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去浴室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的泥濘,活力充沛地走出來,白洛因已經鑽進被窩了。
喲呵……今兒挺有自覺性啊!顧海的嘴角繞出一個硬朗的笑容。
掀開被子,瞧見白洛因趴在牀上,臉貼着牀單,一副受氣包的模樣。顧海也跟着趴了上去,趴在白洛因的身邊,手搭在他的後背上。
結果,白洛因把顧海的手甩開,又往旁邊挪了挪,腦袋扭到另一側,明顯跟這鬧脾氣呢!
顧海又蹭了過去,依舊把手搭在白洛因的後背上。
白洛因又往旁邊挪了挪。
顧海又追了過去。
反覆四五次之後,顧海用手臂一把圈住了白洛因,樂呵呵地貼在他的耳邊說:“別挪了,再挪就掉下去了。”
白洛因的腦袋轉到另一側,顧海怎麼扳都扳不過來。頭一次見他這麼使小性子,顧海不知道是該着急還是該樂。
“因子?”顧海軟語廝磨,“你瞅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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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因眼睛閉得死死的,脣線繃得緊緊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顧海朝白洛因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柔聲哄道:“聽話,把頭轉過來。”
白洛因的脖子扭得傲氣十足,就是不轉。
“你不聽話我可繼續打了啊。”毫無可信度的威脅。
說着,又朝白洛因的屁股上給了一巴掌,見他還不轉,又給了一巴掌,打一下瞧白洛因一眼,打一下瞧一眼……終於,白洛因的腰身動了動,避開顧海的騷擾,顧海的大手又追了過去,從打變成了揉。
白洛因去推搡顧海的手,卻被顧海一把攥住,順勢將身體轉了過來,兩條手臂都被顧海的大手壓制住,迫不得已用正臉對着顧海的面孔。
顧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好一會兒,沒說話,直接吻了下去,白洛因的臉別了過去,顧海沒親着,於是又追,白洛因還躲,總之今兒就是和你彆扭上了。
顧海直接挺動腰身,用身下的小海子去和小因子交流,布料摩擦生熱,白洛因的眼神裡立刻被染上了幾分熱度。
顧海的鼻尖抵着白洛因的鼻尖,戲謔道:“你不認我,只認它是不是?”
有些時候,白洛因不得不承認,他對顧海身體的認可度比對他內心的認可度還要高。顧海在這方面的悟性比在感情方面的悟性要高的多,他總能輕易地調動白洛因的身體感官,而對於他心的掌控度卻很低很低。
顧海又低頭去吻白洛因,果然,這一次不躲了,舌頭伸出來,和顧海在脣外一陣纏鬥。顧海像是存心不讓白洛因吃飽了一樣,親一會兒停一會兒,親一會兒停一會兒,直到白洛因英挺的眉毛皺了起來。
顧海的舌頭沿着白洛因的鎖骨往上舔,掃過喉結,一直舔到下巴上,來來回回,十分消磨人的耐心。
終於,白洛因將顧海推倒在一旁,手朝他的結實的胸膛撫了上去,反反覆覆地摩擦着那小小的凸起。
顧海呼吸變粗,也把手伸到了白洛因的睡衣裡,活動一陣之後,手停了下來,“這是誰的睡衣?”
“不知道,從櫃子裡翻出來的。”
“太難看了,脫了吧。”顧海作勢去解釦子。
白洛因在顧海胸膛上的手突然就停了下來,表情也變了,好像無形中被打斷了一樣,眼神瞬間黯淡下來,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顧海捏了捏白洛因的臉頰,柔聲問道:“今兒你到底怎麼了?”
久久之後,白洛因才懶懶地回了一句,“我想回家了。”
“你後悔和我一起過來了?”顧海臉色變了變,“還是,你後悔和我在一起了?”
“不是。”白洛因嘆了口氣,“我是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去。”
顧海這才明白白洛因的意思,當即安慰道:“我也想回去,可是事情不解決了,我們也住不踏實,對不對?”
白洛因一副聽不進話的表情,“我想吃你做的麪條。”
“原來你也會耍渾啊?”
顧海寵溺地擠兌了一句,其實心裡特幸福。
“彆着急,等咱倆回家了,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白洛因終於笑了,“你比我爸強多了,我爸學了那麼多年,做飯還是那麼難吃。你才學了幾個月,做得還真像那麼回事了。”
“那是戰略目標不同,你爸肯定覺得兒子大了總要單過,做一手好菜也無處施展。我就不同了,我這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
白洛因的手按住顧海的下巴,幽幽地說道:“嫁給我吧,傻大海。”
“成。”顧海答得挺爽快,“我還可以入贅到你們家。”
白洛因把顧海壓在身下,一陣狂啃……
週六下午上課的時候,顧海樂呵呵地朝白洛因說:“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那邊的會議延期舉行,我爸可能得拖兩天才能回來。”
白洛因鄙夷地看了顧海一眼,“你這也算好消息?他回來得越晚,咱倆離開這的時間不就越晚麼?”
“你得這樣想啊,他回來得越晚,咱這地道挖得不就越值麼?”
白洛因,“……”
張老師輕咳了一聲。
倆人完全把他當成咽炎,繼續旁若無人地交流着。
“你得到的消息準麼?別是個煙霧彈,存心誘導你犯錯的,到時候再來個突擊檢查,把你逮個正着!”
顧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逮着了又怎麼樣?老子心裡就是那麼想的,他早晚得接受。再說了,他每天都和這邊的奸細通電話,早把咱們的情況瞭解得一清二楚了,根本沒有突擊檢查的必要。”
白洛因收回憂慮的目光,自言自語般地嘟噥着:“昨晚上我爸還打電話過來,問我今兒回家不……他都不知道出事了。”
顧海瞧了白洛因片刻,像是做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要不,你回去一趟吧,我估摸着你出去也沒人攔,他們的目的不就是把咱倆分隔開麼?你回家正好順了我爸的意。”
白洛因無力地搖搖頭,“我怕我出去就進不來了。”
顧海動了動脣,沒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白洛因又朝這邊瞟了一眼,突然開口說道:“我想把實情告訴我爸。”
“別!”顧海當即反對,“不能和他說!”
“爲什麼?他早晚不得知道麼?與其別人去他那告狀,還不如我自個主動承認。”
顧海敲了白洛因的腦門一下,“你傻啊,咱不得一個一個對付麼?”
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其實你是怕我因爲心疼我爸而改變主意吧?”
顧海厚着臉皮咧開嘴,“你怎麼這麼瞭解我?”
白洛因直接把手裡的書砸了過去。
結果,第二天夜裡,顧威霆就殺了回來,毫無徵兆的,已經凌晨一點多了,車子緩緩駛入軍區大院。
兩個特種兵看到顧威霆,全都鬆了口氣,總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
“首長好!”兩個標準的軍禮。
顧威霆沉着臉點點頭,“他這幾天表現怎麼樣?”
“表現非常好!”一個特種兵爽口回道。
顧威霆的嘴角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怎麼個好法?我聽聽。”
“非常配合我們的工作,從不爲難我們。”
“每天晚上按時回來就寢,從不私自外出。”
“帶他去哪他就去哪,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從不反抗。”
“……額,從不挑食。”
兩個特種兵爭先恐後地誇讚着。
顧威霆微斂雙目,幽幽說道:“我自己的兒子我還不瞭解麼?你們有必要這麼誇麼?”
兩個特種兵目露恐慌之色,努力爲自個辯駁,“我們說的都是實情,他這幾天確實很老實,沒有做出一點兒出格的事。”
“是啊,……好像就前幾天晚上鬧騰了一下,這兩天都特老實,早早就睡了。”
顧威霆冷峻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辛苦你們了,回去睡覺吧。”
兩個特種兵這才鬆了口氣,敬了個禮之後,齊刷刷地跑步離開了。
顧威霆推開門走了進去。
此時此刻,顧海還在白洛因的牀上辛勤“耕耘”着。
久違的開門聲突然傳進耳朵裡,顧海的動作驟然一停。
“孫警衛,您的行李擱這成麼?”
“隨意,擱哪都成。”
操蛋!竟然真的殺回來了!
白洛因滾燙的身體瞬間冷卻下來,大手扼住顧海的脖子,憤恨外加焦灼的目光對着顧海的臉,“你不是說肯定不會搞突襲麼?”
顧海也是一副躲避不及的表情,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等我幹完這一輪再說!”
“草。”白洛因狠狠揪扯着顧海胸口的肌肉,“你丫真是個禽獸!”
孫警衛朝門口的站崗兵隨意打聽了一句,“他最近怎麼樣?”
“還好,就是睡覺的動靜大了點兒……”
“睡覺能有什麼動靜?“
“那個……就是……總聽見他說夢話罵人。”
孫警衛眨巴眨巴眼,這孩子還有這癖習呢?
顧海衝刺、低吼,伏在白洛因的身上緩了片刻,這才戀戀不捨地將自個的老二掏了出來。
“我現在要回去麼?”顧海徵求白洛因的意見。
白洛因按住顧海,“先別回去呢,你爸肯定在找你,這會兒鑽出去就是自投羅網。”
顧威霆在每個房間裡都轉了轉,結果根本沒看到顧海的影子,一時間勃然大怒!臭小子,果然還是偷偷摸摸跑了!可憐那兩個特種兵,剛躺下沒一會兒,被窩還沒捂熱,就被班長轟了起來。OX白洛因和顧海豎起耳朵聽着外邊的動靜,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鏗鏘有力。
“首長,您怎麼過來了?”
顧威霆不說話,直奔白洛因的房間,大力地叩門。
“快,趕緊鑽進去!”
白洛因推了顧海一把,結果剛把地板蓋上,就想起一句話忘了囑咐,他想告訴顧海,回去別躺在牀上,最好藏在某個地方,結果晚了。
敲門聲越來越激烈。
孫警衛的聲音傳來,“小白啊,你睡了麼?”
白洛因平緩了一下呼吸,僞裝出一副睡態朝門口走去。
開門一瞧,外邊兩個人,頓時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孫叔,叔,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威霆沒說話,徑直地朝裡面走去,掀開被子,沒有人;打開櫃子,沒有人;拉開窗簾,還是沒有人……
冷峻的目光灼視着白洛因,“顧海沒在你這?”
白洛因得需要多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能流露出如何無辜的眼神。
顧威霆又陰着臉走了出去。
顧海從地道里鑽出來,剛要躺到牀上,突然白洛因顯靈了,腦子裡靈光一閃,藏進了旁邊的衣櫃裡。
顧威霆在門口對那兩個特種兵大吼:“馬上給我出去找,找不着別回來了!”
廢物!一個人竟然能看丟了……顧威霆罵罵咧咧地朝臥室走,粗重焦灼的呼吸聲聽在顧海的耳朵裡分外真切,他故意調整了一個姿勢,製造出微不可聞的動靜。
軍人的耳朵都是異常靈敏的。
顧威霆很快朝衣櫃走來,緩緩地拉開了衣櫃的門,霎時間愣住。顧海就蜷縮在衣櫃裡,眼睛微微眯着,一臉似醒未醒的表情,感覺到光亮,還反應迅速地用手一擋,做出一副在這裡睡了很久的假象。
“爸,您怎麼回來了?”混混沌沌的聲音。
顧威霆目露疑惑之色,“你藏在這兒幹什麼?”
“睡覺啊……”顧海蔫不唧唧地回了一句。
怪不得剛纔在牀上沒看見,鬧了半天貓在這睡呢!等下……“你不去牀上睡,跑這來幹什麼?
顧海笑得苦澀,“房間太空曠了,牀太大了,只有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我才能感覺到家的溫暖。”
顧威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