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一個月不見,你這嘴皮子真是越來越溜了!埋汰人都一套一套的,中國相聲行業又少了個人才呀!哎!你別瞪眼睛呀,這兒人來人往的,注意你的形象,形象!”
簫誠幾句話說的不動聲色又溫文有禮,而何柏則被他氣的一陣一陣的直迷糊。
什麼叫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今天算是明白了!
何柏本來要回嘴的,可是真的擡起槓來,他的聲音就一定小不了。於是小何童鞋就陷入了反擊方式的謎團裡,吼他,面子沒了,不吼他,裡子沒了,要是轉身就走,那裡子面子就都沒了,最後,何柏還是選擇了沉默。一聲不吭比較好,站着唄,反正晚了沒地方住的又不是我!
簫誠一看眼前的孩子不說話了,就知道這玩笑不能再開了。
“小柏,你沒話和我說麼?”
說什麼?說我已經被你氣個半死了嗎?
何柏深吸了一口氣,強穩住情緒,用沒什麼表情的臉擡頭跟簫誠說話
“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天不早了。”話後面的潛臺詞是有事兒你就說,沒事兒滾,我生氣了!
簫誠當然聽得出這裡面的彎彎道道,但是既然趕鴨子上架都已經這樣了,那他也就沒必要揭人家的老底了,順水推舟,咱就接着往下說吧。
“恩,是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吶,這個給你。”簫誠把自己的購物袋遞給何柏,“麻煩何秘書你幫我交給我老家的‘女朋友’,告訴‘她’機器貓我下次見面的時候給‘她’帶過來,還有讓‘她’少吃零食,好好養身體,喜歡吃什麼我以後會給‘她’補回來。”
“這裡面是什麼?”何柏接過口袋就要打開,可是卻被簫誠攔住了“兄弟,傳話的可沒有驗貨的權利,不過託人辦事兒,就沒有空手的道理。這樣吧,算我賄賂你,這個給你。”
說完簫誠從牛仔褲的側兜裡拿出了一個很小的東西交到何柏手裡
“這個應該夠了吧?”
“恩。”
“那行,我走了,記得叫‘她’打電話給我。”
簫誠衝着何柏溫和的笑了一下,然後就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而何柏也轉身進了校門,一路上他左手拎着那隻購物袋,右手死死的攥着那個東西,直到他打開學生會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大門,他才慢慢的打開右手藉着窗外的路燈燈光去看裡的東西。
那是一隻獨立包裝的阿爾卑斯原味棒棒糖,這東西是所有糖類裡他只吃的兩個品種之一,對於這個糖,他至少有三年沒吃了,因爲以前每次簫誠都會買錯口味,即使自己強調一萬遍買回來也還是錯的,後來他也就懶得讓他買來吃了。可是事隔這麼多年之後,他這次竟然買對了。
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黑暗中何柏打開包裝,把糖果放進嘴裡,硬質糖果被他剛剛攥的表面化了一層,吃起來有一點兒苦,但更多的是膩呼呼的甜。
去他媽的,又被那小子算計了!
何柏小聲的咒罵了一句,然後去摸檯燈開關,白色直燈管的檯燈閃了幾下才亮了起來,何柏眯了眯眼睛,等眼睛適應了光線纔拿過身邊的那個口袋。
購物袋嘩啦啦的摩擦聲在這間又大又空的會議室裡顯得格外響亮。何柏咬着棒棒糖,眼睛掃視着袋子裡的東西。
一袋奶粉和一袋芝麻糊,外加一個保溫杯。
前兩個都是他上高中時唯一喝的牌子,後面的保溫杯倒是沒什麼,只是外包裝上後被寫上去的幾個字實在是太要命了
“我知道我一定不會記錯,所以記得喝。”
是的,你什麼都不會記錯,所以我的心早就淪陷了。
何柏無力的推開那個購物袋,然後讓自己脫力的趴在桌子上,冰涼的觸感舒服的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伸手掏出衣袋裡的手機,一格一格慢慢的翻出“簫誠”這個名字,然後按下綠色的撥通鍵。
聽筒裡沒有任何的音樂彩鈴,只有最老的嘟--嘟--聲。不過很快,這個聲音就被另一個聲音代替了。
“喂?”低沉沙啞的問句,讓人心跳都快停止。
“是我。”
“哦。”
“到校了?好快!”
“打車回來的。”
“我說的麼,對了,東西我帶到了,嗯--‘她’很喜歡。”
“呵呵,是麼,糖還好吃麼?我們學專業課的時候老師講過,糖份可以讓人開心,看來挺管用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
“你也是。”
“那我沒事兒了,拜拜。”
“好,拜拜,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