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趙氏這麼一說,姐妹倆心頭一顫,特別是沈梅更是如此,不自覺地壓低了頭,什麼也不敢說,死命咬緊了嘴脣,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此時沈趙氏找不到沈蓮,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沈蓮在哪裡,現在該怎麼辦?
眼見兩個女兒誰也不說話,沈趙氏愈發生氣了,這沈蓮到底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二妹,你真的不知道沈蓮在哪裡?”猶豫了半晌,沈蘭小聲問道,沈梅含着淚搖了搖頭,當時她就叫沈蓮趕快去躲了,哪裡有功夫去問沈蓮。
眼見沈梅真的不知道,沈蘭一時有些着急了,沈蓮這丫頭不會是跑了吧,不過想到沈趙氏暴怒的架勢,不跑的人就是傻子了,這麼一想沈蘭又覺得沈趙氏要是不發火,等到沈蓮到了跟前,說不定事情完全不會這樣,現在只怕難說了。
“娘,村裡你都找過了?”沈蘭大着膽子問道,沈趙氏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要不是找不到,她能回來發作另外兩個女兒麼?
見了沈趙氏的表情,沈蘭知道肯定是找過了,可是找了卻找不到,這個事情就不能隨便了了,立馬當機立斷道:“娘,你也別生氣,也別對着沈蓮喊打喊殺了,現在關鍵是把人找到,她這麼大個人了,要是跑咋辦?”
不是沈蘭想要危言聳聽,沈蓮膽子那麼大,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萬一爲了逃避沈趙氏的毒打而跑了,也不是說不過去,這個時代一個人女子私逃了,那罪過可是大了。這沈蓮就是個豬腦子,不害死全家就不作數。
“跑了就跑了,這麼不省心的東西,死在外面纔好呢。”沈趙氏完全是氣話,自然是作不得數的,沈蘭對沈梅吩咐道:“你趕快去找人幫着找找,人要是跑了。還得借大家的手找回來。她一個女子,雖然這麼多時間了,肯定也跑不了多遠。先把人找回來。”
沈趙氏依然一副不大在意的模樣,她可不覺得沈蓮真的敢私逃,沈梅聽了沈蘭話,立馬出了門。不過在出門前沈蘭又喊了一聲:“回來。”
沈梅停了腳步,趕忙往回跑。一臉的疑問。
“就說沈蓮打破了家裡鍋,所以娘要打她,她才跑了,可不能說其他的。知道不?”沈蘭吩咐道,這個事情還得給沈蓮兜着,這個時代鍋是很重要的東西。要是沈蓮打破了鍋,沈趙氏滿村找。要用扁擔打她都是正常的事情,否則犯了其他的錯,就很難解釋了。
沈梅點了點頭就又跑了出去,沈趙氏等沈梅走了,才冷笑着對沈蘭道:“你倒還是顧忌着她的名聲,這麼一個糟心玩意兒,還不如生下來的時候按便桶裡溺死算了。”
沈蘭囧了囧,此時不是顧不顧忌沈蓮的名聲,而是家裡不能把這樣的醜事宣揚出去,沒辦法沈蘭只得耐着性子解釋道:“娘,我跟你說這個事情,不是要你打沈蓮一頓,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總歸是要解決的,要是打她能讓時間倒回去,你打好了。”
沈趙氏瞄了沈蘭一眼,沈蘭有些尷尬,接着開口道:“我之所以不當爹的面上說,就是不想讓爹一時氣憤做出糊塗事情,還想娘幫着勸勸爹,結果倒是你先衝動了,這沈梅也是的,作什麼自作主張把沈蓮個弄跑了。”
沈蘭固然理解沈梅的做法,可是並不是贊同沈梅,這樣把人弄走了,現在多生出多少事端來。
“你說該怎麼辦?”沈趙氏已經冷靜了不少,這會兒也能聽得進去話了。
“首先得把沈蓮找回來,其次你能別再發那麼大的火了,這個事情也得幫她摁下來,不爲沈蓮也得爲其他姐妹想一想,另外她畢竟還小,有些事情不懂,還要好好管教,娘你好好跟她說就是了,何必要拿扁擔打她呢?”沈蘭將自己原先的打算說了出來,沈趙氏不置可否,只是示意她接着說下去。
“以後就拘着她,多給她講些道理,好好教總歸是能教回來的,再者誰能不犯錯呢?只要能悔過又有什麼關係呢?”沈蘭覺得其實這個事情也不是什麼大事,真的沒必要大動干戈。
“蘭娘,有些錯是可以犯的,有些錯事沾都不能沾的。”沈趙氏語重心長地開口,自己的女兒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她還有什麼臉活着?
“娘,我的意思是幫蓮娘將這個事情摁了下去,至於說以後她出嫁的時候,我們給準備一些雞鴨血藏好,總歸是能矇混過關的,只要不讓人家發現沈蓮不是處子就好了,只是不能讓她繼續再犯錯下去,往日裡可以說是她不懂事,如果經過教育還死不悔改,那麼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吧。”不是沈蘭心狠,而是沈蓮太沒分寸了,明顯這丫頭知道自己做了錯事,還企圖隱瞞,現在還敢私逃。
沈趙氏思索一番,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她又把人養的這麼大了,怎麼可能真的把人逼上死路,她要打沈蓮也不過是氣急了,怎麼會真的要了她的性命?此時倒覺得大女兒的主意出得不錯,她自然不會再堅持了。
“不過,我們還是要給沈蓮一些教訓,這個事情你現在不要跟她說,總歸要她怕着,否則糊塗事情一件辦一件就麻煩了。”沈蘭並不是攜私相報,而是真的覺得應該如此,另外該受的懲罰也應該受着,否則只會長得更歪了。
沈趙氏沒有說話,不過看她得神情,也知道她是贊同的,不管事情的對錯如何,至少沈蓮該回來將這個事情說清楚,如果真的是被人家脅迫了,也好打上門去,可是這樣不清不白的情況,只能說明自家閨女也不是無辜的,這樣還有什麼臉去怨恨別人?只能捏着鼻子把這個苦果嚥下去了。
“娘,你是在家等着,還是也出門去找沈蓮?”沈蘭勸好了沈趙氏,尋思着自己也不能留家裡,否則只怕事後沈趙氏和沈蓮都會怨恨她,所以最好也該加入尋人的行列。
沈趙氏如鬥敗的公雞一般泄氣,聽沈蘭這麼一問,有些懨懨地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於是母女出了門去找沈蓮,因爲沈梅找了村人幫忙,所以很快就有了沈蓮的消息,還真讓沈蘭給猜對了,沈蓮根本就不在村裡而是跑了,虧得發現得早,又有人提供消息,總算將沈蓮給找了回來,爲了避免沈蓮又跑了,沈趙氏也算是狠心的,直接用麻繩把沈蓮給綁了,像綁畜生一樣綁着,被人一路推搡着回來,沒有人爲她說一句話,反而幾乎人人喊打,看着這樣的沈蓮,沈蘭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莽撞行事。
沈蓮被帶回了家,一頓毒打完全不能避免,沈趙氏先是把沈蓮關進了往日安置牛的屋子,因爲那個屋子裡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然後謝過了幫忙的鄉親,這才着手政治沈蓮,將平時總是敞開的大門關了起來,沈家其他姐妹也被喊道了堂屋,沈趙氏這才親自去把沈蓮拖了出來。
沈趙氏拖着沈蓮來到堂屋,直接將人摔在地上,好像沈蓮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仇人一般,看得沈蘭心寒不已,沈蓮的確是犯錯了,可是這樣殘忍的手段是不是有些過了,畢竟沈蓮不過是個孩子。
“娘,還是幫三妹把繩子解開吧。”有些不忍心,沈蘭開口道。
“呸!”從地上坐起來的沈蓮憎恨地望着沈蘭,用力朝她那個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沈蘭突然後悔求情了。
“啪!”沈趙氏氣得用力甩了沈蓮一耳光,又用腳踢了她幾腳,剛剛吃力坐起來的沈蓮又被踢趴在地上。
“嗚嗚……”沈蓮趴地上嗚嗚哭了起來,沈蘭則心驚肉跳起來,從來不曉得沈趙氏能這樣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果是她真的下不去手啊,這麼想着沈蘭就有些難過了起來。
“還有臉哭,你受了什麼委屈?敢這樣大聲地哭?”沈趙氏被沈蓮哭得心煩意亂,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做下那麼下作的事情,還敢私自逃跑,給沈家丟盡了臉面,以後他們在村裡還有什麼臉面?
沈蓮並沒有因爲沈趙氏的責問而停止哭泣,而是哭得愈發大聲了起來,一旁得沈蘭和沈梅都心有不忍,沈薇更是嚇得臉色發白,沈家三姐妹正襟危坐地站牆角邊,沈趙氏不解恨地有踢了沈蓮兩腳,才找了個椅子坐下。
“沈蓮,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沈趙氏沉聲問道,沈蓮依然趴地上哭,並沒有回答沈趙氏的話,“不要臉的東西,你在你大姐家裡都做了什麼好事?丟人丟到宋家村了,你怎麼不去死,死了還乾淨,免得拖累了家裡的兄弟姐妹,害得他們跟着沒臉見人。”
原先趴地上哭的沈蓮頓時不哭了,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雙眼恨恨地盯着沈趙氏看,嘴裡喊道:“是不是瀋海陵告訴你們的?他說過不會說要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