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照片,差不多都是每隔半個小時照上一張,有周子言跟楊均醉態百出的,有周子言故意跟服務員小姐的,一直到周子跟楊均兩人進到房間休息,照片上都有很具體的時間。
如果單單只是這些,周子言跟楊均兩人自然絕不會當成一回事。
但最後幾張照片,當真就讓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臉上變色了。
後面這幾張照片,都是楊俊跟周子言入睡之後的照片,甚至還有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深夜離開之後,在牀上做的僞裝的照片。
也就是說,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從凌晨一點多,悄悄溜出農家樂,去到鄭主任家,這一段時間裡面,有人進入到兩個人的房間裡面,來拍過幾次照,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中間不知所蹤。
至於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這段時間到底去做了什麼的照片,卻是沒有。
不過,這絕不代表拍照的人不知道,興許,拍照的人,只是把這些照片送過來,做到讓周子言心裡明白就好。
楊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你怎麼看?”
周子言微微嘆了一口氣,答道:“我在鄭主任家裡聽到一些線索,可以肯定的是,這些照片很可能是鄭達世的人做的,目的只有一點,要讓我放過他!”
楊均點了點頭,再次問道:“你怎麼打算?”
周子言淡淡的一笑:“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鄭達世要不來招惹我,也還就罷了,他既然這麼做,嘿嘿,不給他點兒顏色瞧瞧,他恐怕也不知道厲害。”
楊均喝了一大口粥,這才說道:“我們也可以給他送些東西過去!”
周子言將所有的照片放回信封,又看了看那張整整五億的現金支票,隨即也一起放進信封,然後才笑道:“他既然是爲了要保命,就應該躲到一邊去,再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來晃去也就罷了,偏偏還想來捏我的痛腳……”
頓了頓,周子言又才笑道:“他不知道來捏我的痛腳,弄不好我一護痛,還不直接踹他一腳。”
楊均也是笑了笑,說道:“快吃,快吃,呵呵,這回可有得玩了。”
周子言當下放好信封,然後很快的吃了早餐,也懶得去結賬買單,反正都已經讓鄭大世給付了錢的。
出了農家樂,周子言跟楊均兩人大搖大擺的去取了車,這才直接回城,但周子言並沒直接回錦湖苑,也沒回跟江雪雁一起住的小院子,而是在城裡兜了好幾個圈子,直到確信沒有人跟蹤監視,周子言這才把車子開到楊均的住處。
楊均的屋子裡面,其他的傢俱不多,但電腦和儀器卻有好幾臺。
楊均進屋,也不多說,直接坐到一臺電腦跟前,打開電腦,不多時,便調出上次在鄭達世身上偷過來的U盤複製下來的文件,然後轉頭對周子言說道:“你自己看看,選幾個比較有殺傷力的,待會兒我複印他幾份。”
楊均從鄭達世身上拿到U盤之後,也看過裡面的內容,不過,楊均終究是局外人,自然不如周子言清楚,哪幾件事,對鄭達世的影響能夠達到最大化。
周子言點了點頭,略略翻動了一下,當即便找出來鄭達世在百歌集團做下的手筆,想了想,又再加了幾條鄭達世跟其他人合夥的東西,直到比較滿意,周子言這才讓楊均把自己選的給打印出來。
楊均看了看打印出來的賬目,微微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總計二十多個億的非法所得,就這,也足夠讓他喝一壺了。”
說着,楊均把這張賬單遞給周子言。
周子言倒是淡淡的笑了笑,問道:“對了,你從鄭主任家裡,都弄了些什麼樣的寶貝?方便拿出來看看看嗎?”
楊均使勁瞪了周子言一眼,這才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到旁邊把揹包拿到周子言面前,然後打開揹包。
周子言仔細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楊均的揹包裡面,其實也沒什麼其他的,就兩臺筆記本電腦,但相對楊均的小揹包來說,裝下兩臺筆記本,的確顯得很滿,但很顯然這不是楊均自己的,而是鄭主任的私人電腦。
楊軍把兩臺電腦都拿了出來,這才笑着說道:“那傢伙很狡猾,一筆賬竟然用兩臺電腦來記,還都是用的密語,我要不一起拿過來,還真沒法子弄懂那傢伙到底幹了什麼勾當。”
周子言去鄭主任家,原本是想着絕對不去動鄭主任家裡的半點東西,但既然楊均連帳帶筆記本一起拿了回來,那也就那回來罷,畢竟鄭主任做黑幕交易的賬目是用密語記載的,楊均也不可能在一時半會兒之間破譯,直接帶回來,也算是事出無奈。
只不過,鄭主任記賬的手法雖然獨特複雜,但在楊均這樣破譯密碼的高手面前,實在跟小學生差不多。
不到兩個小時,鄭主任的賬目就清清楚楚的呈現在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面前。
只是兩個人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連周子言都嚇了一跳。
鄭主任做的那些事,僅僅只從金錢方面來說,幾乎已經可以和昔日百歌集團裡的那些董事有得一拼!
比如說僅僅只是工業園T字路口那家餐館,鄭主任前前後後從中牟利就多達接近一個億,雖然包括鄭達世送給他的錢,但也僅僅只是那麼一家餐館,只是鄭主任手裡經濟來源之一。
——怪不得鄭主任知道跟周子言扯上關係之後,連覺也睡不着了。
周子言微微嘆了一口氣,又挑了其中一兩筆賬目,讓楊均打印出來。
做完這一切,周子言這纔想了想說道:“現在,我們手裡已經有了可以反擊的武器,關鍵是我們該怎麼樣來運用。”
楊均笑了笑,說道:“這樣,我們暫時就窩在這裡,不要露面,這種事情,你去找他,遠遠不如他主動來找你,至於怎麼送到他手裡,這個很簡單,我想辦法找個人,直接送到他手上去!”
周子言只得點了點頭,畢竟這事情自己親自送過去,雙方都少了很多回旋的餘地,弄不好,一見面就會崩裂開來,讓人轉手送達,至少自己這方面可以做更多更充分的準備。
當下,楊均將要送給鄭達世的那張賬單,放到裝照片的那個信封裡面,到了屋外,叫過來一個比較靠得住的朋友,仔細叮囑了一番,這才把信封交給他。
之後,楊均便回到屋裡,拿了啤酒喝飲料,遞給周子言。
周子言只拿了飲料,卻不喝酒,因爲,接下來的事情,肯定有一番龍爭虎鬥,喝了酒,肯定會對自己的判斷力帶來不小的影響。
但楊均卻只喝啤酒,不喝飲料,畢竟接下來的事情,楊均要卻需要一些酒精,給自己適當的刺激。
兩個人喝了一陣隨即又做了一些比較簡單的準備,畢竟要防止鄭達世、鄭主任他們狗急跳牆,以暴力威脅到兩個人。
將所有的需要的,比較簡單的裝備收拾成兩個小揹包,兩個人這才坐下來,專心的等候鄭達世的電話。
鄭達世能夠把照片和支票讓農家樂的服務員,點名送給周子言,現在把照片連同支票,已及周子言回敬給他的一起送過去,不用多說,鄭達世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現在,就只能看看誰先沉不住氣,誰先等不下去,誰要是等不下去了,自然就會打電話通知對方,或者約定一個地方,做最後攤牌。
只不過,看樣子鄭達世很沉得住氣,周子言跟楊均兩個人這一等,快到下午時節,都還沒等到鄭達世的電話,反倒是周子言有些焦急起來。
偏偏這個時候江雪雁又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周子言本來想接,又擔心江雪雁會問及自己現在在幹什麼,周子言不想騙江雪雁,更不想讓江雪雁擔心,想了好一陣之後,這纔給江雪雁發了一條自己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完事兒,再跟江雪雁仔細談的短信。
幸好,江雪雁收到短信之後,表示理解和支持,而且,也不再多問了。
經過江雪雁這樣一打岔,周子言越發有些擔心起來,深恐鄭達世會對自己送過去的賬單根本不屑一顧,甚至在進行要對自己不利的安排。
不管怎麼說,入侵鄭主任的家裡,這都是社會所不容的事情,以鄭主任和鄭達世的手段,要把自己弄進去,絕對不會是什麼難事,何況,鄭達世手裡的那些照片,絕對是足夠和充分的證據。
還有一點也是周子言很是擔心的,如果鄭大世知道東窗事發,而採取選擇隱忍避讓,甚至是選擇出逃,整件事情,對周子言來說,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畢竟鄭達世選擇隱忍,避讓,甚至是出逃,基本上也就是向周子言投降,對於向自己舉手投降了的人,周子言自然再也沒興趣去跟他計較了。
楊均倒是一邊喝着啤酒打發時間,一邊跟周子言說道:“瞧你很是着急,知道有種叫膽小鬼的遊戲嗎?”
周子言當然知道楊均說的這個“膽小鬼遊戲”。
所謂的“膽小鬼遊戲,”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是兩個人都駕着車,相向以高速衝向對方,只不過,既然是遊戲,當然就不會真的讓兩輛相向而行的車子直接發生碰撞,而是在飛速接近的同時,看誰先行避讓。
這不僅要有嫺熟的駕馭技巧,更重要的是堅持到最後一刻的勇氣!
誰先害怕了膽怯了,自然就會趕緊打方向盤避開,但也因此就成了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