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褚家的別墅裡賓客雲集,即使只請了親戚世交,依舊來了不少人,把湖邊擠的滿滿當當的,卻一點兒也不糟亂,五星級的服務員穿梭其中,立秋讓每一位來賓都能享受到最周到的服務。
綠蔭上用鮮花搭建了拱門聖壇,美輪美奐,紅地毯從湖邊兒一直延伸到別墅正門,褚衍深一身雪白的西裝站在聖壇前,直直望着前方,一會兒,他擡手整理了一下領結,又整理了一下。
秦非忍不住笑了起來,伸出處兩根手指:“十一次,衍深,十一次了,我替你數着呢,短短的十分鐘,你整理了十一次領結,你不會告訴我你緊張吧,你們倆的兒子可都七歲了,肚子裡還附帶一個小的,說起資格來,比我跟冉冉老夫老妻多了,至於嗎,還緊張,切……”語氣特不屑。
衍深沒好氣瞪了他一眼:“蘇冉之前你有多少女人,恐怕你自己都記不起來吧,要是按照入洞房算,你都不知道結多少回婚了,可你跟蘇冉結婚的時候,緊不緊張?我怎麼記得,當時你一會兒一去廁所呢,過後,蘇冉她哥特意把我叫到一邊兒,問你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毛病,我都不知道跟你大舅哥說什麼。”
秦非咳嗽一聲:“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大舅子是個戀妹狂,從知道我跟冉冉戀愛開始,就跟踩了尾巴似的,死活看我不順眼,現在見了我,還一副階級仇人樣兒呢,對了,怎麼說起我了,咱們這兒說你呢,你跟我說說,緊張什麼,是激動?終於把你老婆娶回家了,還是擔心她臨陣脫逃。”
衍深認真看了他一會兒,恍然大悟的道:“我今天才明白,你爲什麼那麼緊張,原來是怕蘇冉臨陣脫逃。”
秦非愕然,指着他道:“你真奸詐,套我的話兒。”
衍深道:“明明是你自己說的好嗎,不過,你老婆還真有可能臨陣脫逃,反正,如果我是蘇冉是絕不敢嫁給你的。”
秦非不服氣的道:“爲什麼?我怎麼了?世紀標準暖男懂不懂,就你這樣的冷着一張臉,拽的二五八萬似的男人,早落伍了,現在就流行我這種溫柔體貼型的,能暖心,跟你在一塊兒待時候長了,都能凍成冰塊兒了,誰稀罕啊。”
衍深點點頭:“你是溫柔體貼。”
秦非彷彿終於找回了場子,得意的道;“對吧,你也承認比不上我了。”
衍深道:“嗯承認,我的確比不上你,即使我會溫柔體貼,卻只對一個人,而你卻對誰都一樣。”
秦非終於發現自己又掉坑裡了,抗議道:“衍深,今天可是你結婚的日子,你讓讓我能死啊,我那是紳士風度懂不懂,你這種面癱永遠理解不了,可我心裡愛的只有我老婆一個,不,還有我家小毛毛。”
提起女兒,秦非又想起什麼,開始警告衍深:“我說衍深,回頭你得好好管管你們家馮一,別有事沒事兒就往我家跑,去了就圍着毛毛轉來轉去的,害的時時刻刻都得盯着他。”
衍深這麼深沉的人,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秦非對他女兒的在意,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在他眼裡,除了他之外的所有男人, 都可能覬覦着他家毛毛,包括馮一,時不時就跑到他這兒來告馮一的狀,實在有點兒幼稚。
“衍深,你聽見我的話了嗎?”沒得到迴應的秦非,又嘮叨了一遍,衍深瞥了他一眼道:“放心,你家毛毛很快就解脫了。”
馮一哪是對毛毛有什麼念頭,是通過毛毛想自己的妹妹呢,這小子一直盼着有個妹妹,兩年前的事情發生後,馮一很是難過了一陣,後來馮越跟喬雲結婚,她天天磨着喬雲生妹妹,可顧及到馮越的事業,兩人暫時不想要孩子,馮一鬱悶了很久,正好這時候,毛毛出生,馮一這種迫切想妹妹的感情,自然而然就轉移到毛毛身上,所以,他經常去秦非家看毛毛,根本就沒有秦非那種齷齪的想法。
而現在,子珺肚子裡有了小寶貝,等一生下來,馮一稀罕自己的妹妹還稀罕不夠,哪還有心思去找毛毛。
想着,忽然目光定住,眼裡閃過驚豔,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子珺在自己眼裡,永遠是最美麗的女人,曳地的白紗緊緊裹住她曼妙的身材,精緻的手工刺繡,襯托出夢幻厚重的質感,曳地的裙襬在紅毯上劃出一個長而優美的弧度,他的新娘美的驚心動魄呢。
懷孕四個月,不禁沒使她的身材變得臃腫,反而添了幾分嫵媚,微卷的棕栗色長髮散在身後,雖是假髮,卻讓衍深忍不住想起兩人剛認識的時候。
她的頭上只戴着鮮花編成的花冠,如此簡單卻如此美麗,這兩年裡,衍深無數次後悔沒舉行婚禮,即使他們早已經成了合法夫妻,可沒有婚禮,他總覺得,缺了最重要的一環。
曾經他以爲,這是自己終身的遺憾了,只能在午夜夢迴的時候想想,但終於讓他等到了這一天,他此生的愛人,唯一的妻子,他們孩子的母親,每一個身份都跟自己息息相關,這纔是他的子珺。
從沒有一刻,讓他覺得如此幸福,可這樣的幸福,卻在看到子珺旁邊兒孟初寒開始,大打折扣,如果可能,他恨不能子珺跟孟初寒,這輩子都別見面纔好,一見到孟初寒,不,一想到這三個字,衍深肚子裡就開始冒酸水,他極力的忍啊忍,就怕哪天忍不下去,發作起來,又會引起子珺的不滿。
子珺曾經威脅過他,要是他再對孟初寒代答不理的,她就去孟家住上一個月,衍深真怕了,也之所以,即使心裡無比討厭孟初寒,面兒上,也必須和顏悅色,把他當成馮越一樣對待,可自己心裡還是酸的不行。
兩年前,子珺怎麼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會挽着兩個哥哥進禮堂,馮越很好,初寒對她也很好,事情能發展到今天這樣,應該算很圓滿了吧,畢竟她活着回來了,她嫁給了自己心心念念愛着的男人,等她肚子裡的小女兒出生,她的生活就剩下了幸福幸福。
子珺覺得,自己心裡都開始冒小泡泡了,可在看到衍深明明彆扭又極力控制的臉色,忍不住笑了,這男人的心眼很小,霸道又自私,但她就是愛這樣的褚衍深。
衍深走過來從馮越手裡牽了她的右手過去,正要牽自己的左手的時候,初寒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衍深的臉色沉了下來,看着初寒,心裡頭琢磨,雖說在自己的婚禮上揮拳相向,有點兒荒唐,可如果這小子找打,他也會成全他。
子珺疑惑的看向初寒 ,初寒忽然把她擁在懷裡,低頭,一個吻印在她的額頭:“答應哥,一定要幸福。”
子珺的眼角有些溼潤,大力點了點頭,初寒放開她的一瞬,已經給衍深拖到了懷裡,子珺擡頭看他,見他黑漆漆的臉色,不禁笑了:“醋罐子。”
衍深目光危險,低頭湊近她道:“你說我什麼?”
子珺卻不怕:“醋罐子,我說你是醋罐子。”說完沒等衍深反應,一把圈住他的頸項認真的說:“可我就愛醋罐子……”然後,踮腳親住了他。
等她終於放開他,卻聽見衍深的聲音:“老婆,你這個搶戲的毛病得改,應該是我說,我愛你。”然後重新吻住了她。
喬雲好笑的看了眼旁邊提着花籃框的馮一,他是今天的花童,卻是一臉沒轍的表情,大概是覺得爸媽太黏糊了,親起來就沒完沒了,不過,這對親人也的確有點過於恩愛,就這兩步路,都親多少回了,或許,這就是愛情的魅力,在愛人眼裡,無論世界多麼熱鬧,城市如何喧囂,他們只有彼此。
更何況,他們的今天如此不易,一度天人永隔,卻終於圓滿,這真是老天眷顧,碰一聲,花瓣紛紛落下來,終於成禮。
婚禮過後是酒宴,從中午一直吃到華燈初上,賓客才逐漸散去,衍深牽着子珺站在湖邊,子珺回頭看了看:“馮一呢?剛纔還在這兒,一會兒功夫怎麼不見了?”
衍深低笑了一聲:“這小子又不傻,今天是我們結婚,他跟着攪合什麼。”
子珺臉紅着白了他一眼:“沒正經。”
衍深樂了:“剛結婚的夫妻有幾個正經的,而我只是想送你禮物罷了。”
子珺一愣:“什麼禮物?”
衍深神秘的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指向天空:“看,那就是。”隨着他的手指,碰碰數聲響徹天際,數十朵絢麗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之中,美的炫目,老的落下去,還有新的竄上去,熱熱鬧鬧點燃了夜空。,
忽然,子珺發現天空開出一個大大的心形,一個接着一個,子珺有些看傻了,指着天上道:“那是什麼?”
衍深低頭道:“那是我的心,我把我的心全部送給你,你就會知道我有多愛你了,老婆,我愛你,此生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