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數日,霍華德明裡暗裡總在找機會與沈飛接觸。
能避開其他囚犯和獄警視線時,沈飛倒也不會迴避。
在幾次交談中,他透露出的一些信息,讓沈飛有些在意。
他原本是舊金山一家規模中等的黑幫首領,起初被關押在舊金山監獄,一次探監中,他最好的兄弟,綽號四指的戴維斯,曾暗示他轉來這座監獄。
按理說以這座監獄得天獨厚的條件,如果有越獄的心思,肯定不該來此。
這座監獄最大的優勢在於,建設在一座獨立的島,但是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也是它最大的劣勢。
首先地理優勢讓監獄的管理和獄警的態度,都有些掉以輕心,更容易從監獄中突破,對於普通人來說,難點在於離開小島登陸的過程。
但若是其他人能想辦法潛入小島沿岸,以此接應的話,反而把這裡變成了最好越獄的監獄之一。
當然了,想要潛入此島,難度並不是一般的小。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沈飛的原身,真的是爲了營救霍華德,那麼不難推測出一些事情。
首先原身對於這所監獄的調查肯定十分詳細,但是並未繼承到記憶的沈飛卻無法坐享其成。
其次,原身有信心帶着霍華德逃離這所監獄,至少有能力抵達小島沿岸。
這一點對於沈飛來說,也不是難事,他至少有三種辦法做到。
之所以選擇挖密道,是因爲沈飛的目標是最高任務評價,而不是最基本的完成任務。
在看到任務時限足有一個月時,沈飛就隱隱猜到了系統的用意,加上沈飛具有原生世界身份,他就更加肯定了這一點。
先說回原身,沈飛不認爲從小島越過海峽抵達陸地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飛對霍華德的身體素質做出過評估,他並不具備長時間劇烈運動的能力,所以幫派原本的計劃,大概率是在小島沿岸接應。
那麼問題來了,幫派如何確定要何時接應呢?
沈飛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發信號。
像放煙火這種所有人都能觀察到的信號,只要不是腦子壞掉了,都不會做此選擇。
電報通訊更是無稽之談,想要接觸到監獄內的通訊裝置,難度要遠遠高於越獄本身。
沈飛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以和外界通訊,還不會被其他人察覺的辦法,也是島上物資的唯一來源,運輸船。
看來有必要找機會接觸一下了。
想到這一層的沈飛,不由對系統多了一絲疑惑與敬畏,因爲這一環節如果和他推測出的一樣,那就佐證了他對系統任務的解讀。
任務目標,有時候並不是表面描述的那麼簡單。
與霍華德交談幾次後,見再也套不出其他情報,沈飛就以暫時沒有找到好的越獄方法爲由,讓他稍安勿躁,減少接觸,避免被其他人察覺。
接下來兩天,沈飛的生活如常,白天凹人設,晚上找到機會繼續挖掘密道。
按照他的估計,再有兩天,洞口的大小就足以使他整個身體都鑽出去了,也是時候開始準備下一個道具了。
次日,趁着放風時間,避開獄警的視線,沈飛從倉庫中,分批次偷出了三四十件雨衣,藏在了挖掘出的密道後面。
晚上的休閒時間,沈飛從密道後面取出一些混凝土碎屑和粉末,混合上,肥皂、牙膏與衛生紙,兌水調合,將其混合爲一種類似於泥塑材料的物質。
憑藉超高敏捷帶來的控制力,將這一團糊狀物,捏成一個與他腦袋等大的人頭,並且將理髮室偷來的頭髮粘在上面。
將顏料與油漆混合調色,給這個人頭塗上,形成了亞裔的膚色,做出了個一比一的沈飛頭部雕塑模型,再用畫筆爲其添上眼睛以及皮膚的褶皺和紋理。
昏暗燈光下,沈飛相信這些獄警根本無法分辨出真假,就算拿到光線充足的地方,以這個人頭的逼真程度,足以產生恐怖谷效應。
做好一個後,沈飛將它放在密道後面風乾,然後如法炮製,做出另一個與霍華德有着八九分相似的雕塑模型,同樣放回。
這兩個人頭,各有各的用處,缺一不可。
按照沈飛的推算,明日就是補給運輸船到來的日期,他之前跟獄警交涉過,爭取到了一個上船搬運貨物的名額。
次日。
補給船如期而至,連同沈飛在內,一共15人被獄警點名出來搬運貨物。
貨物搬運的過程中,從倉庫到船艙,每隔十米左右,便是一個荷槍實彈的獄警在建工,槍械保險都是關上的,確保如果有變故發生,第一時間可以開槍射擊。
沈飛在隊伍中央,並未表現出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儘可能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當然了,作爲人羣中唯一的亞裔,還是個狠角色,即使他再低調獄警也不會忽視他。
補給運輸船上,按理說應該都是米國官方人員,但其實並不是。
在米國,很多大家認知中應該是官方運營的組織,其實都是資本在運作,舉個與沈飛最相關的例子,監獄。
米國很多監獄都是私人或者組織在運行,純粹以盈利爲目的,每入住一名犯人,米國官方需要給一定的補貼,並且犯人在監獄中產生的勞動價值,也會被資本剝削。
當然了,第一所私人監獄是在1983年正式營業的,沈飛所在的這個時間點還沒有。
但是這並不妨礙原本應該由米國官方運營的補給運輸船上,大量船員其實是資本僱傭的。
到達補給船卸貨地點,幾名船員將物資一車車運出,堆積在港口,而沈飛在內的15名犯人,則負責把物資一件件搬運到倉庫。
沈飛前面六人排隊依此搬起貨物,並沒有任何多餘的交談與動作。
而到了沈飛時,他正彎下腰準備將一箱物品拿起,卻忽然被一隻穿着皮靴的腳,踩在了箱子上。
沈飛擡頭,只見一位大腹便便的白人男性,正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面帶譏諷道:“喲,瞧瞧這是什麼?一隻黃皮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