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兒子,司空臨天,如今已經快七十歲了,按照歷代先祖定下的家法,當代家主年滿八十的時候,必須將家主之位傳給下一代。無論司空臨天如何傑出,也只能再在這個位置上穩坐十年,十年,已經不足以讓他未來的孫子具備爭奪家主寶座的資格了。
恨那,幾十年的苦心,竟然毀於一旦!
當年,爲了爭奪家主之位,爲他這一脈能執掌劍堡,他付出了多少?沒想到,有生之年,就讓他的那兩個兄弟把局面扳了回來。他不甘心!
聽到司空臨天說有事瞞着自己,他當即冷哼了一聲:“說!”
“孩兒當初聽從爹爹吩咐,外出遊歷,曾經在幽州結識了一個女子……”司空臨天的臉上,竟然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羞愧。
但這句話,在司空郢聽來,無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你另有私生子?”
“是。”司空臨天點了點頭,“論年歲,比無痕還要長了一年。”
“他們母子現在人在哪裡?”
“爲怕婉月吃味,我一直都是暗中資助,不過那孩子的根骨差了些,雖然一樣修煉我劍堡的‘天絕劍法’,但如今不過後天六重修爲而已,想要爭奪家主之位,只怕……”
“哼!後天六重,也足夠了!”司空郢當即說道,“等此事一了,你立刻將他們母子接來,爲父要親自操練那小子!”
說完,他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憐了無痕,他本是極有希望能超越你的……”
提到死去的兒子,司空臨天頓時殺氣復發:“不論是誰,這一次,我都要將他碎屍萬段,誅殺九族!”
誅九族,這本是皇家用來杜絕後患的,可是如今的潛龍大陸,皇室不過是名義上的統領,這種暗地裡的廝殺和滅族,雖然不能說是司空見慣,但也經常會有發生。
司空郢點點頭,冷漠地說道:“別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但你要謹記,你現在還是劍堡堡主,一切以大局爲重。如果,對方惹不起——”
“惹不起,孩兒就忍!”司空臨天咬牙切齒道,“但如果惹得起,孩兒就要讓他後悔一輩子!”
“好!”司空郢一揮手說,“你去吧。”
********************************************
此時的徐元興,還不知道劍堡的大批高手正在向這裡逼近,其中更有司空臨天這樣的《地榜》強者,要是知道,就算他心志堅定,只怕也會心灰意冷。
後天極限就幾乎要了他的命,要不是這一次有須獼猴幫忙,單憑他一人,此刻就算不死,也早已成了人家的階下囚,被百般折磨了。更何況,是先天高手,而且,還是名列《地榜》的先天高手!
連族長徐光先天五重頂峰的實力,都沒有資格窺視《地榜》,《地榜》高手之強,就可見一斑!
此刻的局面,雖然不容樂觀,但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三名《人榜》高手,兩人已經失去了再戰的能力,唯一要對付的,就只是那“閻王斧”烏天宇,和一個來歷不明的神秘女子而已。比起之前的困境,眼下逃生的希望更大了一些。
只是,三人中戰力最強的徐元興,現在幾乎也是油盡燈枯,自保尚且困難,更不用說是戰鬥了。
至於須獼猴,很顯然,猴子的戰力雖然比徐元興還強,但是眼下,那神秘女子的“五行靈符”似乎正好能剋制它,想讓它對付烏天宇,根本不可能,也唯有靠他牽制住那神秘女子了。
真正能戰的,其實只有王寶寶和萬燈而已。
“萬兄!”徐元興恢復了點力氣,將左手袖子裡的諸葛弩交給他說,“此弩一次最多可發射九枚利針,專破內家罡氣,以我現在的狀態,想要操控它也是不可能了,只有交給輕功最好的你,見機行事吧。”
萬燈吃驚地看着他。
這諸葛弩,他早就是垂涎三尺,當日力拼那個三當家,這弩箭發射的利針,連大成的“鐵甲金身”都能破開,殺傷力自然不言而喻。如果說還有什麼暗器能威脅到後天極限武者的生命,這就算是其中之一。
如此寶貝,這白展堂竟然放心交給自己?他就不怕自己黑他們兩個,拿了弩箭,轉手宰了這兩人跟這隻猴子?
雖然不敢置信,但萬燈下手可一點不慢,立刻就接過了“諸葛弩”。
以他的閱歷,竟然還瞧不出這弩箭的機括構造,心中不由得對這個白展堂更是好奇。這把弩箭,如果放大三倍,用到軍中,就是一等一的遠程武器。這種精妙的構造,連皇陵衛的‘百步神射弩’都無法與之相比——
這東西,白展堂是從哪裡弄來的?
他突然想起,當初自己去試探這小子實力的時候,並沒有見他用過這弩箭,心中不由得感到一寒:當日,生死關頭,他也按捺住這寶貝不用,今時今日,他肯放心把這東西交給我來使用,必定還留着後手!算了,黑他們雖然能讓自己感到痛快,但是保住這兩個瘟神的性命,卻能給自己賺來一萬兩白銀!
利弊得失,孰輕孰重,萬燈自然心中有數。
“白兄你放心,我一定儘量爲你爭取時間。”跟粗神經的王寶寶不同,單就是看到“惡鬼侏儒”現在這副樣子,聯繫徐元興那不似兵器斬斷的左手食指,他就隱約猜到了些什麼。
那四十九塊碎皮上,除了玄門術數,還有一些與之相關的記載,其中有一條,就跟一個名叫姬迴天的奇人有關。不過,他還是不敢相信,這白展堂,竟然會真的不要命到修煉那種邪功——
練得越快,死得越快;成就越高,死得越慘。
“瘋子!”他暗暗在心裡嘀咕道,“這兩人都是瘋子,而且還是沾了瘟氣的瘋子,等這次賺了一萬兩,老子就立刻離開徽州,這輩子說什麼也不要再跟這兩個瘋子扯上關係了。”
徐元興意味深長地對他笑了笑,什麼也沒問。他們兩個都是聰明人,雖然萬燈曾經心懷不軌,但此時此刻,既然他能和王寶寶一道出來,不論是不是爲了那一萬兩銀子,大家也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想跑,是不可能了。
當即,他跟萬燈商量了一下接下去的戰術。
這戰術的核心,就在於一個字——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