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谷---
泰國“香米大亨”黎森居住的豪華私人府邸。
椰子樹高大,插入雲霄;微風吹動下,椰子枝葉搖擺,陰影婆娑。
寬闊的池塘內,種植着美麗的荷花,荷花下面穿梭着漂亮的錦鯉。
距離池塘不遠的岸上,是一個用巨木搭建的圈養場,裡面圈養着三頭大小不一的泰國象。
此刻,一個三十二三歲,身穿泰國紫色絲綢唐衫的男子正拿了香蕉餵食圈養在柵欄中的一頭小象。
調皮貪吃的小象眼睛滴溜亂轉,鼻子一卷,就把粗大的香蕉捲入嘴裡帶皮兒吃進肚裡。
紫衫男子拍拍手,接過身邊女秘書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把毛巾還回去,回過頭忽然說道:“你們黎老闆回來沒有?”
一個黑頭黑臉,身材矮小的泰國人看了一眼男子,只覺男子目光如電,雖然面帶笑容,刮刀臉龐卻露出一絲戾氣。
矮小泰國人不敢與對方眼神對望,忙低下頭說道:“黎老闆已經回來了,正在換衣服。”
紫衫男子笑了:“知道我這個客人到來,他卻先去換衣服……搞什麼,這就是你們黎家的待客之道?”臉上笑容逐漸凝結。
矮小泰國人被男子氣勢震懾,正不知該如何解釋纔好,這時候一個聲音道:“康先生,何必爲難一個下人呢,我這不是來了嘛!”
說話間,泰國遠近聞名的“香米大亨”黎森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黎森今年五十五歲,個子不高,體型有些瘦小,但整個泰國沒人敢小瞧這個瘦小的男人,因爲全泰國百分之七十的泰國香米都要經過他手,出售海外。
黎森穿着泰國男子比較喜歡的花格格襯衣,脖子上戴着緬甸翡翠鑲嵌的金佛佛牌,手腕上戴着印尼老山檀香串珠,另一隻手戴着一隻勞力士金錶,十根手指上還帶着五枚戒指,有翡翠的,有純金的,整個人顯得很是富貴。
黎森走到紫衫男子面前,用泰國禮節雙手合十說了句:“索瓦迪卡。”這才起身接過一隻香蕉遞給柵欄中那頭小象,嘴裡說道:“寶貝,吃香蕉啦。”對於紫衫男子收縮的目光,還有鬱悶的神情毫不爲意。
紫衫男子忍住怒氣,臉上擠出笑容說道:“黎老闆,我大老遠從香港跑來,也是很有誠意的,你旗下的三萬噸泰國香米我可以全部吃下---以後我們康家與你們黎家一起合作一起搵錢,豈不皆大歡喜?”
黎森笑了,回過頭,瞅了紫衫男子一眼說道:“康先生你這樣講就錯了---即使不與你們康家合作,我這三萬噸大米也能賣出去,並且價格合理公道,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與你們合作呢?”
紫衫男子臉色一沉:“黎老闆,你知道的,我康永仁講話一向只講一遍---如果你現在點頭的話,我可以在你售賣的價格上再多加一百萬,大家做生意都爲了搵錢嘛,OK?”
黎森笑了,拿出一支香蕉剝開皮兒,美滋滋地咬上一口,吃着香蕉說:“有更多錢賺我當然高興了,誰也不會跟錢過不去不是嗎……不過很可惜,宋先生有講過,誰要是多加錢,他就加雙倍,OK?”
紫衫男子---康永仁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宋先生?就是那個萬達外貿背後大佬宋志超?”
黎森點點頭,“沒錯,就是他!我們和宋先生做生意多年,我手上的泰國大米從三年前就專供萬達公司,所以嘛,很遺憾不能與你們康氏合作。”
康永仁笑了,冷笑道:“黎老闆,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這次你不與我們康氏合作,說不定以後你會像我一樣專程跑到香港求我收購你的大米……”
黎森聳聳肩,一口咬掉手上香蕉:“等到有那麼一天再說---不好意思,我要食午飯了,知道康先生吃不慣泰國料理,所以就不留你了。”
康永仁:“……”
一聲冷笑。
……
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停在別墅外面。
康永仁從別墅出來,帶着女秘書上了車。
等候着他的司機發動吉普,慢慢行駛起來。
康永仁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不吭聲。
沒人敢打擾他。
女秘書更是緊張地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生怕老闆會突然暴走。
康永仁伸手捏着眼睛間鼻樑,心中算計着。
原本康永仁想要來泰國把黎森手中三萬噸大米一口吞下,因爲康氏得到消息,日本最大的米酒集團準備擴大經營業務,急需大量大米以及糯米,並且將會出高價收購。
按照康永仁計算,只要從泰國這邊把大米運過去,就可以獲利上億,這絕對是一樁輕而易舉只賺不賠的買賣。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泰國這麼多大米竟然都被萬達外貿公司給壟斷了,而那個該死的萬達背後大佬宋志超竟然與泰國香米大亨黎森的關係這麼好,黎森寧可得罪他們康家,也不放棄與宋氏合作。
想到這裡,康永仁就怒不可遏。
就在這時,女秘書攜帶的手機響了。
女秘書看了閉着眼養神的康永仁一眼,忙接通手機,用手捂着輕聲說話。
須臾,她壯着膽子,把手機拿到康永仁面前,說道:“康先生,您……您的電話。”
康永仁臉色微慍,說道:“你不懂規矩嗎?”
女秘書忙解釋:“是你媽媽打來的。”
康永仁猛地睜開眼睛,看了女秘書一眼,女秘書臉色蒼白,神色惶恐。
康永仁接過她遞過來的電話,說了聲:“你好,我是康永仁。”
電話那頭,“我是你媽媽。”
康永仁:“……”
沉默了。
許久,他才用略帶生硬的語氣說:“你很少會主動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頭,也沉默了一下,這才說:“對不起。”
康永仁笑了,笑得有些苦澀,咬着嘴脣說:“你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情?”
電話那頭,“是你弟弟出事兒了……”緊接着,林心悅就在電話裡簡單地把康永廉得罪宋志超的事情說了一遍。
一開始康永仁還聽得心不在焉,在他看來母親林心悅簡直是慈母多敗兒,那個康永廉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也不知道闖過多少禍,現在又出事兒了,活該他倒黴。
可是等到康永仁聽到“宋志超”這三個字之後,臉色就變了。
變得很詭異,很難看。
宋志超,又是他?!
須臾,康永仁對着電話講道:“這件事情我會看着辦……你不要再打電話過來。”
那頭,母親林心悅明顯語氣哽咽了一下,“你就這麼討厭我?”
“不要忘了,當初你是選擇離家出走的,沒人逼你。”康永仁語氣冷酷。
“阿仁你就這麼忍心……”忍心什麼,林心悅沒有說出來,換作:“這件事情你知就好,不要告訴你爸爸。”
康永仁:“我會的。”語氣依舊冰冷。
啪嗒,電話掛斷。
康永仁把手機交還給女秘書。
女秘書看着他,等待他吩咐。
康永仁忽然問女秘書:“你可知我爲什麼被取名爲‘永仁’?”
女秘書怔了一下,回答說:“永仁就是永遠要仁慈的意思。”
康永仁嘴角抽搐一下,露出一抹怪笑:“錯了,那是我父親要警惕我,做人千萬不要心慈手軟,所謂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永仁,永遠不要仁慈!”
女秘書:“……”
一臉驚愕。
沒等她回過神來,康永仁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搜集所有關於宋志超的資料---我要他飲過幾次水,食過幾粒米都要知道!”
---目光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