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兮將劍鞘輕輕拿開,靈長劍向着憶兮低頭作揖,收起了七尺長劍,轉身下臺去了。蒼松冷冷的看了憶兮一眼,又開始抽紙條。憶兮衝着林仙若二人做了個鬼臉,便走下了擂臺。
“下一場,玄門司空惜雨對暗門二弟子蕭遠”蒼松冷眼掃視了一下,蕭遠從身後站了出來,正要掠上臺去,鏡月連忙阻止道:
“劣徒惜雨有些小事需要處理,此次論道誅魔大會就無緣參加了”
衆人一驚, 蒼松看了鏡月一眼,眉間疑色掃過,也不多問,轉頭朗聲道:
“暗門蕭遠直接晉級第二輪,下面有請第三場”蒼松又隨手從裡面取出兩個紙條來,“地門風一帥對黃門楊葉”
楊葉站了出來,向着該隱鞠了一個躬,轉身躍至臺上,向着臺下諸弟子搖手一招,頓時臺下歡呼一片。楊葉是上次論道誅魔大會的勝者,在衆弟子威望最高,他往臺上一站,立即便響起一陣高呼聲。
這時一個小弟子跑過來,輕輕在玄衣的耳旁,道:
“風師兄剛纔肚子不舒服,上茅房去了,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
玄衣一聽,心中氣惱,正要發作,看了看該隱,連忙陪笑着向蒼松道:“劣徒風一帥也有些小事還未處理,能否請蒼松師兄寬容一些”
蒼松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大會早有規定,凡是遲到者,皆視爲主動放棄比賽資格,接下來進行下一場”玄衣退下,冷冷的看了蒼松一眼,心裡老大不舒服。
蒼松接着將手伸入暗箱之中,拿出紙條,念道:“天門弟子大金剛,對玄門弟子何思羽”何思羽早已按捺不及,心中癢癢,此時一聽到自己的名字,連忙飛身跳了出去。
思羽落定在臺上,耳後忽然傳來一聲如雷大喝,連忙回頭一看,卻見人羣之中,慢慢走出一個九尺臃腫大漢。那人一步一步走着,每走一步,都要大喝一聲,震得大地晃動,人羣紛紛讓開,讓出一條大道來。
大金剛走到臺前,看了看臺子,突然雙腳蹲下,縱身一躍,肥大的身子一下子擋住了大片的陽光。整個地上只見一塊寬大的陰影在飛掠,人羣中立即響起一陣驚歎聲。
大金剛落在了臺上,擂臺一晃動,何思羽只覺得身子一顫,心都快從口裡跑出來了。何思羽穩定心神,衝着大金剛道:
“喂,胖子,你叫啥名啊?”
大金剛指着臺下衆人,結結巴巴道:“他們都叫我胖子,我其實叫大金剛”大金剛說完,臺下馬上一陣鬨笑了起來。、
何思羽接着道:“你長這麼胖,還來打擂臺,你就不怕把別人的臺子打壞了啊”何思羽指了指大金剛腳下被踩碎的地板道。大金剛一後退,後面的地板又被他踩了下去,大金剛站住了,看着何思羽,委屈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何思羽看着大金剛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可要小心點,本姑娘待會可不會手下留情”
“恩,好,好啊”大金剛點了點頭,何思羽突然一掌迎面向着大金剛擊來。
大金剛後退兩步,突然身子一挺,用胸膛撞了上來,兩下相擊,何思羽翻身後退了幾步,站定,手掌都麻了。
大金剛腳下突然陷下去好幾寸,擂臺一角,已經出現了裂痕。人羣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驚歎之聲。
該隱默默的點頭,看了看鏡月道:
“這女娃娃年紀不大,力氣倒是大得驚人,這就是那何家的小女兒?”
鏡月點頭道:“正是”該隱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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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靈山東門處,忽然有一羣人偷偷的涌了上來。楊楚留打量了一下四周,對着風一帥道:“聽說仙靈山機關重重,到處都有暗哨看守,我們這樣貿然攻上去會不會中了埋伏”
風一帥一笑道:“不會,楊兄只管放心就是,這山上的哨崗都被我換了過來,你我只需大膽前進就行了”
“好”楊楚留一揮手,身後的草叢中立即便有數不清的勁裝漢子衝了上去。山路陡峭,風一帥帶着五千水國精英便走大路而行。一路安然無事,突然有人急急來報,說前面大霧瀰漫,出現萬丈懸崖,衆人過不去。風一帥大驚,將來報弟子推開,急急走了過去。
煙霧籠罩,伸手不見五指,風一帥隨手將一個兵士丟了下去,只聽見一聲驚叫,那士兵便消失在煙霧之中,好久都沒有回聲傳來,風一帥大驚,面色疑惑。楊楚留走過來,道:“風兄,此處出現斷崖,我們趕快另覓他路吧”
風一帥搖搖頭,疑惑不定,嘀咕道:“我記得以前這兒沒有斷崖的呀”
想了一想,當下也不再管,帶着衆人又往左邊趕去,不到半個時辰,衆人又匆匆忙忙回到了原地。
楊楚留大聲喘着氣,面色已經有了些不耐煩,道:“風兄,你到底認不認得路,兩邊都是斷崖大霧,難道你是誠心在耍我不成?”
“楊兄息怒”風一帥道:“此事必有蹊蹺,說不定是有人從中作梗,你跟我來,我們一定要準時趕到成仙府,不要誤了我師伯大事”
風一帥招手,衆人連忙跟了上去,風一帥這次走的是一條較爲偏遠的路。上山有三條路,兩條都已經被大霧阻隔了。風一帥只好走向了這一條路。
這條路九轉十曲,是傳說中的不歸路。聽說曾經有兩個仙人從此經過,就再也不見回來了,不歸路陡峭無比,險阻萬千,其中還不乏洪水猛獸。風一帥帶着衆人在山路間走着,山風習習,好像鬼哭一般,風一帥的手心沁出了幾絲冷汗。
陡峭的山路中傳來低低的哭泣聲,在幽靜的四周輕輕的響起,詭秘而可怖,衆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突然,走在前面的一個士兵大叫一聲,像觸電一般閃了回來,風一帥大驚,剛要苛責一番,乍眼一看,只見遠處的一顆大樹下正吊着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那女子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的盯住了風一帥等人,嘴角似乎在微微冷笑着。
寒風吹過,那女子身上的衣裙隨風飄舞,詭秘的令人害怕,風一帥渾身一寒,呆滯了一會,轉而向着身後急忙道:
“你們給我放箭”
楊楚留振臂一揮,身後萬千箭矢如雨點齊發,全部都落在了那紅衣女子的身上,沒有一根射偏,那女子一動不動了,靜靜的吊在那兒。風一帥冷冷一笑,剛要上前,那女子脖子上的繩子突然斷裂,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三軍大驚,紛紛後退了一步。風一帥嚥了一下口水,突然推了一把一身邊的楊楚留,楊楚留畏畏縮縮不肯向前,又推了一下身邊的一個士兵。那士兵只能從命,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女子,五千個人的目光頓時全部落在了倒在地上的那女子身上。就在那士兵將要接近那紅衣女子時,紅衣女子突然直直的豎立了起來,一動不動。
“鬼啊”
那名士兵大叫一聲,連忙折了回來,那些士兵,原本神經高度緊張,一聽這一聲尖叫,連忙亂了起來,紛紛四處逃竄。
“站住”
風一帥大喝一聲,衆人心神這才安定下來。風一帥慢慢的靠近那女子,突然將她倒提而起,一手撕下了她的面具。
裡面竟然是個空空如也!
赫赫然寫着一行大字,風一帥葬身於此。
風一帥大驚,連忙將手中女子撕個粉碎!
“哼”風一帥冷哼一聲,轉身招手,五千精兵很快便跟了上去。
風一帥帶着衆人加緊了腳步,心中着急,越發的慌亂了起來,走過幾道彎,在茅草之中穿來穿去,一下子竟然迷了路。
衆人在山中慌亂的走着,前邊小路上,突然驚現一個紅衣男子在那自顧自的喝着酒。
那男子隨手將酒瓶一扔,丟在了三軍面前,酒瓶破裂,酒水四濺而出,三軍頓時停止了前進。
楊楚留一驚,走了過去,破口罵道:
“你他媽的酒鬼給老子讓開”
楊楚留說完,提着刀就要上去,風一帥連忙拉住了他。走上前去,向着那紅衣男子抱手一躬身道:
“不知色隱師伯在此,多有叨擾,還請見諒”
那紅衣男子默不作聲,眼神看着前面一動不動。風一帥輕聲的呼喊,好色仙人還是躺在那兒不見反應,風一帥手一揮,身後頓時萬劍齊發,刺破空氣,向着好色仙人呼嘯而去。
箭矢就要射到好色仙人身上之時,突然人影一閃,轉眼便不見了。萬千箭矢都射在了空地上。
三軍頓時都傻了眼,半天一動也不能動。
剛纔好色仙人橫躺着的地方,赫赫然出現四個大字,小心紅燭。
“走“風一帥眉頭一皺,一揮手,又帶着衆人向前走去。
前方的山路處有一道絕壁,中間要靠一棟木橋才能過去。風一帥一行到了木橋邊時,徑直招呼着衆人搖搖晃晃的踏上了木橋。
楊楚留心裡覺得不對,突然對着風一帥道:“這怎麼會有一股濃濃的酒味在這木橋上?我隱隱覺得不對勁。”
“你多心了,還是速速行軍爲上”風一帥急道。
五千精兵如數上了木橋,木橋搖搖晃晃不時發出吱吱吱吱的聲音,衆人正自心神不寧,忽然木橋盡頭,走出了一個紅衣男子來。
好色仙人擎着火把,看着衆人冷冷一笑,風一帥似乎意識到什麼,連忙衝着後面大聲道:
“快後退”
說時遲,那時快,好色仙人輕輕就手一鬆,火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木橋之上,剎那火光蔓延,將木橋燒成了一道火橋。
火光之中,悽叫四起,不少人影在橫衝亂撞之中掉下了萬丈懸崖。好色仙人見了,聳聳肩,轉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