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辛白手上的力度一點沒少,低聲問她:“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沒有?還疼嗎?”
許一諾閉着眼睛沒有回答,很久後才“嗯”了一聲。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這個的時候,在林軒的表揚大會上如此出醜,可她那次也看到了林軒的緊張。而今天,她也同樣看到了付辛白的緊張,就在這一刻,許一諾似乎真正確認了一點,至少現在,付辛白是真的愛着自己。
付辛白的聲音卻忽然飄忽起來,“你知道嗎,我好多次夢見這樣抱着你,沒想到今天竟然成真了。一諾,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孟緹喃喃反問:“講故事?”
付辛白吻了吻一諾的後頸窩,低聲繼續說道:“曾經有個小男孩,對一個小女孩念念不忘,開始是因爲這個小女孩自以爲是的熱心和純真。你知道嗎?那個小男孩從小身處一個商人之家,每個人都告訴他,這世上唯有利益纔是最真的。”
“後來他親眼目睹了父親對母親對整個家庭的背叛,他一次一次給了無數次機會,但他父親依舊選擇了外面那個女人。而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他媽媽受傷了,從此只能坐在輪椅上,再也起不來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就是他的父親。男孩被複仇心矇蔽了,竟然將所有的仇恨都報復到了那個小三的女兒身上。”
“可那個女兒,是他自小就念念不忘的人啊,因爲一時的矇蔽,他就此日日飽受愧疚的折磨。他想盡辦法幫助那個女孩,而在這自以爲是的幫助過程中,他看到了那個女孩的堅強,樂觀和因爲那件事後的憂鬱。那男孩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那女孩,而且,愛的泥足深陷。”
說道最後,付辛白竟然輕聲笑了,整個房間的空氣彷彿都在震動。
他夢囈一樣說下去:“直到有一天,那女孩來到了男孩的身邊,從一開始的牴觸,抗拒,到後面的接受,甚至還有點喜歡上那男孩了。男孩每天開心的不得了,可也害怕的不得了,害怕女孩總有一天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此恨上他。”
許一諾痛的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複習班的臉貼在自己的後頸窩上,彷彿有點潮溼。
等許一諾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付辛白早已不在身邊,想起昨晚上如此曖昧的姿勢,許一諾不由有些臉紅,想着付辛白好像還給自己講了個故事,不過自己因爲疼的昏睡過去,竟沒聽個明白。
一諾打開自己的包,卻發現包裡的姨媽巾沒了。走到樓下,付辛白也不在,打給他沒想到竟是在超市。
“你……你……”許一諾吞吞吐吐的,還是開不了口。
“怎麼了?”
“能幫我帶點東西嗎?”
付辛白那邊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我都買好了,不知道你用那個牌子的,我幾乎全都買了。”
“啊,買這麼多幹嘛。”
“就放家裡唄,以後反正也要用的。”
“哦。”
掛斷電話,一諾反應過來,放在家裡?是放在他家裡嗎?這次是沒地方去,暫時收留兩天,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正想着,一諾聽到了鐵門打開的聲音,嘀咕着,不是說剛出超市嗎,怎麼這麼快。
等她走到院子,對方傻眼了,一諾也傻眼了。
來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看到一諾吃驚不已,後退一步又確認了一遍門牌號,確認無誤,上上下下打量着一諾,問話也帶了幾分審問:“小姐,您是哪位?我沒走錯,這應該是付先生的家。”
“是他家沒錯,我……我是他朋友。您是?”
聽到說是付辛白的朋友,此刻又穿着睡衣出現在這裡,那人的神色一副瞭然的模樣,笑着說:“我是鐘點工王阿姨,好幾年了都給付先生這房子定期打掃。因爲我明天要去參加個婚禮,就今天過來了。付先生不在家?”
“他去超市了,馬上就回來了。阿姨您先進來吧。”一諾招呼着王阿姨進來,又給王阿姨倒了杯水。
王阿姨笑眯眯地看着許一諾:“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付先生家裡有女孩子出現。不過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許一諾倒是有些吃驚:“不會啊,我是第一次來這,而且之前也沒見過王阿姨。”
王阿姨一直搖搖頭:“不對,我肯定在哪裡見過你,覺得好熟悉。”王阿姨看了看時間,哎呀一聲:“我下午還要去趕汽車,就不和你閒聊了,先趕緊做事。”
“阿姨您忙去吧,不用管我。”許一諾在沙發上坐下,隨意的打開電視,恰好打開的今日財經頻道。報道稱海諾集團總裁凌暄因爲這段時間連日來遭受一系列的商業波動,連遭董事會彈劾,總裁地位岌岌可危,恰逢宋紫瑜和凌暄婚變,傳言凌暄在外面還有一個情婦,出生宋家的宋紫瑜忍無可忍,決定離婚。
許一諾出身的看着這些新聞,凌暄要和宋紫瑜離婚?怎麼可能?
“都是假的。”付辛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是凌暄爲了轉移矛盾和百姓視線,自制的緋聞。”付辛白一進屋,就看到許一諾聽着新聞發呆,他心裡一痛,面上卻是裝作若無其事。
“回來了?”一諾收回心緒。
“恩。你肚子好些了嗎?”付辛白將買的兩大袋姨媽巾遞給一諾,“看看裡面有沒有你經常用的牌子。”
許一諾感覺自己臉頰發熱,都紅到了耳後根,輕嗯一聲接過袋子:“謝謝。對了,保潔的王阿姨來了。”
看着付辛白拿出一大堆的食材,一樣一樣放入冰箱,又轉身將一碗豆花給了一諾:“豆花,趁熱吃。”
“我們學校的?”
“你不是就愛你那家嗎?”
一諾接過豆花的碗,不知爲何眼底有霧氣浮起:“你,你早上幾點起來的?”從這裡到她大學,幾乎要跨域大半個S市,這付辛白得多早起來就去買豆花了?
付辛白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親暱的颳了刮鼻子:“小傻瓜,總裁窮的只剩下錢了,有錢啥辦不到啊,一個電話不就讓別人送來了?這不在小區門口候着呢。”
哦,原來是這樣。一諾卻沒由來的鬆了口氣,自然也都看在付辛白眼裡。付辛白不會告訴一諾,自己早上五點多看到一諾睡熟了,就駕車跨過半個S市,把她學校門口的豆花裝到了保溫桶裡,又繞回來去超市買了接下來兩天的食材。他原本都可以一五一十的告訴她,可是他不想。他不想讓一諾覺得好像又欠了自己什麼。
是的,付辛白是愛一諾,幾乎愛到了骨髓裡,做任何事都是他自己願意的,而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因爲自己的付出,讓她多一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