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院子裡,靜靜的看着燕飛曉走向李致碩。月光下,他們兩個身上像是鍍了層銀色的光輝。李致碩剛洗完澡,他耳朵後面還有沒擦乾淨的泡沫。應該出來的挺急,李致碩腦袋上還在往下滴着水。
李致碩快步迎了上來,他用自己手裡的外套將燕飛曉裹住,奇怪的問:“你不洗澡,大晚上跑出來幹什麼?”
“呵呵,我找金朵聊聊天。”燕飛曉的笑容讓我覺得無比心酸:“李致碩,明天我們要做什麼?”
李致碩比較多疑,他打量的眼神還在我和燕飛曉之間來回遊移:“哦,明天要幫助老人補房頂……海邊日照比較強,你在屋子裡呆着就行。我給我大姐打過電話了,她明天一大早就能給你送藥過來,你不用擔心。”
“是嗎?”燕飛曉不發病的時候是真溫柔,她伸手撩開簾子說:“你就喜歡大驚小怪,我最近已經可以不用吃藥了。再說,你大姐不是……”
跟我打過招呼,又隨着門關上,李致碩和燕飛曉的話也徹底聽不到了。
“喂!”
王靜民突然在我耳邊喊了一聲,我嚇的激靈:“我的天!你有病吧?大晚上的,你一驚一乍的幹嘛?”
“你剛纔和李老師的女朋友,你們兩個再說什麼?”王靜民本來就黑,他站在夜裡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慌。他問的話,更加讓我不安:“我剛纔聽你們兩個在說什麼藥……李老師的藥是不是你偷拿的?”
我褲兜裡的藥瞬間變的有點燙,我慌里慌張的掩飾:“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李老師的藥,我偷拿幹嘛?”
“可是你跟李老師明明就……”
大家都記着我和李致碩兵戎相見的日子,沒人知道那些崢嶸歲月稠的時光……我懶得搭理王靜民,丟下一句“神經”,我轉身回屋了。
躺在農家的大土炕上,我一點睡意沒有。月涼如水灑了滿室,我拿出燕飛曉的藥反覆的看。偶爾一旁的室友發出類似清醒的夢囈,我趕緊跟做賊一樣將藥收好。等到她們翻身繼續睡去,我再偷偷的拿藥出來看。
如此反覆,整整折騰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頂着大大的黑眼圈從屋裡出來吃早飯。蔣小康關切的湊過來問:“金朵,是不是沒休息好?我怎麼看你氣色這麼差?”
“氣色差?”王靜民一邊往嘴裡塞饅頭,一邊說:“我看,她是做賊心虛吧?”
“做賊心虛?”劉楠輕描淡寫順其自然的接話:“我看,是有些人嚼老婆舌吧?”
王靜民回頭看劉楠,他膚色本來就黑,所以也看不出來他的臉色如何:“八婆,你說誰呢?”
劉楠優雅的揪着饅頭塞嘴裡:“誰大早上不嚼饅頭嚼舌頭,我就說誰唄!”
“你……”
“我?”
“哼!”
“哈哈……”
我對他倆的幼稚行爲不予置評。
李致碩和燕飛曉一直沉默着不說話,李致碩的黑眼圈也很重,估計他是擔心燕飛曉,一夜都沒睡。而燕飛曉的興致不高,她只是喝了口粥,剩下什麼都沒吃。李致碩爲她擺放好的餐食,她臉看都沒看,只是怏怏的搖着頭說自己不餓。
吃過早飯之後,我們幾個開始準備給老鄉家裡幹農活。
期間何佳怡和陳敏慧小聲的拉我和劉楠,她們兩個問了一個讓人熱血噴張的問題:燕飛曉如此沒精神,是不是因爲昨天晚上被李致碩老師吃幹抹淨了。
何佳怡很有經驗的說:“按照我以往的經驗,男人會對女人關懷備至,不是他縱慾過度就是慾求不滿……我覺得李老師,應該屬於前者。”
“少八卦了!”蔣小康一直在往我們這面看,我擔心他聽到,趕緊推開她們三:“抓緊時間幹活!老鄉早飯準備了八大樣,你們好意思吃白食嗎?”
觀看李致碩老師照顧女朋友的樂趣,漸漸被粗重的農活取代。她們三個揹着海苔,哀怨連天,齊齊說是被我騙了來。
蔣小康和王靜民這個時候比較爺們,粗活重活都搶着幹。一上午的時間,蔣小康從玉面書生,活活曬成了包大人。而本就黝黑的王靜民,他黑的已經發光了。
李致碩時不時的上前搭兩把手……倒不是李致碩偷懶不想幹活,主要是燕飛曉的情緒太不穩定。李致碩的大姐沒趕到,沒吃藥的燕飛曉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我們四個坐在海苔房子下面乘涼,愜意的看着忙的焦頭爛額的三個男人。還是李致碩比較有話題性,沉默了一會兒,何佳怡突然說:“燕飛曉師母,她情緒反覆無常的不會是懷孕了吧?”
“師母她不會是想逼婚吧?”
陳敏慧十分愛演,她似模似樣的學着燕飛曉的神態和語氣:“哦,致碩,你晚上實在是讓人吃不消。”
李致碩的名字形同於張根碩古巨基,總是會給人某方面曖昧的聯想。雖然知道開病人玩笑很沒禮貌,但我實在是被陳敏慧她們幾個逗的忍俊不禁。
不知道是不是燕飛曉事先設計好了,直到中午吃飯,李致碩的大姐都沒有趕到。
中午吃飯的時候,蔣小康白嫩嫩的臉上都曬過敏了。陳敏慧和何佳怡小聲的推我問:“金朵,看着心疼不?”
本來吧,我對蔣小康那點心思已經死的差不多了。但是經過這幾天的折騰,以及李致碩和燕飛曉在視覺上給我的感官刺激衝擊。我那顆渴望戀愛的心,再次的蠢蠢欲動起來。
金朵,出息出息!我不斷的提醒自己,想想你斷掉的手,想想你脫臼的下巴!想想……
“金朵,你的水能給我喝一口嗎?”蔣小康問完話沒等我同意,他接着就把我手裡剩了半瓶的水擰開喝了。
瓶口的位置有我的唾液黏蛋白黏多糖澱粉酶血型物質……這些,都和蔣小康的唾液混合在一起了。
蔣小康喝了我的水,我倆這,算間接接吻不?
我稍顯迷茫。
中午大太陽,我臉被曬的那面火熱,我臉在陰影的那面冰涼。蔣小康喝水,總共用了15秒鐘不到的時間。就在這15秒鐘不到,在火熱和冰涼之間,我倍感煎熬。
蔣小康喝完水,他對着我露出一口白牙。我腦袋裡漿糊的跟糨子似的……我是不是該說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