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百歌看來,自己把周子言與夏明珠兩人趕出百歌集團,現在兩個人卻又對自己的女兒有幫助,如果這個時候再不提些條件出來,那就不是做生意的人了。
所以,江百歌裝着很憤怒很不屑,而且已經打好算盤,只要周子言跟夏明珠兩個人不提出諸如重新進入百歌集團而且恢復職務之內的要求,其它的,都還可以商量,否則,一概拒絕!
在江百歌面前,夏明珠就明顯拘謹了些,見到江百歌,夏明珠趕緊叫了一聲:“江董……”
周子言卻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即算是打過了招呼,隨即入座。
茶水是江百歌早就點好了的,極品普洱一壺,茶具都是上等景德鎮青花,很是古雅,另外還有八色茶點,以及幾盤時令果鮮,很是精緻,但不失奢華。
待周子言入座,江百歌沉着臉,但親手倒了茶,然後端起一杯,向周子言舉了舉,然後一口吞掉茶汁,算是敬了周子言。
周子言也不客氣,甚至顯得有幾分淡漠,端起茶杯,茶香很是濃郁,只不過周子言基本上沒什麼心情去品茶,只碰了碰嘴脣,淺淺的喝了一口,算是答過謝。
江百歌替周子言以及夏明珠都添了茶,放下茶壺,這才冷冷的說道:“你們能看完望我的女兒,我這裡以茶代酒,算是謝過了,但我這人不喜歡欠人家人情,說罷,你們有什麼要求,別太過分,只要在我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我都會滿足你們!”
夏明珠一陣激動,連忙擡起頭來,張口就要把自己的要求說出來。
這可是夏明珠設想了許久的機會啊,這個時候,提出重回百歌集團,就算不能官復原職,只要能做個項目經理,或者,再低一點的部門經理,相信江百歌都不會拒絕。
只是夏明珠剛剛要把這個要求說出來,卻一眼瞥到周子言突然變得凌厲的眼神,這讓夏明珠心裡一顫,直接把到了嘴邊的要求又吞了回去。
周子言的眼神犀利如刀,冷冷的盯着江百歌,甚至連話語裡面,也攜帶這着一股冰寒之意。
“我想你是弄錯了,江小姐是我周子言的朋友,我周子言的朋友落難,我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的去幫助他,要說條件,那就不是我的朋友,我也就沒必要去幫。”
“子言……”周子言說完之後,夏明珠悄悄的低聲叫了一句。
現在明明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只要能夠重新回到百歌集團,周子言的計劃,不就容易實施得多了,爲什麼周子言就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這讓夏明珠很是着急,失去這個機會,以後怎麼辦?
只不過,夏明珠在江百歌以及周子言面前,實在不敢多說什麼,所以,叫了周子言一聲之後,也就不敢再多說下去。
“小周……”吳美儀在一旁,也顯得有些擔心。
之所以安排這樣一個會面,吳美儀就是想讓江百歌和周子言好好的談談,一來,這是爲了自己的女兒,再說了,吳美儀也想努力做一些讓周子言有好感的事情,以換取周子言能夠不在自己的秘密上面做什麼文章。
只是周子言與江百歌一見面,依舊又是**味兒十足,一看就有當場翻臉的危險。
這讓吳美儀很是擔心,怎麼這周子言跟江百歌兩個人,就像是天生的冤家一樣,不見面還好,一見面不是爭吵就是翻臉!
難道當真不是冤家不聚頭?
周子言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今天我也就跟你們明說了吧,江小姐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你們想象不出來的重要,她現在這個樣子,也可以說因我而起,所以,我還是那句話,我有責任和義務去幫助江小姐,如果你們把這件事當成勒索你們的條件,哼哼,我只能說,我會很鄙視你們!”
江百歌把手裡的茶杯重重的頓在茶桌上,怒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周子言依舊只是淡淡的答道:“我相信你不會聽不明白!”
“你是在嘲笑我江百歌!”江百歌怒目瞪着周子言:“你嘲笑我江百歌一直都在靠你施捨,是不是?你嘲笑我,我江百歌的錦湖苑,沒有你周子言,倒了,我江百歌的女兒,沒有你周子言,快要死了,是不是!”
對江百歌來說,事業上,錦湖苑因爲失去周子言而陷入空前困境,家庭中,女兒江雪雁因爲得不到周子言的愛,而一病不起,事業和家庭,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居然都是因爲一個小小的周子言!
還能有什麼樣的理由,能夠讓江百歌可以認爲,周子言現在不是在嘲笑譏諷他江百歌?何況,周子言的言辭還如此露骨。
“我沒有想要嘲笑任何人的意思!”周子言依舊很是平靜的說道:“而且,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情,我也一再重申,江小姐是我的朋友,也絕對不是抱着施捨態度來拯救江小姐,所以,你怎麼想,那都是你的事,我不會在乎。”
“周子言,信不信我……”江百歌又要暴跳起來,幾乎又要脫口說出開除周子言之類的話,但後面的話,江百歌卻說不出來——周子言現在已經不在他的百歌集團,江百歌已經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懲罰周子言。
江百歌是有錢,但對於周子言來說,江百歌就算有錢,也不能把周子言怎麼樣。
能用錢去把別人怎麼樣的,通常那個“別人”,不是沒錢,就是沒什麼地位,或者就是有所欲求,像周子言這種既不把錢放在眼,又有點地位,卻又無法拿捏到渴求點所在的人,江百歌是真的拿他已經沒辦法了。
“百歌……”吳美儀在一旁勸道:“百歌,你先別這麼大火氣,好嗎?小周能夠幫助我們,而且也已經答應會幫我們,你還要……”
再說下去,就有些責怪江百歌的意思,在這個時候吳美儀當然不可能去火上澆油,所以,吳美儀只把周子言能夠提供幫助,和已經答應可以幫助這兩個要點說出來,就戛然而止,省得又刺激到江百歌。
但是,話裡要江百歌自制一些的意思,也很是明白。
不過,這邊說完江百歌,吳美又有轉過頭來,看着周子言,柔聲說道:“小周,百歌這一段時間也算是日夜操勞,脾氣有些暴躁,容易激動,希望小周你還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好嗎?”
吳美儀這麼一說,江百歌又要發怒起來。
吳美儀讓自己自制,不衝着周子言發脾氣,這也就罷了,畢竟吳美儀是自己的家人,怎麼說,江百歌可以忍。
但是吳美儀對周子言的態度,明顯的有祈求的意思,這不**裸的往江百歌臉上抹黑?爲了周子言給江百歌臉上抹黑!
只不過,周子言淡淡的一笑,端起茶杯,將杯子裡的餘茶一口氣喝得乾乾淨淨,然後自己拿過茶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很是平靜的說道:“吳董也不必介意,我這人嘛,只做自己喜歡做,而且認爲能夠去做的事情,我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對於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都只會一笑置之,不會去跟他們計較……”
說着,周子言果然淡淡一笑,隨即又將一杯茶喝得乾乾淨淨。
吳美儀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不顧,小雪的事情,我還是想要跟你談談。”
“你說……”周子言放下茶杯,看着吳美儀,以示自己洗耳恭聽。
因爲吳美儀要說的是有關江雪雁的事情,周子言不想不聽。
“小周你也聽那些個醫生說了,你對小雪的病情有很大的幫助,但這很可能是一個比較長期的事情,畢竟我們小雪已經很是虛弱,對吧,我的意思呢,是希望小周你能夠每天都過來陪陪小雪,直到小雪恢復過來,但這這樣一來,肯定就會給小周你帶了許多不便,所以,我就想,你能不能接受因爲我們給你帶來的不便,爲你做出一些補償?”
爲了不刺激江百歌,另一方面,也不想讓周子言又有什麼不好的想法,所以,吳美儀說得很是小心。
“請小周你看作爲一個母親,原意爲自己的孩子作出一切犧牲的份上,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補償方案,好嗎?”
本來,看吳美儀說得如此小心翼翼的,周子言也有些默然,可是,吳美最後這句話,又戳到周子言心中的痛楚,一瞬之間,母親於蕾含那憂鬱和絕望眼神,又出現在周子言的腦海裡面,周子言的臉不由得又沉了下來。
“吳董,我說過了,江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也把她看着是我自己的親人,幫助她的責任和義務,我責無旁貸,這話我已經說個至少一百遍,我認爲沒必要再囉嗦下去,何況,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認爲可以用什麼東西來補償得了的!”
頓了頓,周子言又繼續說道:“至少,江小姐生命,是不可能用任何東西來補償的,這一點,我相信你們都非常明白,所以,你們最好不要再提什麼補償。”
“你當真什麼要求都沒有!”周子言的這個答覆,既在江百歌的預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之所以說這個答覆在江百歌的預料之中,那是因爲,在這一段時間,江百歌無數次都驗證過,周子言絕對不會爲了錢財名利,有絲毫向自己低頭,包括這次,應該也是如此。
是以,周子言現在這個答覆,的確是在江百歌的預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