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說起昨天發生的事,李亦竟然毫無記憶,斷片了。聽到韓玉芬被圍攻,心疼的上前抱着她詢問傷情,緊張了一夜,韓玉芬也沒顧得,此時才感覺到被踢的部位有點疼痛,揭開衣服,腰上淤青了一大片。衆人匆忙圍上來,手忙腳亂的擦藥處理。
周凌還沒從憤怒中解脫出來。昨晚楊猛說了那羣人的來歷,領頭的是當地有名的三少之一賀磊磊的表弟,賀磊磊的父親是市常委,舅舅的本地最大的煤老闆。如果昨天是賀磊磊本人,估計這事就沒這麼容易處理了。
周凌厲聲道,他還能這樣,這是法制社會,他爸是常委,難道不怕輿論影響嗎,現在網絡這麼發達,隨便一個貼子就夠他受的。
楊猛安慰道,他爸在政界口碑還是不錯的,就是兒子驕橫了些,是他爸爸手下那些趨炎附勢的人給慣的。對方有權有勢,隨便找個理由也夠我們受的,姐姐們所好都沒出什麼事,就息事寧人吧。
周凌想到,如果沒有楊猛出現,自己會怎麼處理,能夠保護家人的平安嗎,答案很殘酷,不能!雖說可以憑藉法律的手段,最終能找回一個公道,但家人被欺凌的事實,後續的各種報復無法避免。
而自己能夠找的關係,可以依靠的平臺,細數起來,寥寥無幾。。。周凌有了強烈是受挫感。咬牙暗下決心道,人活在世上,要保護家人平安,不但要有錢,還要有勢,否則難免昨晚那樣屈辱會再次發生。
李亦看見周凌獨自站在陽臺上悶悶不樂,從後面抱着他的腰,安慰道,我沒事的。周凌摟她入懷,下巴頂在她頭上,喃喃說道,別擔心,我會護你平安。
十點左右,楊猛又來到賓館,說帶大家去野外游泳,衆人還沒從昨天的事件裡擺脫出來,委婉的拒絕,而民民聽說要游泳,吵鬧着一定要去。
周凌打破沉悶,都去吧,好不容易有個假期,不能被那幫混蛋給打擾了。然後故作輕鬆的說道,那兩個傢伙被嫂子揍的不清,他們是過不好節嘍,我們玩的越開心,越是最好的反擊。
楊猛的本意也是帶大家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換個心情。附和的說道,這個度假村雖然還不錯,但人造的痕跡太重,現在本地人都不咋來了,我帶大家去的地方,一般人還不知道啦。
李亦也懊惱因爲自己破環了大家的假期,也跟着鼓動,拉着韓玉芬的手不住哀求,大家這才重新收拾心情,驅車前往。
正如楊猛所說,這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不知道轉了多少彎,來到一個依山傍水的所在,山頂的溪水蜿蜒流淌,水頭很大,在轉折出與巖頭撞擊出四濺的水花,發出歡快悅耳的水流聲,在空曠的山澗裡迴響,顯得格外的幽靜。溪水在山腳下彙集成一個平靜的湖面,湖水湛藍清澈,清晰可見湖底的水草和浮動的生物。
到了,就是這裡。楊猛大聲說道,怎麼樣,是不是世外桃源。
此處的幽靜和度假村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周凌心情瞬間爽朗起來,縈繞心間的不快消散殆盡。是個游泳的好地方,周凌查看了下地形,還是很小的時候在野外遊過泳。
對着身邊不遠的李繽說道,下水試試,感受下什麼叫天人合一。
頭上藍天白雲,身邊水草花香,空中陽光瀰漫,身心極爲愉悅,大家重新找回了度假的狀態和心情。
楊猛帶頭,一個猛子扎進水中,湖面被撕開一道長長的,雪白色的浪花。幾個姑娘迫不及待的換上泳裝,跟着入水。
周凌並不着急,坐在岸邊一個突起的岩石上,整個湖面和姑娘們水中的身姿盡收眼底。白皙光澤的肌膚,飽滿圓潤的肢體,鮮豔的泳衣,藍色湖水的映襯,好一幅唯美的畫卷,周凌在心中嘆道。
韓玉芬在警校受過專業訓練,泳姿非常標準,民民年紀雖小,也遊的非常好,母女兩人配合默契,有點花樣游泳的味道,引來大家讚歎的目光。
楊猛自小在江邊長大,熟諳水性,一個深呼吸,扎入水底,在湖底潛泳,浮出水面時碰到了李繽的身體,李繽游泳水平本就一般,一驚嚇,嗆了一口水,身子下沉,被楊猛托住,兩人雙目直視。楊猛憨憨的笑了笑,直呼對不起。李繽微微躲閃了下目光,隨即恢復常態,歉意的說,我遊的不好,要不你教教我吧。楊猛喜不自勝,手把手教了起來。
這引起了岸上林健的醋意和不滿,他其實會游泳,但只會狗刨,怕別人笑話,在加上看到楊猛和周凌各個身材魁梧,有點自卑,便推脫不會游泳。而此刻,周凌也在李亦的召喚下跳入手中,林健孤身一人留在岸邊,心中極爲悽苦。
時間過的很快,太陽西斜,天氣開始變涼,衆人便依次上岸,當天便趕回到李繽家。
分手時,李繽主動上前與楊猛道別,並表示感謝,楊猛說,就是教下游泳,這點小事不用謝。李繽說道,不是爲今天,是爲那天晚上謝謝你。
李繽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了楊猛,當時一陣心驚,生怕他會認出自己,告訴周凌那晚自己受辱的事。但幾次他的出現,讓李繽感覺他應該是一個敢擔當有俠義心腸的人,斷不會在背後八卦一個女人的醜事,這才心安。
幾次與楊猛擦肩而過,楊猛有意躲避自己的眼光,她就知道對方是認出自己了。被一個男人曾經看到過自己不堪的一面,還是令她羞愧難當,不敢面對。
隨後幾次接觸,楊猛的形象在她心中逐漸高大起來,有他在身邊,竟然有了種莫名的安全感。對方雖認出自己,但並未表現出對自己的任何鄙視,甚至還覺察到一絲對她默默的呵護,這讓她心存感激之情。想着既然發生了,就坦然面對吧,心中的這道坎總是要邁過去的。
休假期間,周凌幾乎每天都會收到趙堅的電話,問候之餘還夾雜着些工作的事情,絲毫沒把他當做要離職的人,而周凌辭職的決心依舊很堅定,工作上的失意和楊雅雯給他帶來的無比屈辱,讓周凌不堪回首。與李繽的曖昧就象鴉片一樣麻痹着他的神經,在這十幾天裡給他提供了個可以暫時逃避的港灣。
董事長親自打來了電話,這讓周凌有點感動,在電話裡董事長絲毫未提泄密的事,只是說項目現在正在關鍵的時候,希望周凌能夠幫他。
周凌還在猶豫不絕,趙堅告訴他王小惠病了,病的很重,想見他一面。周凌想到上次在濟南,王小惠病躺在自己懷裡的模樣,頓生憐愛之心,決定先回去看看她,在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