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辛白仔細看了照片,隱約間看出了些什麼,吩咐趙海道:“你去把簡總和凌總叫過來。”
沒一會凌暄一個人來了,看到付辛白疑惑的表情,解釋道:“今天是簡單的第二次治療,簡傑不放心,一早就陪着去了。要把他叫回來嗎?”
想想自己五歲的侄子變成這樣,以前都只是在視頻裡叫叔叔,如今面對面都不會叫了,彷彿木頭人一般,付辛白看着都心疼,更別提簡傑夫婦倆了。當下搖搖頭:“不用,他是該多花點時間在簡單身上。”
說話間,付辛白將照片遞給凌暄:“有沒有覺得眼熟?”
凌暄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神情幾次變化,這才說道:“拿着麥克風的這女的,很像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年輕時候的模樣,而這彈着吉他的,你不覺得和愛默有八分相似嗎?”
“看出來了。”付辛白臉色有些凝重,“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凌暄反而一笑了:“你這叫關心則亂。你看到愛默和唐川洛媽媽這麼相似,你害怕愛默和唐川洛有什麼關係,對嗎?可是這世上相似的人何其多,還有專門模仿秀的,不能單憑相貌就認定他們之間有關係。”
凌暄總是可以一眼就看穿付辛白心中所想,可惜付辛白卻不會承認。
凌暄也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指着照片上拿着麥克風的女子說道:“這個人,你也認識。她就是當年的花姐。”
花姐?難怪看起來有幾分眼熟,花姐不就是自己當年從她手上買走了一諾的第一次嗎?這世界還真小。
“趙海查不到她的消息,沒想到我們十幾年前就和她打過交道了。”
“是啊,我五年前也見過她,還拿到了一些東西,也正是這些東西,讓諾諾知道了當年的真相。”凌暄帶着些歉意。
付辛白早已釋懷和凌暄之間的那些恩恩怨怨,不然也不會讓凌暄來騰浴當市場部總監了。再說了,即使凌暄不說,一諾早晚也會知道的,這世上,有因必有果,紙是包不住火的。
“你現在要找花姐?”
“花姐和唐川洛的媽媽,當年是一個有些名氣的組合,可遇到宋援朝之後,就解散了,再發生些什麼,趙海暫時查不到。既然你五年前還見過花姐,要不你幫我跑這趟?”
“問題是沒問題,只不過你想知道什麼?”
“唐羅麗和宋援朝夫婦之間的恩恩怨怨,唐羅麗的死因。我們現在要對症下藥,要知道爲什麼唐川洛如此怨恨我們。”
“好,我現在就去想辦法。”
凌暄走後,付辛白一直忙到晚飯才稍微得空。沒幾天他就要回S市了,這邊爆炸案和綁架案也處理的差不多了,S市那邊不能一直沒人坐鎮,還是要儘快趕回去。
付辛白去吃晚飯的時候,下到九樓,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還沒走到就聽到裡面傳來細細的說話聲。
“你也別太擔心,醫生這麼權威,總會有辦法的。”
“我也知道,可我還是忍不住落淚。”
“柯樂,你要堅強。如果你再哭,那簡總會更加難過的。”
“我知道,我不會在他面前落淚的,只是在你這,聊着聊着總覺得特別貼心,忍不住就和你傾訴了,情緒一下子沒控制住,讓你見笑了。”
“怎麼會。對了,這瑞士的醫生,什麼時候回瑞士或是說再去英國做學術討論?”
“原本是打算月底就回去,但是如果簡單病情一直還沒好轉的話,他可能還會留下來做做幾個人療程。”
“哦,這樣啊。那這醫生是怎麼收費的?”
“好像是一個療程五十萬。”
“五十萬?這麼貴?”
“人家是專門針對自閉症和極度心理恐懼症的專家,收費自然不便宜。怎麼,你也有孩子要找他看嘛?”
“沒有沒有。”愛默慌忙否認。
看到付辛白走了進來,柯樂和愛默忽然不說話了。
隔了有幾分鐘,柯樂才一副受不了嫌棄的模樣朝付辛白說道:“我說付辛白,你什麼時候能笑笑,或是改變下你的氣場?你現在這樣進來,我明顯就感覺到一股冷氣和殺氣,看的我直打顫。”
付辛白也習慣了柯樂三天兩頭的調侃,看到愛默放在沙發旁的行李,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
“恩好了。”簡單的對答之後,愛默又不說話了。
“什麼時候走?”
“明天下午。”
“這次活動,會讓凌總跟着你們一起去,簡總就不去了。”
“啊,簡傑不去了,爲什麼啊?”這下反而輪到了柯樂疑惑了,“再說了凌暄的腿腳不便,你讓他去關山村那地勢陡坡的地方,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在簡單的病沒好之前,簡傑都不用回騰浴上班。”付辛白的眼睛越過茶几上的梔子花,視線落在遠方,“再說了,如果不給凌暄點事情做做,他會更加想不開的。你和他認識這麼多年,你難道還不知道他的秉性嗎?把他當做殘疾人處處過於維護他,你覺得他會開心嗎?”
“我又不是一諾,我怎麼知道。”話一出口,柯樂就後悔了。誰都知道,許一諾是付辛白永遠不能提的傷疤,怎麼自己還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柯樂心裡暗暗將自己罵了一頓。
可這次出乎意外的,付辛白也只是眉目間黯然表情徒升,其他都也沒什麼。
“你們吃過晚飯了?”
“吃過了。”
“還沒有。”
柯樂和愛默同時開口,卻有兩個截然相反的答案。
“到底吃沒吃過?”
“柯樂沒吃過,我吃過了。”愛默沒好氣的說道。
柯樂歪着頭疑惑地了愛默一眼,又側臉看付辛白一眼,似乎有點苗頭啊!柯樂很是興奮,冰塊準備開始第二春了?
可是付辛白的眼神卻已經陰沉下來的,英俊的五官上籠罩着一層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血腥怒氣,這該死的女人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裝傻?難道和堂堂騰浴總裁吃飯,還丟你一個小小明星的臉嗎?
愛默自然將付辛白點點神色一絲不落的都看在眼裡,但是她也不示弱的直接迎上了付辛白的目光,大有我就是不想和你去吃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姿態。
付辛白肚子傳來一陣陣的飢餓感,也不再和她們多說什麼,自己轉身就走了。可還沒出酒店,凌暄電話就打來了。
“我找到花姐了。”
“這麼快?”
“是她給我打的電話。我在你辦公室。你在哪?”
“我馬上上來。”就這樣,付辛白一口飯沒吃又回到了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付辛白看到一個已經四十多歲的女子,畫着濃妝頂着一頭黃色的捲髮坐在沙發上,手裡還拿着一根菸。顯然是想抽菸,但被凌暄制止了。
“她怎麼找上你的?”付辛白進門掃了花姐一眼就不再看她,直接問的凌暄。
“敲詐來了。”四個字說的花姐尷尬的嘿嘿一笑,凌暄繼續說道,“她打給我說之前的照片還有底片在,讓我再給她五十萬。”
花姐悄悄擡頭偷瞄了付辛白一眼,這人的氣質太陰寒,花姐就這樣瞄了一眼就沒勇氣看第二眼,可又覺得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不由鼓起勇氣又擡頭看了看付辛白,嘴巴已經不由控制說了出來:“你的聲音我好想在哪裡聽到過。”
“他是騰浴集團的總裁,電視會有他的專訪,當然覺得耳熟了。”
“不對,不是電視上,讓我自己想想。”花姐陷入冥思苦想中,忽然腦袋一個亮光,她一拍腦袋,“你是不是當年那個小夥子,花了五十萬買一個女孩子的第一次。對,沒錯,肯定就是你。印象太深了,誰會花五十萬買一個人的第一次,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個,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哎,說起來啊,你還得感謝我呢。我當時啊怕那女孩子不好對付,還特意提前給她吃了一顆藥呢。我騙她說是止疼藥,因爲第一次總是會疼的厲害。沒想到她當真吃下去了,你猜那是什麼藥?”花姐有些洋洋得意,“那可是帶有致幻效果的調情的藥呢。是不是覺得很銷魂?”花姐說起話來曖昧不語,可她卻沒看到付辛白越來越陰沉的臉。
“半夜裡我按照規定時間去酒店找那女孩子的時候,她根本就睡的迷迷糊糊完全醒不來,我只好交給底下的人處理,讓他們把這女孩子送走,隨便送到哪裡。像我這樣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她這樣的女孩子做這種事肯定是迫不得已的。如果醒來了看到我,指不定還找我麻煩。”
“那你知道你底下的人把她送哪裡去了嗎?”凌暄拄着拐走,越說越靠近花姐,直到他距離花姐還有二十公分的時候才停下,眼睛死死地盯着花姐。
“送……送到哪裡了?”花姐還是第一次看到凌暄這樣要吃人的表情,不由吞了吞口水。
“柳街後巷。”凌暄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地說着,“柳街都是小混混的底盤,打架,K粉,出來賣的,魚龍混雜什麼樣的都有,等我找到她的時候,她躺在後巷那裡正被幾個古惑仔欺負!”
凌暄的話雖說的隱晦,可付辛白卻聽的十分明白,他震驚不已。原來他那天走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對許一諾的愧疚和自責,又多了幾分。
“我……我不知道啊。”花姐還欲爭辯,可她忽然發現自己腦門上頂到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