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此言一出,衆人皆是大爲震驚。
張元、項鷹二人都不知道徐元興和須獼猴是能互相交流的,他們只聽到徐元興肩上的猴子“吱吱吱吱”地叫喚了幾聲,然後,徐元興便在那自言自語起來,最後,更是說出這等石破天驚的言語。
當下,張元沉聲問道:“元興,你剛剛這話,可有什麼憑據?”
徐元興也不瞞他們,當下指着自己肩頭上蹲着的猴子,說道:“這須獼猴乃是天地異種,天生感覺靈敏。剛剛,張兄你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它就已經告訴我,說是那邊的天際,似乎有飛禽在盤旋——”
他說着,用手指了指那個方向。
張元、項鷹、王寶寶三人探頭望去,但見一片白色的迷茫,除了漫天紛揚的雪花,什麼都看不清楚。
張元狐疑道:“隔了那麼遠,這猴子就算是天生的異種,未免也太誇張了一些。元興,你有幾分把握?”
徐元興搖頭道:“老實說,我根本就沒有把握,不過是猜測而已。不過須獼猴既然說的這麼肯定,說不定那裡真有什麼盤旋的飛禽存在。當然,不一定是蠻人的,也有可能是從蠻荒中跑出的妖獸。畢竟,這裡已經是邊關地界了,翻過這片崇山峻嶺,就是蠻荒外圍的草原,有飛禽出現,也不能說明什麼。”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不過,正所謂‘防患於未然’。我看,項兄,待會兒你還是提醒一下令叔父,讓他未雨綢繆、早作準備纔是。否則,若真是蠻人的飛禽在那片天際盤旋,只怕他們一定是藉着這場大雪,在偵查山陵鎮的部署了。”
項鷹點點頭,沉聲道:“你說的對。既然,三年前蠻人有過一次夜襲的經歷,難保他們不會故伎重演。何況,今天又是大雪天,這漫天紛揚的雪花,就是他們隱藏蹤跡的最佳環境。若是他們趁夜來襲,只怕隱藏在那邊山頭上的暗哨,未必就能看得到!就算看得到,這種天氣,在山頭升起狼煙,這邊也不一定就能發現!”
“按你們兩個的說法,蠻人還真有可能借着今天這種天氣,故技重施。”張元本身就精通兵法,當下細細一琢磨,立刻察覺到了這其中所暗藏的兇險,當下,他點點頭說,“此事應該儘早佈置。這大雪天,天色暗的晚,依我看,若是真有蠻人夜襲,至少也還要等上三四個時辰!這段時間,已經足夠我們做兵力上的部署了。”
“走!”項鷹當下一夾馬腹,馬蹄踏雪,朝山陵鎮飛奔而去。
徐元興三人當即一抖繮繩,策馬追了上去。
山陵鎮的規模不小,也分爲內城和外城兩個部分。外城是駐紮在山陵鎮數千將士的營地,鮮有百姓的蹤影。而內城,纔是山陵鎮百姓的棲居之所,城主府,亦在這內城之中。
“這城牆設計成兩邊高,中間低的兩面箭垛形式,正是家父來到山陵鎮後改建的。爲的,就是怕再發生蠻人以飛禽越過崇山峻嶺,直接落在山陵鎮城池當中的事情發生。”項鷹帶幾人進了城,邊走邊指着四周的城牆向他們介紹着。
山陵鎮內是禁止騎馬的,從外城有一條直通內城的大道,過往的商旅、進出的百姓,皆是從這條大道上進出。大道的兩側,是兩排高聳的箭樓,箭樓下,駐紮着兩個步兵營,人數不詳。
外城與內城兩道城門口守衛的士兵,對於外來進城之人的審查非常嚴格。若非徐元興亮出了御賜的金牌,只怕這幾個身帶利器,身上又沾着一絲血腥氣息的傢伙,已經被城防將士扣押在了一旁。
眼見前去通報的將士跑的沒了蹤影,張元頓時笑着看向項鷹,說道:“我說你這個城主的大侄子也忒不濟事了吧?要不是元興有金牌,只怕今天我們四個就要被這羣士兵給收了兵刃,當作奸細給捆起來了。”
項鷹歉意地說:“自爹爹三年前戰死後,我便一直在追查那三大匪首的下落,再沒有來過山陵鎮,沒想到,這裡的城防比三年期更加的森嚴了。”
他正說着,遠遠的傳來一個喊話聲:“城門那裡的人,可是鷹表哥?”
項鷹聞聲,當即扭過頭去,但見一個身着褐色厚棉襖的男子,正朝這邊探頭望來。
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一個朗笑,大聲應道:“羽表弟,正是你哥哥我啊!”
“還真是鷹表哥!”那人亦是一喜,立刻大步朝這邊走來。
但見此人身高與項鷹相仿,穿着一件褐色的厚襖子,頭上還帶着一定棉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看就知道此人定然是沒有半分內息,所以不得不靠大量的衣物來抵禦此地的嚴寒。
“哈哈哈!羽表弟,你我已經有三年多沒有見面了吧!”項鷹亦大步迎了上去,兩人見面,立時熊抱了一下,分開後,項鷹笑着在那人的胸口捶了一拳,問道,“這三年來,叔父和叔母都可曾安好?”
“還行吧。”項羽點點頭,說道,“爹爹三年前負了重傷,好在有大黑,幫我尋來了一株‘紫冰心’,加上聖上又賜了幾枚仙丹,這纔沒有落下病根。不過,也是元氣大傷,這三年來,修爲再沒有寸進了。”
項鷹頓時嘆了口氣,用力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安慰道:“別想太多了,以叔父的修爲,只要沒有落下病根,假以時日,一定會完全康復過來的!來,我給你介紹幾個兄弟!”
說着,他拍拍項羽的肩膀,向他介紹了徐元興三人。
“三位好!”項羽向三人作了一個揖,顯得非常儒雅,一看就是個讀書人。
三人也抱拳還了個禮。
徐元興上下打量了這個項羽一番,心中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感受。這個項羽,和他記憶中的西楚霸王,分明是兩個南轅北轍的人物。眼前這個項羽,身體雖然勉強還能算是不錯,但也僅僅只是比弱不禁風強一些罷了。只怕力氣也就是尋常人一樣,不過三百斤。能靈活使用的兵刃,撐死也就在四十斤左右罷了。
這樣的項羽,連西楚霸王的一隻胳膊都比不上。倒是他這個表哥項鷹,隱隱有那麼一種霸王之風。
徐元興雖明知道這個世界和華夏的古代是不同的,但卻仍舊不會忍不住把這邊的人物,同華夏曆史上那些赫赫有名之人進行對比。當然,對此,他也只能是一笑置之了。
幾人正說着話的功夫,一隊盔甲整齊的將士,護着一個外面約在四十幾歲的中年人朝這邊迎了過來。
那中年人,便是這山陵鎮的城主,項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