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碩說什麼了?”怒髮衝冠什麼樣兒?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兒:“你過來!你再跟我說一邊,我絕對不打死你!你跑什麼啊!”
劉楠趕緊拉住我:“金朵?你瘋了吧?你幹嘛你?”
我瘋了,我是真瘋了,我要被李致碩逼瘋了。我沒有心情去圖書館了:“擺架!回寢室!”
晚上我做了一夜的夢,不是拿李致碩堵機關槍,就是用李致碩去扛炸藥包。看着李致碩的身體被機關槍打出無數個眼,我樂的都合不攏嘴了。早上六點多,劉楠擔憂的將我搖晃醒。寢室的三個人全坐起來看我,她們以爲我睡覺的時候神經錯亂了。
我沒發瘋,真沒有……我是喜歡李致碩的金朵,我是恨着李致碩的金朵。我是愛不得恨不得的,金朵是也。
李致碩照舊回來當導員,他也照舊整我。是我太大意,纔會以爲李致碩想要與我和平相處握手言和。
爲了不犯昨天不吃飯的錯誤,我一大早就去寢室樓下的小賣店採購。碰到蔣小康的同寢陳凱,他笑着問我:“金朵?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沒和小康出去住嗎?”
“我要去補考。”我搶先一步拿走了最後的麪包:“我先走了啊!”
陳凱看看空蕩蕩的貨架,愁苦的說:“哎,晚上度春宵,早上有面包……爲什麼一定要難爲我們單身的人呢?”
沒功夫注意陳凱在嘀咕些什麼,我集中精力纔是要緊的。稍微放鬆精神,很容易讓李致碩鑽空子。
李致碩幹嘛花七百塊錢買了個勤工儉學的名額給我呢?想不通,完全想不通……最好的解釋就是,李致碩虐待我還沒虐待夠。
上學期後山摘辣椒的悲劇,恐將重演。
邁着無比沉重的步伐來到李致碩的辦公室,他還是跟昨天一樣,站在打印機旁邊印試卷。不用上課,李致碩穿的也沒那麼正式。粘着金片的黑色蝙蝠袖上衣,黑色的拉襠褲,依舊是半拖鞋,不過換了一雙黑色皮質的。
“金朵來了?”李致碩抖落了兩下卷子:“坐吧,這就可以考試了。”
我抽下鼻子,問:“今天考哪科?”
“我這科。”李致碩指指桌子:“坐吧!馬克思是可以開卷的。”
高中的時候特別喜歡開卷考試,因爲不用太費什麼力就能拿到超高的分數。可上了大學,開卷並不是太愉快的事情。開卷就意味着,你要一直不停的抄2個多小時。
怕李致碩耍花招,我不辭辛勞的把上學期所有課本都背了來……我還是低估了李致碩的變態程度,他卷子發下來之後,我立馬傻眼了。
上學期的馬克思哲學,我大部分都聽的很仔細。哲學嘛,基本上都差不了太多。考試的時候答答原理,分析一下實例,就可以了。但是李致碩的考卷,真的是讓我無話可說。
“李老師,你是不是發錯卷子了?”我很懷疑:“這都是什麼問題啊?怎麼用哲學的眼光看待土木工程?用哲學的角度分析一下人這個概念?請你用哲學的思維,淺談一下當今時代……李老師,你確定你沒發錯考卷嗎?”
“我瞧瞧?”李致碩故作姿態的拿起考卷翻了翻,說:“沒錯,這是你的考卷。”
我要徹底的癲狂了:“但是你上學期的時候根本沒講過這些啊?你上學期上課的筆記,我都看過了!”
李致碩面癱的臉上有了笑意,他撓撓下巴,道:“我有講過啊!你看這道,怎麼用哲學的眼光看待土木工程?我在土木班級第一堂課的時候就提到過……哦,對,我忘了。我的第一堂課你不在,當時這道問題也不是重點,可能很多同學就沒記。”
閒話休提,考試開始。
李致碩考書本上的知識還能好點,他一出發散性思維的題我立馬抓瞎。我是個理科生,我上哪研究“從哪來到哪去爲什麼”的深奧哲學問題去?
“我出的考題,都是課上講的,只要認真點聽全能答上。”李致碩端着茶水杯坐在我的對面,他笑的擡頭紋都出來了:“其實也沒那麼難,是吧,金朵?”
“是。”
我答一個字兒,咬的牙都要碎了。
李致碩也沒那麼閒,偶爾會有老師來找,時不時的會有鄭惠的電話。我試着拿出手機發短信問劉楠……結果卻被李致碩發現了。
“手機,拿來。”李致碩滿臉掛着“早知如此”的笑,他那個得意呦張狂呦:“金朵,是可以開卷,但不讓你連線場外觀衆。”
“我還沒看呢!”我苦着臉。
“是啊,”李致碩把我的手機收走了:“你要是看了,你覺得我還能讓你繼續坐這兒考試嗎?”
手機被收走了,我的幻想徹底破滅。
整整兩個四十分鐘的時間,我都在抓耳撓腮的捶桌子。李致碩笑的開心,我答題答的痛苦。
李致碩穿的是半拖鞋,他翹着二郎腿,鞋偶爾會掉下來……心裡有怨氣的我,偷偷伸腳過去把李致碩掉下的鞋劃了過來。
把鞋劃了過來,我趕緊用腳夾着將鞋藏到了桌子下面的垃圾桶裡。
“金朵?”李致碩叫我:“你看沒看到……”
“什麼?”我裝的無故又認真,無比虔誠的問:“李老師,怎麼了嗎?”
“沒事兒,答題吧!”
剩下的時間裡,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如何藏好李致碩的鞋上。還在考試的事兒,幾乎被我忘的一乾二淨。
“可以了,該收卷子了。”李致碩對着我伸伸手:“金朵,你卷子拿來,我看看。”
我做着垂死掙扎:“李老師,我能再答答嗎?”
“不能。”桌子下面,李致碩沒穿鞋的腳疊在另一隻上:“快點,我直接給你批出來。”
我的卷子寫的比我臉還乾淨……這還用批嗎?
“什麼都沒寫啊?”李致碩把卷子扣上:“走吧,今天中午時間長,你能去食堂吃飯了。”
我委屈的裝着哭音:“李老師,你別讓我掛科!我媽要是知道我掛科,她該讓我睡大街了……你當可憐可憐我還不行麼?我有病了,我腳趾甲還劈着呢!”
李致碩看了看我,他明知故問的說:“金朵,是不是長教訓了?”
我趕緊點頭。
李致碩的嘴角牽扯,他露出個疑似笑容的表情:“那你跟我說說,這學期,我的課你還逃嗎?”
我猛的搖頭:“打死都不逃了。”
李致碩對我的態度很滿意,他點點頭:“好啊,我看你的表現,金朵。”
“那這學期的課程……”李致碩沒鬆口,我就不輕鬆:“能算我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