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這個詞以前聽起來總是神神秘秘的,似乎那些人就像福爾摩斯一樣,高領的大衣配一頂帽子,把自己掩蓋的嚴嚴實實,可實際上,當何柏和簫誠真的按照牧陽給的地址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卻發現那是郊區一座新建的寫字樓,裡面公司還不多,但很明顯發展方向是個高級場所。
跟他們碰頭的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畫着濃妝,眼影是濃郁的咖啡色,嘴脣則塗成最鮮豔的正紅。身量不高,身材也不突出,只是皮膚很白,白的讓人印象深刻。
“我是混血兒,中法混血,也是這次交易的中介人,你們可以叫我核桃。”女人說話間甩了一下大波浪的棕色捲髮,那樣子倒是極其嫵媚,只可惜,對面的兩位不吃她這一套。
等三個人找座位坐下後,核桃才問“請問,你們哪一位是牧先生提到的何柏何先生?”
何柏說我就是。
核桃點點頭,然後拿出一份協議書,讓何柏先看一下,說如果您沒什麼異議,那麼就簽字吧。
簫誠坐在何柏身邊,跟着他慢慢看合同。
合同不厚,只是薄薄的幾張紙,可看了一會兒,二爺就發現裡面除了一些信息處理的細節問題之外,其餘的條款從頭看到尾,可以說這裡面什麼都沒有明確的日期,一切碰到交付,反饋這類的條款時間點就會變得模糊。
簫誠皺眉,看過之後指指那些字眼問核桃是不是有些敷衍了。
核桃聽了就笑,說:“這一點客人請放心,我們的速度與同行相比一定只快不慢,不然拿什麼吃飯啊,這一行利潤又不高,再說這一紙文書不過求個買家安心,法律上可是不會承認的,不過您也大可放心,因爲我們這一行信譽是最難賺的,所以沒必要坑了你們砸了我的招牌。”
話語半真半假,何柏擡眼看着那個女人眼露猶豫,說核桃小姐,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核桃點頭說我知道,不然牧二少不會介紹你找我們。
何柏聽完想了想,覺得的確如此,就是看在牧陽的面子上,這幫人也應該有點兒能耐的,於是他直接拿過筆簽字,然後遞給核桃一張信用卡,說新辦的,錢會陸續打進來。
核桃眯起眼睛伸手接過來咬在嘴裡,拿過簽好的合同的同時又遞給何柏一張名片,說一個月裡有效,歡迎續約。
何柏抿着嘴接過來,前後翻看也只看到一個電話號碼。之後何柏和簫誠起身離開。
走出大樓,何柏問簫誠看着靠不靠譜,二爺說誰知道呢,你沒看剛剛的合同麼,契約截止,一切終了。
何柏聽了先是錯愕,之後莞爾一笑,的確,現在擔心這些,真說不出是太遲了還是太早了。
兩天後,偵探沒見到,何柏當初給對方留下的電子郵箱倒是來了信息。一疊照片,那是當初何柏和簫誠被偷拍的照片,有些甚至他們本身都沒有。而在這封郵件的最後,寫着一個金額的數字和一句話“試用期,滿意請將前面金額打入卡中方能繼續合同”。
何柏當時十分震驚,找來簫誠,二爺看了也不免驚訝。因爲這些照片照理說只可能有兩個人有,第一個就是拍照片的人,第二個就是他們這類要被威脅的人。
不過通過照片,何柏倒是信了這些人的價值,於是金額按價衝入卡中,再其餘的,也就是等待了。
又過了大概十天左右,何柏在郵箱裡收到一個郵包。下載解壓之後發現裡面是一段天黑之下錄下的視頻、三張照片配着相應的一些信息,以及一個修配廠的地址,小孩兒挨個往下看,視頻只有十幾分鍾,就見黑不隆冬的屏幕上靠最右邊是簫誠的那輛吉普,然後沒一會兒有一個小個子男人就靠了過去,左右觀望後蹲下身子鑽到了車下,過了一會兒,那個人又鑽出來,之後就匆匆離開了。而那三張照片何柏在看到第一張的時候就愣住了。
那個人曾經出現在自己的印象裡,雖然照片上已經顯得有些發福,何柏當初也只是有那麼幾次在車窗搖下時看到他的側臉,但是對於這個人,何柏敢百分之百肯定,他就是那個傷害了喬洛裡的已婚男人!話說那個時候他還在上高中,偶爾放學了,那個男人就會來接喬洛裡,自己有時站的近些,便看得到一點兒,不過見到面貌的次數倒是不多,因爲那個人總是戴着墨鏡,只有唯一的那麼一兩次何柏看到過他的容貌,不過這對於某何來說,已經足夠了!
至於另外兩個張,何柏就不認識了,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女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保養的倒是極好,至於那個男人,看模樣大概五十出頭,眉眼間一看就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主兒。
當天晚上,何柏把簫誠叫過來,讓他看了郵件,誰想簫誠看了那女人的照片竟皺了眉頭,說這個女人我好像認識······
何柏大驚,說啊?!你認識!這麼老的你都認識!
簫誠頓時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一把何柏的後腦勺笑罵,說想什麼呢!我就是覺得她長得很像喬洛裡的那個後媽·······
何柏聽了錯愕,之後瞪大眼睛說“哥,你肯定?”
簫誠想了一下,說:“看着像,但被你這麼一問,我就又不確定了,畢竟,當初我也只見過一眼,還是喬洛裡割腕自殺住院的時候,這一晃,也有幾年了。”
眼見着事情越查越大,簫誠琢磨着兩個人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辦法,於是在商量過後,兩個人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家裡。
第二天上午,趕着大家都在的時候,何柏把東西拿到書房,給爸媽看了,何陽川和王雪梅看完了相當震驚,因爲就算孩子這一輩弄不清大人的關係,他們這些老一輩的也是糊弄不得的,簫誠認出的人果然沒錯,就是喬春生的現任妻子溫馨,只是當時在場的三個人誰也沒有辦法把眼前的兩男一女聯繫起來。同樣的,簫誠也把那些信息帶回家給家人看過了。
張靜文當時沒表態,簫廣雄看了看直接告訴簫銘信先去查那個看着名不經傳的男人,因爲看資料,他就是一個汽車修理工,那麼按照提示,去那個修配廠應該就能找到他。
簫銘信軍人出身辦什麼事都習慣像做任務一樣,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就是一次暗訪,所以簫家老大笑呵呵的答應下來,起身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
看着大兒子離開,張靜文轉頭問簫誠這些信息是怎麼來的,找的人靠不靠譜,簫誠實話實說,說人是何柏的一個大學同學對象介紹的,這人是牧家的,我覺得應該能信,喬家的那個喬洛裡最開始出事兒就是他家給救下來的。
聽兒子這麼說,簫廣雄就皺了眉,之後想了半天,他纔看看妻子說如果真是那個牧家,那這信息倒是假不了,他家當初混的勢力很大,要不是上一代開始做乾淨買賣,現在說不定都夠判的。在咱本城,有些事情找他們還真是手到擒來。
張靜文長嘆一聲氣,撇撇嘴問簫誠何柏爲了這事兒花了多少錢。
簫誠有一說一,實實在在的說了個價,張靜文點點頭,覺得這些信息要是有人肯賣給她,出這個價她也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對於何柏來說,這價錢恐怕就是那個孩子從小到大的全部私房錢了,所以想着想着張女士就笑了,她看着兒子忍不住調侃:“小柏對你倒是真捨得。”
簫誠知道母親的意思,所以忍不住臉紅了一下。
張靜文沒搭理他,自顧自低頭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後又多添了一句“以後對人家好點兒,可不許隨隨便便給臉子,別佔着人家對你好,你就胡作非爲,不然就是你爸忙,沒時間收拾你,我也有本事扒你一層皮。”
幾句話聽得兩位簫氏純爺們兒都是一愣,簫廣雄瞪兒子,無聲詢問你又怎麼惹你老媽了?!
簫誠咧嘴,攤手,表示自己並不知情。
結果張靜文只點了一句,簫誠就沒聲了。
張女士笑着說:“小兒子啊,你別以爲我忙,沒時間管你就不知道你高中那點兒破事兒,你當初和蘇家的那個少爺在外面胡鬧,我也就不追究了,但你現在長大了,要是還敢玩兒那麼瘋,可別怪我哪天心情不好,清了你這個門戶。都說聽人勸吃飽飯,兒子你信我一句,這人啊,不管什麼時候,上船還是上一條的比較好,換船不是錯,但要是踩多了船,最後淹死的就肯定是你自己。”
二爺明白母親的意思,這是很明顯的一記預防針,她老人擺明了是已經不在意他選擇的那個人是男是女,但前提有一個,長大了就要有責任感,左擁右抱這事情,她張靜文是不可能再放任不管了。這其中理由很多,第一,簫誠自知性格倔強,錯過了何柏就未必找得到對自己這麼好的,第二,他既然和何柏在一起了,又已經開櫃,這份感情就等於是兩家承認的,他以後要犯錯,也要想想自己單不單得起何家盛怒之下的後果。
不過,想來想去,二爺覺得母親的擔心真心多餘,因爲以前左擁右抱的就不是他,至於現在,他眼裡更是隻有何柏那麼一小隻,其餘的人他和過去的二十幾年一樣,根本沒心思去多付出半點。
所以,最終簫誠抿抿嘴,給了張靜文一個頗爲鄭重的答覆,他說媽,我雖然不敢保證我和何柏能一直走到最後,但我敢保證,您說的問題,以前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我們倆以後就是出了問題,先對不起對方的人也一定不會是我,而且,就是沒了感情,何柏這輩子也是我弟,不管發生了什麼,我會對他很好,不會爲難他的。
(花花:何柏現在算是順風順水簫家承認的了,何柏小剽悍一下。吼吼,故事還有三到五章,我終於要完結這段感情了!祈禱無錯字!霸王們!潛水者們!出現吧!花花求留言!!!!!各種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