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表明自己的立場:“媽,別看李致碩老師長的好,可我思想上還是很堅定的。我對李老師完全沒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我的老師。再說,我們李老師他有女朋友的……”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我媽倒騰出手來,她重重的在我腦袋上拍了一下:“我是想說,你們導員這個人好不好說話。你們學校每年有交換生的出國名額,這個名額的審批權在你們王校長手裡。你們導員是王校長的外甥,那找他……”
“拉到!快拉到!”我舉不了手,恨不得把腳都舉上了:“我們李致碩老師是系裡出了名的剛正不阿鐵面無私,你找他買名額,不是找死麼?”
“是嗎?哎,這該怎麼辦……”
我媽皺眉深思,她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你這個孩子!你說你好好學習多好?我就不用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幫你想辦法找出路!金朵,你能不能努力一下?讓你媽爭口氣?像你當初考上t大似的?”
又來了又來了……
每次一談到學習的事兒,我媽總是會回想起我人生中最輝煌的那個瞬間——接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刻。
我的學習,一直都比較拿不上臺面。從小學到高中,我的學校都是我媽用錢生生堆出來的。小學4萬,初中6萬,高中6萬的借讀費再算是每年2萬1的學費。哪怕我媽爲我上學花的錢連起來能繞我好幾周,我的成績依舊是要死不活。
爛泥扶不上牆,我媽經常對着我的成績單愁苦又無奈的感慨。
能考上t大,完全是個意外。不僅我媽沒想到,我自己都沒想到。接到大學錄取通知單的時候,我媽瞬間哭了。
“朵朵,你真是媽媽的好姑娘啊!”我媽激動的說話都語無倫次了:“你偷着告訴媽媽,你是不是抄你後桌同學的試卷了?”
我媽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點不怪她。畢竟我的實力擺在那兒,而高考坐我後桌的同學是省重點高中前三甲的種子選手……不過,高考的試卷,確實是我超常發揮來的。
有基礎,才能叫超常發揮。沒有基礎,那隻能算是撞大運。感謝我還算好用的智商,在臨近高考前受到我同班女生的刺激後,我發瘋似的狂補了3個月的課。就這三個月的課,幫着我上了t大。
按照我表弟凌輝的話講,我屬於患有重度拖延症的激勵型人才。除非在報考交流生前有什麼毀滅性打擊的事情發生,否則像高考時那麼爭氣的事情發生,是完全不可能的。
“媽,你真的請假了?”我不想繼續糾纏交流生的事兒:“你請那麼多天的假,能行麼?”
“沒事兒。”我媽拐彎進車庫:“正好凌輝要來住幾天,所以……”
“凌輝要來?”我悲憤交加:“媽,你學壞了,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凌輝說先不告訴你呀!”
“……你實話告訴我,其實,凌輝是你生的吧?”
我媽笑的嘴都何不攏了:“別瞎說。”
提曹操曹操到……凌輝是比曹操來的還快的人,你看,我剛想起他,他就來了。
凌輝是我的表弟,可實際上我們兩個沒有一點的血緣。我姥姥和凌輝的姥姥,大概是有八拜之交的關係。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凌輝媽媽和我媽脾氣相近,所以我們兩家走動比較多。
這簡直,是我的噩夢。
我覺得我已經夠混的了,凌輝是比我還混的那種混蛋。小時候他住在我家的時候,我經常被他整的體無完膚遍體鱗傷。
這話我說的一點不誇張,跟網絡上那些整蠱比起來,凌輝完全是祖師級別的。在凌輝的眼裡,他是絲毫沒拿我當女人看過。所以他很理所當然的認爲,對我是不用手下留情的。
在我睡覺的時候往我被窩裡丟鞭炮,在我喝藥的時候把藥液換成芥末油,在我經過河邊的時候把我推下河……相信我,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最要命的還不是肉體上的摧殘,而是凌輝感情上對我的蹂躪。當我渾身溼噠噠嚎哭着從河裡爬上岸回家時,凌輝早就找我媽呼救去了。
我哭的哀嚎,凌輝比我哭的更加悽慘。我告狀的話還沒等說出口,凌輝率先搶過話來:“朵朵姐,你下回在河邊走一定要小心點,我剛纔簡直嚇死了。”
撒謊要從娃娃抓起,從凌輝身上,我體會的徹底。
可以這麼說,凌輝是迄今爲止,我覺得唯一可以和李致碩硬碰硬的人。他們兩個的共同屬性有三個,一是不要臉,二是很不要臉,三是非常不要臉。
凌輝站在車外面,他笑嘻嘻的露出一口陰燦的白牙:“姨,你把後備箱打開,我把朵朵姐的行李拿出來。”
我坐在副駕駛,畏懼的打了個哆嗦。我媽奇怪的問我:“朵朵,你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我口齒不清的說:“毀滅性打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