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氣熱得讓人有些受不了,樹上的知了一聲高過一聲,外面沒有一絲的風,很多人受不了這樣的酷熱,一些男人和孩子直接脫了衣裳跳進池塘裡泡水來降溫,女人們也多躲在陰涼的地方乘涼。
沈蘭家背靠着懸崖,後面的樹蔭層層疊疊灑在沈蘭家的屋頂上,後面菜園因爲被山的影子籠罩着,所以並不是很熱,倒是後山樹上的知了叫得讓人無端地煩躁起來,不過前屋還是很熱的,所以沈蘭和沈薇爲了乘涼就搬了竹牀到屋後,姐妹倆切了西瓜陪着石頭坐竹牀上乘涼,這西瓜自然是沈蘭從空間裡偷渡出來的,家水缸裡泡這兩三個,往往渴了就直接切了西瓜來解渴,甚是奢侈。
除了沈蘭姐妹兩個在屋後躲陰涼外,沈蘭餵養的那羣小雞也在屋後,閒散地吃着蟲子和草,偶爾也會在沈蘭種的蔬菜上啄上一兩口,沈蘭的菜園並沒有出現乾旱的跡象,因爲她通常會將空間裡下雷陣雨的水給引出來,灌溉這方小小的菜園,所以她家的菜長的特別水靈,也特別欣欣向榮。
沈蘭不喜歡下雨,特別是來到這裡以後,更是厭惡下雨,厭惡下雨後到處是泥巴,還有噁心的動物糞便,通常積水的小窪裡,那水都是褐色的,讓人不知道如何下腳,而且這個世界裡也沒用雨鞋,要麼光腳要麼穿着布鞋,不管是哪一種,只要踩進了那樣的水窪,都是沈蘭不大願意接受的。
可是長時間的不下雨,沈蘭還是覺得有些擔心,雨水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太重要,不下雨就意味着莊稼沒有水來灌溉。雖然薊縣不是缺水的縣,但是要從河裡將水引上來,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是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才能辦到,這樣一來就會增加勞役,沈蘭家裡沒有成年男子,也沒有田地。自然輪不到她家出勞役。可是她孃家卻是要出勞役的,所以她還是希望老天爺能開眼,快快下一場雨水。哪怕下雨後環境變得糟糕透,她也希望下雨。
“大姐,好像起風了。”沈薇突然道。
沈蘭擡頭看了看,果然後面懸崖上的斑茅草的葉子在晃動。看樣子風勢還不小。
“天好像也陰了下來,我們把東西收進去吧。”沈蘭同時也注意到遠處的天空有些沉。想必是烏雲吧。
沈薇點了點頭,沈蘭抱着石頭就朝屋裡走,沈薇幫着將切好的西瓜往屋裡端,剛把石頭抱進了屋。就聽到有人喊道:“蘭娘,蘭娘,趕快把門窗關了。不好了,飛蝗來了。飛蝗來了……”
伴隨着這呼叫,宋三嫂一頭撞進沈蘭家,沈蘭把石頭往牀上一擱,急忙走出來問道:“飛蝗,什麼飛蝗,怎麼會回事,不是要下雨了嗎?”
宋三嫂滿臉的焦急,見了沈蘭立刻道:“趕快關好門窗,不要讓飛蝗進了屋,你屋裡糧食多,千萬要注意啊,我也不多說,你趕快趁早把後面菜園的菜能拔多少就拔多少,否則飛蝗一過境,啥都不會給你留下來,你趕快點。”
說完這些宋三嫂就急忙跑了出去,沈蘭完全沒聽懂,不過還是聽話的將門窗都關了,然後喊沈薇進屋裡看石頭,自己急忙跑外面菜園裡將剛剛長出來能吃的菜都摘了,還不等她將所有菜都摘乾淨,就聽到天上傳來“嗡嗡”的聲音,一擡頭只見滿頭飛舞的蝗蟲,頓時頭皮有些發麻,顧不得再摘菜,趕忙提了籃子往屋裡跑,一進屋就將後門給關上了,然後把菜籃子擱地上,怕房裡守着倆孩子去了。
“嗡嗡”的聲音穿透窗櫺傳進來,不時還有東西撞擊門窗的聲響,聽得人膽戰心驚,沈蘭不是第一次看見大批的蝗蟲遷徙,但是真正遇上卻是第一次,以前她不過是在電視裡見過,大批的蝗蟲鋪天蓋地地遷徙畫面,可是如今她卻親眼目睹了蝗蟲遷徙的畫面,雖然第一波的蝗蟲不多,可是她沒漏看後面那黑壓壓將整個天空完全遮蔽住的畫面,密密麻麻的蝗蟲羣,實在是恐怖得嚇人。
寂靜的空間裡,沈蘭和沈薇連大氣都不敢喘,只有什麼都不懂的石頭坐牀上,嗚嗚的發出無意義的聲音,還一臉無憂地扯着媽媽和小姨的衣服,希望她們來陪他玩,可惜此時的沈蘭和沈薇都屏息而待。
只有的時間很難熬,沈蘭總覺得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終於屋外再也沒有如同石子打在門板上的聲音了,可是沈蘭還是不敢去開門,生怕開門後迎接的是密密麻麻的蝗蟲,要說沈蘭並不怕蝗蟲,之前收稻子的時候也有碰到,可是量變引起質的飛躍,見過了一次蝗災,只怕大多數人都會患上密集症,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堆東西都會頭皮發緊。
真的過了很久,才聽到屋外敲門的聲音,而外面也響起了人聲,說是人聲其實更應該說是哭聲,這場蝗災勢必將田地裡的莊稼糟蹋乾淨,也預示着秋收成泡影,面對這樣的場景有幾個人能夠不哭?
沈蘭出了房間走到大門前,將門打開,入眼的是宋三嫂一臉疲憊的模樣,而且她的眼睛紅紅的,一看就知道是哭過的模樣,沈蘭見了心裡也不好過。
“三嫂。”沈蘭低低地喊了一聲,宋三嫂應了聲,沙啞着聲音道:“蘭娘,你和兩個孩子沒事吧?有沒有嚇到?”
沈蘭搖了搖頭回道:“蝗蟲來之前,我就讓兩孩子躲屋裡了,倒是沒有嚇到。”
“那就好,那就好……”宋三嫂反覆唸叨着這三個字,眼睛裡不自覺地就蓄滿了淚水。
沈蘭見了心裡更不是個滋味,忙將宋三嫂引進屋裡,隨着宋三嫂進屋,還有殘留下來的蝗蟲跟着一起跳了進來,沈蘭藉機朝屋外望了一眼,雖然外面的蝗蟲不像一開始那麼多。可是還剩不少趴在樹幹上和門上,而外面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木全變光禿禿的,只剩下枝杈了,就是往日裡到處可見的雜草也沒了葉子,東面的用來圍菜園的斑茅草也只剩下了杆。
這樣一個光禿禿的世界,好像冬天提前來臨了一樣,明明是炎炎夏日。只怕所有遭遇了這場蝗災的人都如同墜入冰窟。渾身發冷了。
招呼宋三嫂坐下,沈蘭忙進屋拿了個西瓜切了端出來招待宋三嫂,只是遭遇這場災難的宋三嫂哪裡有什麼心情吃西瓜。沈蘭剛一坐下來,宋三嫂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沈蘭也沒敢勸她,因爲沈蘭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沒用,畢竟地裡的莊稼再也長不回來了。所以還是讓她哭一哭,興許心裡會好受一些。所以沈蘭陪宋三嫂也哭了一場,等到宋三嫂哭累了,才停了下來。
“蘭娘,你說這可咋辦啊?下半年的租子都沒法交了。嗚嗚……”說着宋三嫂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沈蘭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此時她恨不得自己能開十個八個的金手指,像小說裡那些種田的女主一樣。大開異能帶着身邊的人致富奔小康,可是那些畢竟是小說。就算她開了異能也不可能幫得了所有的人啊。
“三嫂,你快別哭了,外面是不是還有很多蝗蟲?”沈蘭突然問道。
宋三嫂含着淚點了點頭,沈蘭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地開口:“趁着這些蝗蟲沒走遠,我們趕快拿袋子去多捉一些回來。”
宋三嫂用看傻子的表情望着沈蘭,這丫頭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蘭娘……你要蝗蟲幹啥?”宋三嫂有些驚悚地望着沈蘭開口。
“三嫂,這蝗蟲也是可以吃的,就算人不能吃,也能用來餵雞啊。”沈蘭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暖春》,裡面曾經就講小花給自己的嬸孃抓螞蚱吃,螞蚱跟蝗蟲差不多,而且沈蘭也在電視裡見過,蝗蟲是可以吃的,如今莊稼都被毀了,那麼只有去抓大量的蝗蟲,來補充缺失的糧食了。
嚥了咽口水,宋三嫂真的覺得沈蘭瘋了,蝗蟲怎麼能吃,不過雞倒是能吃,可是蝗蟲就算是雞能吃,可是這蝗蟲也活不了多久,死了的蝗蟲時間久就會發臭,雞怎麼會要吃呢?
見宋三嫂不動,沈蘭就有些奇怪了,於是回身望着她。
“蘭娘啊,這蟲子咋能吃?再說這蟲子也不經放,雞也就能吃一兩天,就會全部死了,到時候就臭了。”宋三嫂解釋道。
沈蘭愣了愣,想着自己吃螺螄都遭人詬病,這吃蝗蟲肯定不能被人接受,可是就算人不能吃,也能餵雞啊,哪裡就臭了,只要把蝗蟲過一下水,然後放太陽下曬乾,再用舂米的石臼將蝗蟲舂成粉末做成蟲粉,每次餵雞的時候舀一點,雞吃了這樣的蟲粉肯定長得快,畢竟蛋白質足夠高。
“三嫂,只要把蝗蟲過水曬乾,然後舂成粉,餵雞的話,雞會長得飛快。”沈蘭忙解釋道。
宋三嫂先是一臉不相信,可是聽沈蘭說曬乾舂成粉,又有點相信了,新鮮的蝗蟲的確留不長,可是如果曬乾的蝗蟲粉,肯定是能放很長時間,至於說雞會不會長,那更不用去探討了,誰不知道給雞吃蟲子這類的活物,雞既肯下蛋,而且還長肉。
頓時宋三嫂精神一怔,不管能不能吃,收拾一通也解氣,宋三嫂也算是想開了,轉身就去朝外面走去,沈蘭想跟出去,可是家裡有兩個孩子,又不大放心,最後還是沒有跟出去,而是進屋縫了個網兜,準備將外面的蝗蟲抓了,不管怎麼樣,她家裡也是雞的,而且她也被這些蝗蟲禍害了一菜園的菜好不。
說起菜園,沈蘭纔想起來她回屋的時候,忘記管自家的小雞和貓了,也不曉得現在怎麼樣了,所以縫好了網兜,沈蘭趕忙去了後門的菜園,一大打開後門,菜園是片狼藉,原先長得水靈的蔬菜都剩下光桿了,就是兩邊的木槿和烏里泡也都只剩莖杆了,葉子和果實全部被蝗蟲禍害了,此時還有不少蝗蟲沒飛走,地上密密麻麻殘留了不少,然後後面懸崖上的草和樹也都遭了秧,放在外面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竹牀上也爬滿了蝗蟲。
不過沈蘭家的小雞倒是很歡快地啄着地上的蟲子。一副很滿意的模樣,她竟然還擔心自家的雞呢,這雞不就是蟲子們的天敵麼?只是飛蝗來的時候遮天蔽日,這才造成了災荒,不過要是有大量的飛禽,只怕這些蝗蟲也要被飛禽所捕獲。
用網兜抓捕着地上的蟲子,準備等下燒了開水將這些蟲子都燙死。然後用簸箕放外面晾乾。等有太陽的時候再曬乾,等這些蟲子徹底乾透了,她就將這些蟲子磨成粉。用來餵養小雞倒是不錯的飼料。
沈蘭不知道宋三嫂家有沒有抓蝗蟲,反正她是抓了不少,晚上還讓沈薇燒水來煮蝗蟲,弄得沈薇看她總抱着一種看怪物的眼神。沈蘭森森地憂傷了,她家很多餘糧。真的不會拿這蟲子投喂沈薇啊,難得這一晚宋三嫂沒有來陪睡,而這一晚也註定了是大多數人的無眠之夜。
村裡人的情緒經過這一場蝗災,大多都心情低落了起來。被啃食一光的稻田慢慢被清理了出來,受到災害打擊的人們沒太多的時間給他們低落多久,很快就不得不振作了起來。重新再補種稻穀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過畢竟這個時節還是能種一些作物的。而且相較於水稻來說,這些作物要耐旱一些,倒是比水稻更適合在這個半乾旱的時候種植。
村裡人遭了災,沈蘭孃家自然也不類外,這個時候沈蘭不回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於是沈蘭這次學乖了,將家裡託付給了宋三嫂夫婦,拜託他們晚上留一個人在自己家裡過夜,幫着看護家裡的糧食,這樣的要求宋三哥夫婦自然不會拒絕,於是沈蘭這才帶着沈薇回去了。
回到沈家,沈家果然一派的忙碌,沈家三十多畝的中田,如今沈孝全準備用來種蕎麥,不管怎麼說蕎麥也是糧食,而且產量也不低,中等田的產量就是兩石到三石的產量,如果是丘陵和鹽鹼地的話能產下一石六鬥,事實上比種水稻合算,只是水稻的價錢比較高,而蕎麥的價錢低一些,一般有得選擇下,大家都會種水稻,只會在一些開墾的荒地上中蕎麥,可是如今情況不同了,遭遇了蝗災後想要減少損失,只能種蕎麥和黑豆、蘿蔔等作物,而沈家選擇了種植蕎麥,主要是蕎麥屬於糧食一類可以用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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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豆自然也不少,只是這個時代黑豆通常用來喂牲口,當然人也是能吃的,但是當做主食的是少數,至於蘿蔔固然個頭大,冬天能儲存,可是過了冬天就不大容易儲存了,可以用來充飢但是不好儲存,而且蘿蔔吃多了很傷胃,而蕎麥則完全不同,不僅可以曬乾了像糧食一樣儲存,而且也能當做主食來食用。
再加上沈家的糧食沒有賣,可以說是託了沈蘭的福,家裡還有三十多石的穀子,這要是放到冬天和來年三四月份賣,只怕價錢也是不低的,所以沈家雖然遭受了蝗災,可是損失並不大。
因爲乾旱,田裡的泥巴已經曬到半乾,種蕎麥需要深耕細作,所以沈孝全必須將所有的田耕作一遍才能開始種,可是此時又面臨了一個困難,那就牛的問題,沈家的牛是跟村裡的人共用的,也就是搭夥買的牛,是由三家人一起搭夥的,通常牛是一家人放一個月,誰家放牛歸誰家使,農忙的時候例外,因爲遭遇蝗災,這牛自然緊俏了起來,按照規矩是誰家放牛誰家先用,然後剩下的兩家商量使用先後順序,這一來自然耽誤種地,可是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沈蘭回孃家的時候,正好就看到沈孝全準備去耕地,可是並沒有看到牛,沒有牛怎麼耕地呢?沈蘭忍不住就問了:“爹,咋沒牛啊?”
原先準備出門的沈孝全頓時露出苦色道:“牛還沒輪到我們家,這要是等牛,只怕要誤了莊稼。”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沈蘭問道。
沈孝全也知道自己女兒失去了記憶,沈蘭這麼問,他也沒奇怪,而是回道:“你娘和你二妹在前面拉,我在後面推,能耕多少是多少。”
沈蘭聞言一窒,人力來拉犁?就是牛拉犁都有些吃力,現在自己娘和二妹充當牛來拉犁。那得多吃力?
想到這裡,沈蘭覺得心裡一痛,可是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咋就沒想到買頭牛呢?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候說不定就能派上用途了。
“爹,要不你緩一天,我去借個牲口回來,你再去地裡。”突然沈蘭想起有個人家裡有很多牲口。如果她開口借。那人應該不會吝嗇吧。
沈孝全皺起來眉頭,愁苦地開口:“蘭娘,這個時候誰家能借牲口。都搶時間耕地播種呢。”
“是啊,大姐,你認識啥人家裡有閒散的牲口。”沈蓮刷存在感似的冒出一句。
沈蘭早注意了,自從上次把沈蓮送回來後。她就老是針對自己,沈蘭一直覺得自己是大人。跟個孩子不予計較,可是這孩子是不是刺她兩句是腫麼回事呢?不過現在也不是跟她理論的時候,沈蘭心裡嘆了口氣,決定再忍她一回。
“爹。要不你們先下地,我去試試看。”沈蘭開口道,不過也沒什麼把握。
沈孝全見女兒一臉認真。也知道女兒是真心想幫家裡,於是點了點頭道:“行。你能借到最好,要是借不到就算了,這耕地是苦活兒,再說你家裡東西多,也不好久留,要是借不到就回來把石頭給接回去就行了,免得再遭賊。”
沈蘭點了點頭,就把石頭安置在沈家,自己趕忙出了門,就朝黑虎山的方向而去,如今她想到的人也只有袁浩,畢竟袁浩家裡不種地,那馬也多,借上一兩匹應該完全沒關係。
只是沈蘭前腳出了門,後腳沈蓮就不服氣地衝自己爹孃:“爹,你就寵着她吧,這麼多的活兒都不讓她幹,跑去借什麼牲口,她哪裡認識什麼家裡有閒散牲口的人家,明顯就躲避幹活兒。”
沈孝全瞪了沈蓮一眼,雖然上次農忙大女兒的確躲過了插秧,可是畢竟是跟人換了工,說起來也不算是躲懶了,不過心裡對沈蘭畏懼蛇而逃跑的事情還是有計較,所以也沒說沈蓮的不是,只是開口道:“囉嗦什麼,知道地裡的活兒多,動作還不快點。”
被沈孝全這麼一說,其他人也不敢說什麼,整理了農具,就跟着沈孝全去下地了,只留了沈薇在家看孩子,當然瀋海陵在縣裡讀書,此時並不在家,沈家可以說除了沈孝全外,就剩一羣女人和女孩子了。
沈蘭出了沈家的門,就跑着朝黑虎山而去,沈蘭回臨春村已經是晌午了,而黑虎山和臨春村在宋家村是背道而馳,沈蘭現在想去黑虎山就要走從宋家村去臨春村兩倍以上的路程,要是按照之前的速度,只怕到了黑虎山,天都要黑透了,她還不一定能到。
虧得沈蘭有空間作弊,要是實在累狠了,就躲進空間裡休息一會兒,然後再出來死命往前跑,這麼一來沈蘭的速度自然不慢,不過她自己確實累得夠嗆,森森覺得要是有輛自行車就好了,可惜她不會畫自行車的機構圖,否則讓人打造一輛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管她心裡怎麼想,現在都必須得跑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沈蘭覺得自己面前的路好像就沒有盡頭一般,可是爲了爹和娘,她不能放棄,就這麼一直一直奔跑着,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黑虎山,到了那裡她爹和她娘還有妹妹就不用拉犁了,這樣的信念支持着她飛速往前奔跑,跑過了一個有一個村子,最後來到黑虎山的山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