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明明知道自己不該去何家,可是張靜文在一通長長的電話之後還是選擇了直接登門到訪。
王雪梅對於這個姐妹沒什麼可外道的,眼下更是歉疚的不行,所以她自然也找不到什麼拒絕的理由,再說,她們算是同病相憐,所以算是二堂會審,在自己男人還不知道的情況下,找手帕交先來參謀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何柏坐在客廳裡,獨自面對這個冰冷的女人,他手足無措,卻無能爲力。
“小柏,阿姨今天來,沒什麼想多說的,你也知道我來的意思,我和你母親的關係你知道,所以,我也就開門見山把話和你一次性說清楚了。”說着張靜文抱起胳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水,之後才又緩緩開口“首先,我希望你能從今天開始,和簫誠斷了那種關係。我知道,這麼說對於你來講可能不太合適,畢竟一個巴掌拍不響,是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有錯在先,所以說這事情論起來也不能全都怨你,但是,出於私心,我還是希望他能回到原來的生活當中,因爲這對你們都好。當然了,小柏,阿姨猜我這麼說你一定覺得你也可以和他過得不錯,可是我還是希望簫誠和你都有各自該有的生活,說白了,你們雖然都是孩子,但也都不小了,除了各自的前途,你們還有該有些責任感吧?”
“我家倒還好,簫銘信已經給我添了孫子孫女,至於簫誠那裡,不是我說,就瞧他從小照顧蓉蓉和淨軒的熱乎勁兒,你也該知道他有多喜歡孩子了吧?可是這些對於你········啊,當然,對於我家,這些說得都還早,可我覺得你母親也一定很想你將來要個孩子的吧?不過現如今如果你再和我那個沒出息的兒子在一起,阿姨還真是害怕他會耽誤了你。”
“阿姨······哥,哥他很好。”何柏手裡捧着杯子,眼神拉的很低。“我,我很喜歡······很喜歡他。”
他不是沒有出息的人,他很爭氣,他很好,真的很好,所以,能不能請您不要再這麼說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他,咱們兩家相處了這麼久,你們又是一起長大的,阿姨怎麼會不知道你們感情好。”張靜文放下杯子笑笑。“所以我是說讓你們分手,又不是不讓你們做兄弟。”
“可是什麼?”張靜文挑着眉看向何柏,眼神在輕佻之間帶着戲謔的玩笑“孩子,難道······你跟他······連兄弟都不想做了麼?”
回頭路被徹底堵死。
何柏驚愕的拿着杯子,傻傻的看向張靜文,可是張靜文依舊是那張臉,嘴上帶着笑,眼神卻冷得讓人生畏。
該說的都說完了,最終,漂亮的婦人站起身,從容的對何柏輕聲補充:“孩子,你放心,這些話,我都會跟簫誠再說一次的,不過說實話,阿姨並不是有意要爲難你,只是這樣做對你們都好,但是,你也不必太爲難,簫誠他脾氣雖然死性,但是下學期他就要離開醫大去上海當交換生了,所以,如果你真不想現在提出分開,我也不會怪你,只是,我覺得你們都該好好爲對方考慮一下······”
說完,張靜文跟王雪梅打了招呼就離開了。只留下何柏一個人拿着已經微涼的杯子坐在那裡。
送走張靜文,王雪梅回頭看了一眼兒子,之後無奈的吐了一口氣。
其實談話過程中,她一直坐在飯廳裡,兩個人的談話她都聽得到,她也知道張靜文爲什麼要來找兒子,可是說到底,即便張靜文的話不好聽,但如果這樣能讓兒子然反醒悟,那麼,這樣的忍耐也就算是值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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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際關係在中國這種禮儀之邦,不得不說是件非常複雜的事情,可是這種複雜也要論人,像是對於張靜文,走個關係讓兒子去上海,就不是什麼難事兒。本來麼,周家和簫家關係就很硬,眼下自己的兒子又是醫大的優等生,所以就算徇私情,臨時要讓簫誠替代誰的位置,那也不過是幾通電話的事情。
回到家裡,張靜文用固定電話走了一圈人脈,短短一個半小時,事情就已經辦了個差不離。
之後張女士對然沒有胃口,但還是吃了點兒東西才獨自趕往新區的房子。
下午四點,簫家母子已經對坐在了客廳裡。
沒什麼出乎意料的程序,簫誠先是把他和何柏的事情大致跟母親說了一遍,然後平靜的表明了自己不會和他分開的意思,而張靜文則是把上午對何柏說的那些話都搬出來跟他說了一遍,只不過她省略了自己找過何柏的事情。
“媽!你讓我當交換生!這不是我申請的!”簫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最後只得把身子往沙發背上一沉,悶着聲音回了一句
“我不去!”
張靜文大概早就料到兒子會有這種反應,所以她也不着急
“兒子,別把自己當小孩子了,這個交換生的名額已經歸你了,所以,現在可由不得你不去!·······還有,你和何柏,必須分開!”張靜文坐在座位上,用詞肯定,態度上不給人任何回嘴的餘地。
“媽。”簫誠皺眉。
“分開,別跟我說別的,沒用。”面對兒子,張靜文可是懶得客氣。
“媽!我是真的喜歡他。”
“不行!”
“我不想和他分開!”
“不行!”
“我和他上牀了!我們之間也是有責任的!”
“你放屁!”
張靜文終於拔高聲音起來,順手拿起眼前的水杯,把裡面的水全都潑到了蕭誠的臉上,然後杯子被她使出十足的力氣摔得老遠,炸破在地板上,玻璃片散的到處都是,可是這樣仍然不能宣泄女人心中的怒火。
“我告訴你,簫誠,我讓你分開,這可不是求你,這是命令,你必須執行!”
“可是我不是您公司的職員,所以您沒有權利命令我。”簫誠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神情忽然變得生疏離析。
張靜文看到兒子這樣,真的是氣到咬牙切齒心口發堵,右手高高揚起幾次,最終也沒真的打下來,沒辦法,說到底,她又能把這個孩子怎麼樣呢,這是她的親生兒子,即便她知道這孩子走了不歸路,那又能怎麼樣呢!她第一不能掐死他,第二即便打,也是打在他身痛在她心。
細白的手掌就這麼握緊了鬆開,然後再握緊,再鬆開。到了最後,張文靜還是抱着手臂再次坐下了。但是她的眼神卻變得讓人難以捉摸。
“簫誠。”張靜文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我再說一次,你必須跟何柏分開,你們不能在一起·······”
“行了,你別說了,”張靜文撫着額頭“你的那些話說實在的,我聽着都噁心,兩個男人纏在一起,簫誠,你自己想想,這算怎麼回事!再說,你難道就不覺得你自己太自私了麼!我問你,就算咱家不要這個臉了,但往遠了說,你何叔就何柏這麼一個兒子,你這麼做是要人家斷子絕孫麼!”
張靜文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擡一下,中年女人把話講完之後就起身離開了,臨關門的時候,她從包裡拿出一部手機放在架子上,隨後平靜的轉回頭,輕聲對蕭城說:“小誠,我再說一次,分開吧,就當是爲了何柏,不然,就算兩家撕破臉皮,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和他在一起的,不然我會覺得對不起何家,還有,不出一週,我就會讓你哥就把交換生的手續辦好了,所以,你這幾天好好收拾一下,順便想想,分手這事兒,是你打電話先開這個口,還是要我去找何柏,當然,如果你們誰都不說,到時候我讓你哥親自送你去機場倒也省事兒了·······”
“媽,難道您就不怕我在那邊再找麼?”簫誠轉回頭,眼裡帶着某種決絕。可是他忘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而自己的母親張靜文又哪是什麼省油的燈,所以他隨後就看到了母親慘淡的笑容。
“兒子,你這是在威脅我麼?”張靜文靠在門邊,神色平靜的看着簫誠,然後搖着頭笑了笑,她說“你隨便,喜歡的話你就是在那邊找條狗我都不管,反正事到如今,面子什麼的該丟的早晚都要丟,我也豁出去,只是,兒子,你覺得你要是在外面胡來,到時候讓何柏知道了,他又會怎麼樣呢?”
(花花:分開勢在必行,上海啊,魔幻的大都市,那裡有不少魔幻而超脫的人······何柏,你的小心子啊,媽都替你疼,不過虐什麼的,不能停啊不能停!哈哈哈哈········大家最近都太安靜了,花花打滾要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