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已經被海諾保安封鎖了,除了凌暄和那個自稱是宋援朝私生子的男子,還有宋紫瑜。陸禮超剛走出電梯口,就被眼尖的秘書攔住了。
“陸總,不好意思,我們總裁暫時沒有時間和您見面,如果有急事,您可以留下口訊。”凌暄秘書優雅的將陸禮超攔下。
陸禮超劍眉微蹙,只是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了句:“這是凌暄的意思?”
秘書一時愣住,總裁只是說現在一概不見客,不管誰來都攔住,那騰浴集團的副總裁,也沒說有例外啊。
身後的張凱語氣“你最好去問下你們總裁的意思。”
秘書心裡有些躊躇,騰浴集團現在如日中天的趨勢,確實不是海諾可以得罪的,而且聽聞騰浴總裁付辛白如今就是個嗜血的撒旦,萬一因爲自己的小失誤,給海諾帶來滅頂之災,可完全不是她這小菜鳥可以扛住的。
秘書不敢怠慢,轉身朝辦公室走去,可一進辦公室,她又後悔自己進來了。此時的辦公室,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冰窟,四周籠罩着寒冷迫人的氣息,那自稱是已故宋老先生私生子的男子面朝落地窗,可光看那背影,秘書就覺得一股嗜血氣息壓迫着她,渾身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他單手抄在褲子側袋裡,另一隻手在落地窗玻璃上輕輕敲打着,可沒敲一下,就好象敲到了心坎上,讓人不由畏懼一分。
“什麼事?”凌暄看到秘書進來,臉色更加陰沉,“不是說過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嗎?”
秘書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總裁,騰浴集團的副總裁在會議室外,希望可以見你一面。”
凌暄凝眉不語。陸禮超來這,肯定是付辛白授意的,而眼前這人,當初在付辛白身邊一段時間而他竟然一點跡象都沒有?或者說,他發現了,可是沒告訴自己?凌暄此刻也想不明白付辛白到底怎麼想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這男的都找上門來了,也趁這個看看付辛白到底什麼態度。
自從一諾去世後,凌暄和付辛白之間就再也沒說過話,即使一些公衆場合因爲生意需要來往的,付辛白竟是一句話也不會凌暄說,完全都是通過陸禮超或是其他人在中間傳話。
想到許一諾,凌暄神色黯然許多,五年過去了,每每想起一諾的死,凌暄自責內疚不已。
“總裁?”秘書看到凌暄一直陷入深思的模樣,不由輕聲說道,“要不我去推了?”
“不用,讓他進來吧。”凌暄拉了把椅子坐下。
宋紫瑜看着凌暄那神色,漂亮的柳葉眉之間凝聚起濃濃的戾色,都五年過去了,還是無法忘記那賤人。這五年來,我沒一天過的好,憑什麼我獨自一人受着地獄般的煎熬?既然這樣,不如一起下地獄吧。宋紫瑜轉頭看向窗前那男子,他真的是自己弟弟嗎?
昨天他去山頂別墅找宋紫瑜的時候,拿出了宋援朝貼身的一個功勳章,那章宋紫瑜再清楚不過。那是宋援朝當兵時候僅有的兩枚特等功勳章,一枚隨着她母親去世一起埋葬了,還有一枚她記得曾經問過父親去哪裡了,宋援朝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丟了。卻沒想到,竟然會在這人手裡!勳章爲什麼會在他手裡?
那人拿着勳值,告訴她自己是宋援朝一直在外的私生子,同時還告訴她一定要拿回海諾,拿回了海諾凌暄這麼看重名利的人,自然就會回到她的身邊。在他三言兩語遊說下,宋紫瑜就和他一早來了海諾。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陸禮超一進會議室就看到三足鼎立的局面,他卻當另外兩人不存在,笑着對凌暄說道:“凌總裁,三少讓我帶句話給你,需要幫忙嗎?”
凌暄聽了這話,十分詫異,付辛白難道不恨他嗎?
那一直背對着凌暄的神秘男子聽到這話,反而輕聲呵呵一笑,那略帶暗啞的聲音猶如黑夜裡悄然而至的蝙蝠,竟有種壓迫和威脅:“陸總監,這是宋家的家務事,估計也輪不到總裁插手吧?”
陸總監?五年來自從甌海出讓,自己進了騰浴集團做了副總,再也沒人叫過他陸總監,而眼前這人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可陸禮超也不是當年那個陸禮超,氣質沉穩從容不少,當下亦是淡定回他一句:“閣下就這般確定是宋家子嗣?宋小姐,難道不怕別人渾水摸魚嗎?”
陸禮超這麼一提醒,宋紫瑜心裡的疑問倒是多了幾分,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聽那人可惜的說道:“姐姐這麼容易受別人挑唆,弟弟真爲你感到羞恥。”
宋紫瑜心裡一驚,他都沒轉過身來,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忽而惱怒起來,還沒確定就是宋家子嗣,憑什麼就教訓起她來?此刻大家都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而已。宋紫瑜想反駁,可不知道爲什麼,想起昨晚上這人鷹一般冷血的眼睛,不由將要說出的話又咽了回去。
如果說有人天生就是演員,那眼前這人,必定是演的最好的,果然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只見那人緩緩轉過身,嘴角還帶着幾絲痞子般的笑意,往前走幾步,彷彿見到老朋友般,伸出右手,笑着說:“好久不見,陸總監。”
陸禮超從他轉身起就一直盯着他看,看他一步一步走過來,眉頭越皺越緊,誰也沒想到,竟然會是他!
陸禮超很快就穩住了心裡的震驚,面上卻是從容不迫,反問道:“我是該叫你唐秘書,還是要叫你宋先生?”
“隨意,只要陸總監高興。”
“我想,總裁會很高興看到失蹤五年的秘書完好無缺的出現。”
這人正是五年前的唐川洛!
唐川洛無辜的聳了聳肩:“很抱歉不辭而別,不過我急着去英國治療我的腿。我想總裁應該不會怪我吧。”
聽他提到腿,陸禮超這才注意到,剛剛他走過來的時候,不再和以前一樣,有一點點坡腳,不知道的人,根本就想不到他曾經是個瘸子。
他到底是什麼人?
只聽唐川洛繼續說道:“陸總監和晨小姐的盛大婚禮可惜沒能參加,也沒送上一份大禮,心裡很是愧疚。不過既然嫂子如今有孕在身,那大禮就等孩子出世一起給吧。”
陸禮超猛然擡頭,眼睛如利劍般射向唐川洛,那眼神裡帶着濃濃的警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晨露懷孕才四十多天,只有親近的幾個人才知道,而唐川洛消失了五年,他爲何消息如此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