聘禮。
李石不待見花婆子,和牛大寶關係倒是還行,不過這買聘禮她叫上沈子安了,就沒用他,只是說了成親的時候,一定要叫牛大寶去幫忙去。
花婆子一知道了這事。那就等於是全河邊村都知道了這事了,這倒讓本來在暗地裡議論兩人的村裡人開始明着說了。
“我說什麼來着?這兩個人那就是早勾搭到一起了!要不那個柳四娘願意和離?她這是想着去改嫁了!呸!不要臉的賤 婦!虧我以前還和她當妯娌,真是丟人啊!以後見了她。都要繞着走了,太髒!”
大柱媳婦口水橫飛地說着,一臉又是鄙夷的樣子,以前就有人把她和柳四娘比,說她又懶又饞,說柳四娘多勤勞賢惠,現在看看,那就是個不貞潔的賤 人,和柳四娘比起來,她都可以立牌坊了!
一起的幾個婦人婆子聽了。同情柳四孃的就走開了,剩下的兩三個就在那裡說着柳四娘和李石的風涼話。
汪花枝正好從一旁經過,聽到這話皺着眉走過去,讓大柱媳婦看到了,連忙叫她。
“鐵頭他娘!你也知道了柳四孃的事情了吧?我說你也和他們一起幹過活兒,走的還挺近。你也早知道這事了吧?你也不說,是不是也想着改嫁啊?可惜啊,你是找不到像李石那樣的了,你得再和子安媳婦親近一下,柳四娘要不是有她幫忙,哪會和李石勾搭上,你多親近親近她,讓她也給你找個好的。”
“娘,娘……”
鐵頭緊緊地挨着汪花枝,他還小,對大柱媳婦說的事不太明白,可是他也知道他娘要是改嫁了,可能對他以後的生活影響很大。他心裡害怕。
汪花枝哼了一聲,向着一旁的一隻狗呸了一下,罵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狗,在這裡亂!自已家都吃的不乾不淨呢,還想着把別人也拉到糞坑裡,真當別人都不知道什麼叫香什麼叫臭呢!不要臉的!鐵頭,記的啊,你可不能這樣。”
鐵頭雖然不太明白她娘爲什麼罵那隻狗,不過還是點點頭。
汪花枝拉着鐵頭走了,後面傳來大柱媳婦的叫罵聲,她這是聽出來了汪花枝罵她是狗呢。
大柱媳婦罵了幾聲,扭着粗腰回了院子,拉上鐵蛋喊着趙大柱就出了門,她可是知道那個張慶娘有錢,現在他們天天吃白米白 面,她要帶着男人娃子也去吃去。她就不信那個張慶娘敢把她趕出來,那個張慶娘還沒嫁進門來,還得討好着自已吶。而她也要和張慶娘搞好了關係,這樣以後也可以佔些便宜。
大柱媳婦這一添油加醋地說了柳四娘要嫁給李石的信兒,李老婆子破口大罵,趙大梁也黑了臉,他想李石當初果然是騙他,他就是對他媳婦惦記着!趙小花在一旁也是不高興,雖然她現在不是那麼的在意李石了,可是以前李石也是她惦記過的人。他卻不在意自已,喜歡那個殘花敗柳的柳四娘,這人什麼眼神啊!
張慶娘聽到這個消息,心裡倒是高興,想柳四娘改嫁了也好,這樣別人都去說她了,也不會那麼的說她和趙大梁不對了。
李石做事麻利,很快地就備好了聘禮。
聘禮剛買回來,李老爹就找上門來,又帶着一家子和李石鬧了一場,讓李石給幾乎是趕地給趕出去了,說他的婚事和他無關,還說了成親的時候他這個當爹的不來都沒事兒,李老爹氣的都要暈了,指着李石直罵他不孝,說就是他娘活着都不會許他娶柳四娘。說他要是娶了,他娘會氣的跑出來罵他。
蘇芷當時也在,就說那讓李石帶着柳四娘去祭一下李石的娘。
“既然李老爹你說石頭哥的娘不會同意,還說會從墳裡出來教訓石頭哥,那就讓石頭哥和四娘去見一下好了,如果他們兩個好好的成了親,那就是石頭哥的娘同意了。要是她不同意,照你說的,肯定不會那麼順順利利地成親的。”
蘇芷說着,她心裡想這李老頭來的可真是時候,就算他不來,她也得讓李石和柳四娘去一次墳地,要是不去,她可沒辦法讓他們兩個的不利傳言消失。
李石一聽,想着自已成親,也確實要去告訴娘一聲,就同意了。
當下,蘇芷就去把柳四娘給叫了來,讓她和李石一起去祭拜李石的親孃。
柳四娘也不理會旁邊看熱鬧的那些人的眼神,她這幾年來在趙家受罪,什麼樣的眼神沒有見過?那時候她的生活一片黑暗,只能忍着,而現在,她至少知道她只要面對着向前走,以後就是好日子,不要說被人這麼看着,就是讓人打着,她也會來,而且毫不一絲的羞怯。只是,見了李石,她仍然心裡有些羞澀,想以後,這個人就是她的相公了。
李石和柳四娘去了墳地,後面跟着一串看熱鬧的人。
到了墳地,兩人一起跪在李石的孃的墳前,李石說了要娶柳四孃的事情,還說了一些別的話,然後柳四娘也說了一些。
“四娘,來,你以後就是趙家的媳婦了,總不能空手來,給你婆婆敬上一杯酒。”
蘇芷回去找柳四孃的時候,就帶了一個小籃子出來,裡面有一小罈子酒。這時候她拿出來給了柳四娘。
柳四娘接了過來,恭恭敬敬地打開了罈子,那酒香就飄了出來,不少愛喝酒的人都吸了吸鼻子,誇了一聲好酒,說這是鎮子上哪家賣的酒。在墳前,都有一小塊專門用來擺放供品的土臺子,這清明剛過,土臺子還好好的。柳四娘就把酒倒在了那土臺子上面。
敬完了酒,李石扶着柳四娘起來。
“我和四孃的親事,就這麼定了,你管不了,我娘只要我過的好就行了,她一定對四娘很滿意。你以後不要再拿我娘來壓着我。四娘,我是娶定了,我們成親的時候,你愛來不來。”
李石對李老爹說,並且十分厭惡地看了一眼他那後孃,還有兩個兄弟,想要不是他們,事情不會鬧到這個地步。
李老爹氣的眼前發黑,可是他對這個兒子沒轍,他可不敢對李石動手,就是罵他兩句,他一瞪眼,他也只能閉嘴。
看熱鬧的人一看,這李石這是娶定了柳四娘啊,其實他們雖然多嘴,雖然被趙家人那麼一說,也有些懷疑這兩人原來就有牽扯,只是他們這些人裡還是好人多,又知道趙家是什麼人性,自然也不是太在意兩人是不是真有奸 情,有的人還想着這兩人還真是挺般配的。
“唉呀!你們看這墳頭前面是什麼!”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