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小海的男人聽了不依的扭着腰去推英姐,臉上的笑滿是撒嬌的意思,英姐也不躲,只眨着眼睛說你小子要是再不好好幹活,回頭這一單你可白做,於是小海立馬嘟着嘴,老老實實的回去給簫誠剪髮了。
何柏看得心裡不舒服,起身往出走。簫誠看見了也沒攔着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英姐,英姐聳聳肩,然後等人出了這個區,才湊到簫誠跟前問他
“怎麼,簫,你就這麼寶貝着那個孩子啊,瞧瞧,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這我才說了幾句你怎麼就不高興了?”
“英姐,我現在收心不玩兒了。”簫誠嘆氣“我跟他是來真的。”
“同性戀哪來的真的,”英姐滿不在乎的抱着肩膀站在簫誠身邊唏噓“要我說,我現在看你纔像是在玩兒呢。”
“可惜了,我這次是來真的,你也別不信,以前我半夜離開,還真就是因爲他。”簫誠回答的不含糊,臉上看不出悲喜,尋常人看不出什麼,英姐聽了卻詫異的回頭又看了看坐在休息區看雜誌的何柏。
“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啊,長得倒是挺標緻的,腿挺長,人也白,但不管怎麼樣那都是個男孩兒吧,別怪我說你,我記着你那會兒花着呢,第一次見你,要不是蘇華說你十七,我還以爲你至少大一大二的,可就是那麼個歲數,你也算是個老手了吧。算起來,現在你也不過二十一二的年紀,怎麼,才這麼小就要浪子回頭了?”
“混夠了,找對人就不想玩兒下去了,怕把人玩兒丟了。”簫誠依舊是一張鋼板臉,死硬刻板,但英姐並不在意,笑笑就搖着頭離開了。
英姐離開沒做別的,而是直接去休息區找了何柏。
端着兩杯咖啡,一杯遞給何柏,英姐攏了攏超短裙坐在了何柏旁邊的位置。
何柏放下雜誌,看向眼前的女人,英姐喝了一口咖啡,然後眨着畫了煙燻妝的眼睛看着他。
“沒猜錯的話,你是叫何柏吧?”英姐眯起眼睛笑着。
“我哥告訴你的?”何柏皺眉。
“你哥?你說簫?怎麼可能。”英姐笑容不減,慢慢轉着手裡的咖啡杯“他那個人嘴很死的,我之所以知道你,是因爲以前有一次他被你打電話叫走,我看到了他的手機來電顯。”
何柏聽得愣了一下,然後把視線投到一邊。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你有點兒好奇,”英姐用指尖輕輕敲打着玻璃的小圓桌桌面“啊,還有,剛剛因爲還不知道你和簫的關係,所以說話有點兒輕浮,還希望你不要介意,畢竟,簫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那·····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何柏視線轉回來,有些彆扭的看着英姐。
“以前啊······”英姐似乎在回想,然後慢慢的回答“大概是個混蛋吧,不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所以貌似喜歡他的女人還不少的。”
“那你呢?”
“我?”英姐挑眉“我對他沒特殊的感覺,我們在一起那會兒不過是因爲我遇到點兒事兒,需要找個人放縱一下自己,等我清醒了,也就沒事了。說了你別不信,到現在,我們倆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再說的簡單點兒,我們不過是認識罷了。”
何柏抿抿嘴,心裡有點兒複雜,他剛開始還想在這個女人眼裡找到僞裝,可是到頭來,他看到的只是一片不愛不恨的清明。
這時候,簫誠的頭髮也弄得差不多了。何柏再擡頭,對上的就是二爺審視的目光。
英姐感覺到身後有人,還沒說話就是一臉的笑容。
簫誠明白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更何況眼前的這位還和自己多少有些“你知我長短,我知你深淺”的交情,於是二爺去和老媽大嫂打了聲招呼,之後直接到櫃檯結了帳,和英姐道了別便叫上何柏去找等在停車場的簫銘信。
看着店門自動合上,給簫誠剪髮的那個小海晃晃悠悠的站到英姐身邊,懶懶的問“英峰,那小子就是你以前說的那個小刺頭?”
“是啊,”被叫做英峰的英姐回頭看着小海,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當年的小混蛋如今倒是長大了,真的知道心疼人了。”
“怎麼,那孩子當年很不好搞麼?”小海歪着腦袋閒閒的發問。
“何止難搞。”英峰苦笑,“蘇華第一次介紹我們認識的之前就跟我說,這小子結交女人有兩個條件,第一,比他大四歲到八歲,要有經驗身材好的;第二,大家不談感情,做完便了。”
“唔·····不過英峰,除了第一個是個人喜好的問題,那第二條不是每個出來玩兒的人都要默守的規則麼。”小海倒不覺的這有什麼。
“可是你在遵守這一條的時候多大。”
“十八九吧,怎麼了?”
“那小子那時候纔將將十六,高一高二的樣子,我跟你說,就這,他還都是老手了。”
“我靠,不是吧,那這小子初戀的時候是多大?五歲麼?”小海聽了撓撓後腦勺,鬱悶老半天才轉身忽然冒出一句“英峰,那你當年算不算嫖幼啊?”
英峰攤開手掌,說誰知道呢,都你情我願的。我一個國外長大的孩子可沒中國的老思想,跟誰上了牀就跟誰過一輩子,我沒那麼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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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完頭髮,簫誠還不能和何柏回去,他們還要買東西,進了商場之後好在何柏知道要買什麼,所以簫誠只要付錢就行,採買了兩個小時後,兩個人大包小裹的走出商場,簫銘信當司機當得徹底,從頭到尾都沒什麼怨言。
回家的路上,簫誠和何柏坐在後排,一路上簫誠總想和何柏說點兒什麼,但到頭來都不知道要怎麼張着個嘴。等到了家,何柏本要先回去的,卻被簫誠先一步攬進了自己家。
“我有話想跟你說。”
簫銘信看着簫誠拉着何柏上樓,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個人去書房找父親了。
兩個人進了簫誠的房間,二爺直接脫衣服進了浴室,他剛纔看到英姐去找何柏就有些緊張,好不容易捱到那個娘們唧唧的理髮師把自己的頭髮剪完,他連衝一下的心都沒有,就帶着這一脖子的頭髮茬子領着何柏回來了。
何柏手上拎着簫誠今天買的衣服,插好門,把東西放到牀上他才找地方坐下。
十分鐘後簫誠從衛生間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看着何柏欲言又止。小孩兒這會兒倒是平靜,一張笑臉沒啥表情,卻帶着明顯的通透勁兒,顯然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簫誠站在那兒想張嘴,最後被何柏一句話堵了回去,他說哥,你快換衣服吧,時間不早了,我家怕是人都到了。
下午四點,簫誠準時登門,何家人果然都在,因爲都是熟人,所以倒也沒必要太客氣,藉着上門一說給大家分了禮物也就算可以了。
簫誠許久沒見到二餅,沒想到這貓倒是還認得他,看到人了就湊過去蹭來蹭去,直蹭的簫誠衣服上佔了毛才欣然離去。
何家人都是明理的,對於這倆孩子的事情也都算心知肚明,於是這頓飯也沒誰爲難誰,沒誰刁難誰,大家其樂融融,總體一派和諧。只是簫誠自己心裡沒底,因爲何柏自打遇到英姐,整個人就平靜的讓他難以自安。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何婉欣藉着簫誠很久沒在這裡住了爲理由,讓何陽川跟簫廣雄說一聲,今晚上就不讓簫誠回去了。
於是到了該睡覺的時候,簫誠便有了正當的理由睡進了何柏的房間。
何柏的牀很大,很寬。這樣的面積第一次讓簫誠有些哀怨,因爲兩個人如果這樣老實的躺着,他就根本沒希望抱着何柏過這一夜。
熄了燈,何柏背對着簫誠很快沒了聲響,簫誠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他很少拿誰當回事兒,可偏偏這一次又動了真心,他很擔心何柏會胡思亂想,他倆走到現在不容易,要是因爲這個出了岔子,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最終,翻騰了半個小時之後簫誠的手被何柏抓住,然後小孩兒滾進二爺的被子,並順勢擠進他懷裡。
“哥,怎麼還不睡。”何柏窩進簫誠的肩窩裡,小聲問。
“有,有點兒睡不着,那個,寶寶,你今天是不是生氣了?”簫誠邊問邊試探着抱住何柏。
“生氣?沒。”何柏揉揉眼睛,“哥你怎麼這麼問?”
“啊?我,我就是·····哎,我該咋說,總之我就是感覺你不太對勁兒,好像心裡有事兒。”簫誠話說的不確定,所以有些結巴。
“哦,好像還真是這樣,不過我沒生氣,我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何柏其實也沒睡,眼下聽簫誠這麼說,他就張開眼睛擡起頭,看着他。
“哥,我忽然發現我以前好像把你看得期待值太高了,怎麼說呢,不是你不夠好,而是我美化的成分太多了,我總覺得你應該是最完美的,所以對你也很苛刻,我希望你什麼都坐到我期望的那樣,但事實上,人無完人,你應該也需要有個非常王八蛋的時期,不然你不出落得這麼成熟我可能也不會喜歡你。”
簫誠聽得囧囧有神,心理知道這些都該是歪理邪說,可是很邪乎的他竟然發現饒是如此自己也無從辯駁,即便,他已經被自己最心疼的小鬼罵成了王八蛋。
“至於你的過去,”何柏嘆氣“我說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會抓着不放,畢竟那個時候是我出現在你的生活裡卻和你沒有現在的關係,我覺得我沒必要拿已經過去的事情來折磨自己,不過話雖如此,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頭,以前的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可我們在一起之後,你可不能再去招花惹草,你要記着對我好,很好,非常好才行,不然等我哪天心涼了,我一定把你吊起來往死裡打一頓,然後徹底離開你,再也不回來了。”
何柏皺眉看着簫誠,神態是在生氣,眼神卻可憐巴巴的。他第一次覺得相愛的兩個人還真就是兩隻炸了毛的刺蝟,越是想接近,就越是傷害,其實各自有各自的小秘密好像也不錯,不然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了就真的會疼,那些原本事不關己的曾經在有些時候就會變成鋒利的刀刃,不經意間便會在對方的心上留下或輕或重的傷痕,而那些傷痛有些會隨着時間淡去,有些則會成爲最終致命的初始。可這些說來有時也是無奈,一個人的心再大,也有小心眼兒的時候,真輪到剜心尖的時候,再強大的心也架不住傷口太深,要是真有一天這顆心失血太多不能癒合,那這份愛也就只能結束了。
人到絕望極致時,結局無非兩個,或者從此心死,恨也罷愛也罷,都不在掛念,或者從此無心,斷了這種緣,永不再續。
“哥,記着別給我這樣的機會,不然我要是真的走了,就一定走得乾淨,一根頭髮都不留給你,這輩子都讓你找不着。”
(花花:何柏說這話不是威脅,他是認真的,要說二爺其實以前也不是花心,他就是想尋求個溫暖,他算是從小孤獨長大的,以前和何柏關係雖好,卻也只是兄弟,現在有個人不爲錢不爲利,只是真心在意他,心疼他,他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有人說生活裡,真的是寧找浪子,因爲這種人有過去,錯過,荒唐過,被傷害過,也傷害過別人,經歷過種種才知道怎麼去珍惜,才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想多說什麼了,總之以後兩個人會很好的,祈禱無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