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長的外甥……
我覺得嗓子有點幹,問:“是王校長的外甥,還是外甥女?”如果是王校長的外甥,那王靜民爲啥要死要活的想去?
“外甥女?”蔣小康的表情略微迷茫,他搖搖頭:“這個我還真不清楚,王校長外甥的事兒,也是我聽王靜民說的……金朵,你不要擔心。校外實習沒多難,你只要按時去就行了。反正就是一週,到時候……”
蔣小康後面的話,我基本上沒聽進去。李致娜那句“我們暑假見”,猶在耳畔。李致碩他大姐,李致碩他大舅……真是裙帶關係害死人吶!
我覺得,我很有必要跟王靜民談談交換實習名額的事兒。這個時候,哪怕會讓劉楠不高興,我也要和王靜民換。
“金朵!”蔣小康喝了點酒,他也比平時敢說敢做了。蔣小康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跑開:“你幹嘛去?再陪我呆會兒!”
“我找王靜民說句話。”蔣小康的眼神有點直,我耐心的解釋:“你先自己溜達溜達,我那個什麼……”
蔣小康稍微用了用力,我整個人便被他扯進了懷裡。蔣小康身上的酒味兒濃重,我並不喜歡。我捏着鼻子,十分冷靜的說:“蔣小康,你鬆開我。”
“金朵,我以前錯了,是真錯了。”蔣小康帶着醉態的嗓音低沉發緩:“以前我太混蛋了,不明白你……”
“行了,我知道了。”現在說以前的事兒,總有點嚼夜飯的感覺。沒味兒不說,還心裡泛膈應。我推了推蔣小康的胸口,但是卻一點作用沒有:“都過去的事兒了,還提它幹嘛?再說,也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兒。”
蔣小康的情緒稍顯激動,他聲音大的嚇了我一跳:“我要說!金朵,剛纔吃飯的時候,我就想跟你說了。其實,我現在也喜歡你。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你說,可你見着我總是跑。”
我能不跑嗎?蔣小康這樣,誰不害怕啊?
“蔣小康,你鬆開我。”我被蔣小康抱着,呼吸有點艱難:“我覺得吧,咱倆的事兒……”
我的話還沒說完,蔣小康反而鬆開我跑了。我奇怪的擡頭去看,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從學校裡往外走的李致碩。
“李老師,”蔣小康酒勁上來了,不僅衝動還大無畏:“我想和你談談。”
幾天不見,李致碩瘦了。即便隔着大霧,我還是能看清楚他臉上的憔悴和疲倦。身上的橙色工裝夾克,反而突顯李致碩神態的黯淡。聽到蔣小康的聲音,李致碩停下步子回頭看。
跟李致碩站在一起,蔣小康很淋漓盡致的演繹了“年輕氣盛”四個字。蔣小康說出來的話,我都替他感覺丟臉:“李老師,上次社團活動的事兒,金朵也是好心,我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李致碩神色淡然的看看蔣小康,他接着又神色淡然的看看我。李致碩都不用做什麼,他只是輕飄飄的一眼,我就被看的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呵,”李致碩冷笑的表情跟打臉似的:“誰天天有時間,把這種腦子被門夾女人的行爲放在心上?”
一句話說完,李致碩大步流星的上車離開了。蔣小康弄巧成拙,本來是想幫我說話,結果卻碰了一鼻子的灰。
即便李致碩的車開走了,可我還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原來停車的地方看。我也不知道咋的了,特別的生氣窩火。胸脯不斷的起伏,感覺胸腔被氣憋的要炸開了。
蔣小康估計是清醒點了,他尷尬的勸我:“金朵,李老師可能是心情不太好……他剛纔的話,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呵,”我學着李致碩冷笑的樣子,氣鼓鼓的說:“誰天天有時間,把這種腦子被門夾男人的話放在心上!”
李致碩的一句話,攪得我心情全無。丟下蔣小康,我怒衝衝的自己打車回家了。
進了家門,我沒好氣兒的拼命嚎哭。已經換下睡衣睡褲的我爸媽正在房廳看電視,見我哭的這麼慘烈,我媽是嚇壞了:“朵朵,你咋了?手又斷了啊?”
“媽!”我拿出小時候裝病不去上學的架勢:“我不想去實習了!你找我們陳主任說說嘛!我不想去!媽……”
我是窩裡橫,我媽是純正的護犢子。看我哭的要沒氣兒了,我媽急的立馬去給陳主任打電話去了。
客廳只剩下我和我爸在,我爸小聲的問我:“金朵,你在外面又惹事兒了吧?”
什麼是親爹?能夠根據我哭聲大小判斷事情輕重的,這纔是我親爹。不過我實在是沒力氣和我爸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一想到我即將在李致碩或者是李致娜的公司裡呆一週,我就已經生不如死了。
李致碩還說我腦袋被門夾了……他才腦袋被門夾了呢!他全家都夾了!
我漸漸止住抽噎,我媽也打完電話出來。我挪蹭着到我媽膝前:“媽,我們主任咋說的?”
“朵朵,你聽媽媽說。”我媽摸了摸我的腦袋,眼神是異常的慈愛:“你們主任說,這次的校外實習,是你們鍛鍊的好機會,最好呢,是不要缺席。”
我媽的說法太官方,我一聽就知道有問題:“媽,陳主任到底說什麼了?”
“呵呵,”我媽呵呵一笑,特別輕描淡寫的說:“你們陳主任告訴我,你實習的地方是你們王校長外甥李致碩老師開的……朵朵,你藉着實習的機會,好好和你們李老師聯繫聯繫。等出國交流的時候,我也方便去……朵朵!你幹嘛去!你聽媽媽說啦!”
我們家人才真是腦子被門夾了。
以李致碩見到我時的態度,我是打死都不會去他公司實習的。我媽那面行不通,我只好自己想辦法解決。
到李致碩公司實習,還是挺有誘惑力的。沒用我費太大的脣舌,就有別專業的女同學願意跟我換。等到第二天,我興高采烈的去教務處,卻被陳主任毫不留情的拒之門外。
“爲什麼不給我換啊!”我急了,這不是要我的命麼:“其他人都能換實習單位,爲什麼我不行?”
陳主任對我還算好說好商量,他笑眯眯的解釋:“咱們學校的實習,都是就近分配的。朵朵,你現在要換,不是捨近求遠呢嗎?”
“主任,我不怕麻煩。”我知道陳主任沒跟我說實情,而我也不想和他說心裡話:“我就是想鍛鍊自己,我不怕吃苦。”
陳主任看我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他只好說:“朵朵,我告訴你……你的實習安排,是王校長分配的。要換,也是他給你換。我一個主任,我哪能做校長的主啊!”
哎,該死的裙帶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