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我問李致碩。
李致碩答的簡單:“吃的。”
“什麼吃的啊?”我繼續不恥下問。
李致碩停頓了幾秒鐘,神色無常的說:“海馬。”
“海馬是什麼?”
“一種海里的馬。”李致碩被我問煩了,他耳朵發粉:“金朵,你能不能閉嘴喝湯?”
“切!”我懶得搭理他:“什麼都知道你就了不起啊!”
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明智的沒有繼續煩李致碩。李致碩媽媽湯做的好喝,我咕咚咕咚喝了個乾淨。劉楠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幹嘛,我得意洋洋的說:“我在喝海馬湯。”
李致碩噗嗤一聲噴了出來,電話那面的劉楠好半天沒說話。
我後知後覺的想……李致碩是不是騙我?
“啊,是嗎?”劉楠的話說的有點尷尬:“那你先喝吧,喝完我再打電話給你。”
“有什麼事兒啊?”我覺得奇怪:“有事兒你就說吧!吞吞吐吐的幹嘛?”
旁邊坐着的李致碩一邊淡定的用紙擦了擦桌子,一邊小聲的催促我掛電話:“沒啥事兒就別聊了,快點喝,喝完好回家……等下去中介找找房子,我們儘快搬出去。”
“能不能別叨叨?”我受不了李致碩:“沒看見我打電話呢嗎?煩不煩吶!”
劉楠的尷尬感加深,她話說的很不像她:“你和李老師一起呢?”
“是啊!”我吹着勺子裡的湯湯水水:“我倆一起在喝海馬湯……李致碩你搶我電話幹嘛?”
李致碩不僅搶了我的電話,他更是把我的電話掛了。李致碩的手有點不穩,他的湯都撒了出來:“金朵,食不言,懂不懂?”
“神經。”我笑他有病。
我以爲劉楠會再打來,但是電話一直都沒響。喝完湯後我出了一身的汗,劉楠給我打電話的事兒也讓我忘了。還是我和李致碩去房產中介找房子的時候需要記電話號,我這纔想起來。
出了房產中介,我回電話給劉楠。從她白天的語氣看,肯定是有什麼事兒。電話撥通我問她:“楠姐,今天打電話給我啥事兒啊?”
好姐妹是什麼,好姐妹就是可以省略一切寒暄還不覺得尷尬的人……可劉楠這次卻有點尷尬,她問我:“你忙完了?”
“是啊,剛跟李致碩找完房子。”我抽下鼻子,說:“現在說話方便,你說吧!”
劉楠舒了口氣,她終於恢復了正常的語速:“啊,我是有個很重要的事兒跟你說。今天你不是沒來圖書館嗎?李夕瑩來晚了沒地方坐,我就讓她坐的你的位置……”
“沒事兒,你讓她坐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今天的糗事,劉楠就率先搶過話去了:“不是座位的事兒,是我發現李夕瑩比去臺灣之前胖了很多,尤其是她的肚子,大的不正常。”
“這有什麼不正常的?”我不理解劉楠的話:“臺灣的小吃很好吃啊!我們倆在臺北的時候總去夜市兒吃東西,我回來的時候不也胖了好多?”
我沒明白重點,劉楠就乾着急。看我死活不開竅,劉楠這才說:“哎呀,我是說,李夕瑩可能懷孕了!”
“啥!”我拉住李致碩停下:“你說李夕瑩懷孕了?她走保研路了啊?”
保研路,是學校裡面神奇的一條道路。每年都會有幾個女生走過這條路之後,“順利升上”研究生。當然,付出的代價,也不是一般女生能夠承受的。多數情況下,這些女生都是被學校裡的“修建人員”強迫發生關係。
李夕瑩雖然神經兮兮的,但我還是挺喜歡她的。尤其是在臺灣這一年,我們兩個可以說是相依爲命。李夕瑩連坐公交車都擔心染上性病,她要是走了保研路……我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聽了我的話,李致碩也很緊張。他皺眉看我,表情同樣不輕鬆。有一輛灑水車經過,劉楠的話我聽的斷斷續續:“應該不能,我看她的肚子不小了,應該懷孕有一段時間了。我問她,她沒說,但是我覺得,差不多是你們在臺灣的時候她懷上的。”
臺、臺灣?!
“金朵,李夕瑩在臺灣的時候有過男朋友嗎?”劉楠心腸好,她表示很擔心:“李夕瑩沒啥心眼,她能不能是被人騙的?”
“沒有吧?”我忽然很自責:“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沒見她跟誰走動的特別近啊!倒是,不能……”
李夕瑩總跟凌輝出去喝酒,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會是凌輝的吧?
凌輝在臺灣跟李夕瑩交往過密的事兒,只有我和李致碩知道。聽我的話說了一半,李致碩也很緊張。我的電話還沒講完,李致碩已經掏出手機要撥號了。
我顧不得劉楠,趕緊掛了電話伸手攔住李致碩:“你幹嘛啊?”
“調查問題啊!”李致碩的神情就好像我問了一句廢話似的:“而且,學生在學校懷孕了,學校有義務通知家屬吧?”
“不行,你不能通知李夕瑩的家屬。李夕瑩家的情況我太瞭解,她爸身體不好,你跟他爸說了,他爸肯定受不了。”我其實有私心,不想把事兒鬧的太難看:“你等我明天去問問李夕瑩,萬一孩子的爸爸會負責任呢?”
李致碩不贊同我的話,他慢條斯理的講給我聽:“金朵,李夕瑩懷孕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要是會告訴你,她早就告訴你了……你把男人想的太好了,如果那個男人肯負責任的話,李夕瑩至於不說嗎?”
“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我腦子亂糟糟的:“可你也等問問李夕瑩的啊!你是李夕瑩之前的導員,你現在打電話去李夕瑩家,她家人會怎麼想?學校里人的嘴跟刀片似的,李夕瑩能禁得住說嗎?”
李致碩很固執,他堅持自己的想法:“金朵,你說的也都對。合情,但是不合理……李夕瑩在學校懷孕了,她要是出了意外怎麼辦?她要是傷了自己和孩子怎麼辦?她在t大讀書,學校對她是有責任的!要真是有個閃失,保研路都起不了作用了。”
我重重的嘆了口氣,整個人都毫無頭緒。想了半天,我猶豫着和李致碩商量:“要不,我們去問問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