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西九龍重案組---
審訊室外面,作爲警界高層的任達嶸,在幾名警官的陪同下,親自坐鎮,抱着臂膀,隔着窗戶玻璃,看着裡面的審訊情況。
審訊室內,查永孝坐在裡面,而負責審問他的則是重案組的高級督察黃啓發。
這個黃啓發可不是未來香港電影中的那個黃啓發,當然,至於有沒有映射,是不是原型,這就不得而知了。
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查永孝對着自己的墨鏡哈口氣,用紙巾擦了擦,然後模樣囂張地對黃啓發說:“阿SIR,不是請我飲咖啡嗎?來杯咖啡提提神先!”
介於對方的身份,黃啓發就讓人幫忙叫了一杯咖啡給他。
查永孝飲了一口咖啡,就齜牙咧嘴,說:“這咖啡太苦了,怪不得沒人喜歡喝;仲有啊,咖啡要加糖的嘛---你們做公務員的那麼吝嗇怎麼行,花費的都是納稅人的錢!”
面對查大少的批評教育,黃啓發直翻白眼,拍的一聲,把手中資料甩在桌子上,然後雙手撐在桌子上,目光如鷹隼般盯着查永孝,質問道:“我是高級督察黃啓發,現在問你什麼,你就要說什麼。而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爲呈堂證供,明白嗎?”
查永孝笑了,絲毫不迴避黃啓發的目光,說道:“我沒聾,耳朵聽的很清楚---不過,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什麼都不聽,我有權保持沉默的,我等我的律師過來,你有什麼事情就問他好了!”
“查永孝,你是人贓並獲,還想抵賴?”黃啓發厲聲道,“現場幾十號人都可以證明,證明你搶奪別人財務,然後還敲詐勒索……仲有啊,你不要以爲有錢就可以爲所欲爲,現在我們警方只不過是走程序審問你,我們完全可以作爲檢方控告你!”
面對黃啓發的威壓,查永孝很是無所謂地攤攤手,“OK,你說這麼多不就是要審問我嗎,那就問吧,我什麼都沒做,一切都是阿勇那小子做的,我怕咩呀!”
黃啓發這才冷哼一聲坐下,準備審訊。
……
審訊室外面,幾名警官不禁懷疑地對任達嶸說:“這個姓查的來頭很大,他會輕易招供嗎?”
“是啊,我們現在有扣留他四十八小時的權力,可他父親查東辰已經在外面運作了,聽說一口氣聘請了香港好幾名皇家大律師,如果那些律師出來干擾的話,就算我們人證物證具在,也拿他沒辦法。”
任達嶸聞言,就說:“香港畢竟是講法律的地方,時間到了該放還是要放;另外,一切都要按正規走程序,絲毫不能給那些律師抓到把柄---記住,人放了可以再抓,但我們警方的形象毀了,就很難建立,一切要以警隊利益爲重。”
見任達嶸發言,其它人就都點了點頭,大家都明白,這次雖然人贓並獲,但查永孝那邊有人願意出頭頂包,做替死鬼。他們這些警察所能做的就是扣押查永孝四十八小時後,儘量讓他親自承認犯罪,只要他肯招供,就能檢舉他,這樣一來,即使那些皇家大狀來了,也無可奈何。
現在,就看黃啓發的審訊了。
衆人很期待。
……
審訊室內---
“查永孝,今晚你是不是派人搶劫了香港萬達公司位於灣仔倉庫的貨物?”黃啓發開始了審問。
查永孝就翹着腿,看一眼黃啓發:“什麼?你說什麼搶劫?拍電影嗎?我這麼有錢,怎麼可能會去打劫呢!哦對了,我可是良好市民來着,我要舉報---”
“舉報?”黃啓發一皺眉,覺得這個查永孝不知所謂。
“是啊,我要舉報那個宋志超,他們倒賣軍資!對了,就是倒賣軍資!”查永孝大聲說道,“你們所謂的那些被我搶劫的貨物就是香港駐港英軍的軍需品,宋志超那個萬達就是走私那玩意的!”
黃啓發冷哼一聲,“你放心,這個情況我們已經反映給了駐港英軍部隊,暫時不歸我們管---不過我很好奇,既然你說你不是幕後主腦,那麼怎麼會知道那批貨物是什麼?”
黃啓發的反問讓查永孝楞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說道:“是阿勇那小子說的,他做錯了事兒,向我坦白的時候說的。”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阿勇是這件事情的主謀了?”
“當然啦,阿勇不都已經交代了嘛,我說的可都是事實,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如果阿勇說,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那麼你說該怎麼辦?”
“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黃啓房也是老手了,盯着查永孝,“要知道,搶劫私人貨物,並且進行敲詐勒索,蹲大牢是少不了的,最低五年到八年,你以爲真有人願意背這麼久的鍋?”
查永孝有些心虛了,對於阿勇到底會不會出賣自己,他其實也是拿不定主意的,不過這時候被逼到這份上,他只能賭一把了。
黃啓發是什麼人,一看查永孝飄忽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理防線動搖了,再接再厲道:“相反,如果你肯招供,主動坦白,看在你認錯的份上,我們警方還可以向法官求情,少判個兩三年,你有錢嘛,再交個保釋,搞個緩刑什麼的,只需要在大牢內蹲個兩三年就可以出來了。但是---”黃啓發故意把但是兩字拉長,“但是你冥頑不靈,繼續這樣不配合,和我們警方對抗到底,讓人頂罪,那麼我們就可以再控告你妨礙司法公正,涉嫌逃脫罪責,數罪併罰,到時候你就洗乾淨屁股準備坐到老吧!”
面對黃啓發這一連串的威壓,倘若查永孝沒經歷過這種場面,恐怕在就膽怯了,搞不好這時候心理防線已經崩潰。可查永孝也不是一般的紈絝大少,在法律方面他也是懂很多的,並不像之前畢文峰諷刺他那樣,不懂法,真可怕。
查永孝忽然笑了,笑得很邪惡,他眼瞅着黃啓發說:“假設!你剛纔所說的都是假設,不是嗎?警察能把假設當成證據嗎?你這樣詢問口供,本身已經犯規,要不要我教教你該怎麼審訊?”
黃啓發:“……”
緊接着,黃啓發也笑了,“雖然我剛纔所說的大部分都是假設,但假設也是可以成立的,尤其那個阿勇,我們已經查過他底細的,跟了你八年,你對他怎麼樣,你自己心裡面最清楚!”
頓了頓,黃啓華繼續說道:“讀過古書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阿勇反水,直接把真相說出來,而你現在還在負隅頑抗,那麼你就會罪加一等!現在,你還要不要賭一把?”眼睛直直地逼視着查永孝。
查永孝的心又開始動搖了,並且是動搖的很劇烈。
眼看就在他堅持不住的時候,只見審訊室的房門打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提着公文包,穿着保守的西裝,面無表情,說道:“我是査先生的律師,現在要保釋他出去!”
咦,這聲音有些熟悉,查永孝擡頭一看,那人赫然就是宋志超的御用大律師---畢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