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崖四周,全是海拔聳立的青環繞着,連綿不絕。衆人直衝向下後,就像是感覺進入了雲中霧裡一樣,潮溼的空氣令人感覺很不舒服。
飄渺的虛空中盡是煙雲,加上黯淡的天色,在場無一人的視線可以放出五米開外。
因此,衆人不由得減慢了速度,靠着靈識感應同伴所在。而劉弘則是一路緊隨着秋自清的身後,快速向下衝刺。
“我還是頭一次飛上這麼高的地方,記得小的時候,我總是嚮往能在雲霧中翱翔,感受雲層的氣息,可是卻全然沒有機會。”,這時,趙柳煙略帶感慨的神色嘆了一句。
劉弘倒是沒料到,在這個時候趙柳煙還能保持如此的鎮定。要知道,在滿是雲霧的懸崖中飛行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因爲,傳說就有一種生活在雲層中的中品低階靈獸,它們經常會躲在修士看不到的地方偷襲過往的修士。
“其實你駕一輛飛舟就可以做到。”,劉弘隨意應道。
趙柳煙聽後卻是一板臉色,嚷嚷道:“我也想過,可是父親他不應允。”
劉弘苦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在一看下方,秋自清依舊在急速下降。他的飛行法器是輔助飛行的,只需啓動法器,被法器的光芒照耀過後,就能自由自在的翱翔在空宇中。
就像是洞天境的修士一樣,可以身處於雲天之間,飛行就是他們的本能。
不知行了多久,劉弘感覺越往下,雲霧就越加濃厚。他不由得擔心的問了一句:
“秋掌門,這裡霧氣太大了,萬一你的弟子在這裡遇害了怎麼辦?”
劉弘的聲音帶着雄厚的靈力,傳入了秋自清的耳中。可秋自清卻沒有迴應,他甚至顧不了許多。眼下,他焦切的心中就只有一個想法,趕緊尋回自己的幽魂引路蜂。
見秋自清得舉動漸漸變的瘋狂,劉弘開始擔心起來。
又過了半會兒,讓劉某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啊!”,就在這時,劉弘聽到上方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激烈的慘叫。
頓時,一陣熱乎乎有點粘的鮮紅血液,如噴泉一般揮灑在雲層之間,將周圍的雲霧透上了一層紅暈。
“怎麼回事?”,劉弘傳音問了小鳳一句。
小鳳應狀外放靈識,半會兒後,她告訴劉弘,這雲層中隱藏了不少的中品低階靈獸,且種類各不相同。
而剛剛那一聲慘叫的原由就是,一個隱心居的弟子已經被其中一種靈獸給殺死。且他的屍身被斬成好幾截,正被幾隻靈獸瘋狂啃食。
得知這一點,劉弘急忙雲起靈力,對着上方大聲呵道:
“衆位隱心居的道友們,請你們時刻注意自己的身旁,這雲霧中有許多生活在這裡的靈獸,非常噬血殘暴,大家小心了。”
劉弘的聲音非常大,跟在周圍的所有隱心居弟子都有耳聞。其中,不少人聽了這話後心中都生出了膽怯,他們開始警惕起四周的靈力波動來。
但殊不知,劉某人好心卻釀成了一場場的新災難。因爲這些隱心居的弟子無法外放靈識,加上精神又非常緊張,所以防備之下,只要有靈力波動靠近他們他們就會出手。
然而,靠近他們的並非全部都是靈獸,還有他們的同伴。如此一來,誤殺自己同伴的事便接而發生。
有的心理素質強點的,在誤殺了自己的同伴之後會更加小心行事。可另外一類就差遠了,他們誤殺了自己的同伴,卻變的更加惶恐不安,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五千名弟子,一人誤殺一個,一次得死多少人?
在下方,小鳳將這一幕高知了劉弘,讓劉弘憤怒不已。心想這些傢伙一個個自控能力實在太差了,照這樣下去,還沒等與敵人決鬥,就先被自己人給殺乾淨了。
而劉弘跟在秋自清的身後,幾乎一路無事,有靈獸襲擊也都被秋自清給清理掉。
不知走了多久,劉弘忽然發現四周場景逐漸變的清明起來,雲霧漸漸少去了許多,視線也能放出百米之外。
在一看秋自清,他竟朝着懸崖旁一個青山的山澗之中飛了過去。
遠遠望去,恍惚的雲層中,青山的山腰處,有一個巨大的山澗。這山澗之中有飛禽走獸,也有湖泊樹木,彷彿仙境一般。
劉弘凝定方位後,也往着那個方向飛了過去。緊接着,陸陸續續有隱心居的弟子穿越出雲層。
當他們看清周圍的事物後,懸着的一顆心也不由得放鬆下來。只是,原本五千名的弟子,此刻僅僅只剩不到三千。
誤殺了同門師兄弟,讓這些還活着的隱心居弟子們各個心有愧疚。不過,還有有領頭的將大家帶往了劉弘所前往的山澗處。
剛一進入山澗,劉弘便發現秋自清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不過,小鳳的靈識卻足以遍佈整個山澗,她強大的靈識散發開來,很快就找到了秋自清的蹤跡。
“秋掌門!”,劉弘在小鳳的協助下,很快就趕上了秋自清,他對着秋自清的背影喊了一聲。
也在劉弘的帶領下,衆隱心居弟子也悉數趕了過來。
目前,幾人所處的山澗中,處處都是綠蔭,泥土路上也遍佈小草。旁邊的湖泊極其清澈,幾乎能看到水下幾十米深的地帶。
天空上,閒雲野鶴成羣結隊的翱翔在空中,極其自在。
“沒想到這裡還有如此美妙的境界存在。”,剛落地,趙柳煙便不住讚歎了一句。
衆人見劉弘下了法器,也都係數降落。
這塊山澗本是天然而生的,可自從有靈獸遷居到這裡後,這裡便成了各種靈獸生活的天堂。
劉弘望着秋自清,發現他也停下了腳步,眼神往着前方几十米開外處。
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劉弘驚訝的發現,在他面前大約二十米左右,一個巨大的岩石上,正靜靜佇立着一顆會發光的靈草。
這顆靈草身處於這片地帶,宛如羣星中最閃耀的行星一樣,那樣的獨立惹眼,那樣的一塵不染。
像這種會發光,且隱隱有靈力波動閃出的靈草,多半在修士的眼裡會被視做奇寶,劉弘也不例外。
“這是什麼草?”,劉弘問了一句。
他發現,那突然變的很興奮的幽魂引路蜂此刻正興高采烈的環繞在那顆靈草周圍,不時會觸碰靈草幾下,似乎對那玩意很愛慕。
接着,在衆人的目光注視下,那小傢伙竟然鑽進了靈草的花心中,開始吸取其中的靈汁來。
對此景,衆人都表示很無奈,甚至有些抱怨。就因爲這麼個小玩意,害的他們遭遇靈獸襲擊,還誤殺了那麼多的同伴,實在有些不值。
小鳳聽後仔細沉凝了一番,而後她喃喃回道:
“這其實只是普通的熒光草,也很常見。它沒什麼功效,就是本身帶着一股濃烈的清香,香味可傳至百里之外。”
聽小鳳一說,感情這草就是一個廢渣,劉弘不由得更加汗顏了。這小傢伙未免也太坑人了,就爲了這麼一顆廢物草,就害的大家遭遇如此災難。
可是,不知爲何,劉弘發現秋自清此刻的臉色很難看,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也正巧在這個時候,小鳳略有不解的嘀咕了一句:
“真是奇怪,這種熒光草普遍都生長在綠林之中,怎麼可能會生在這個岩石上呢?而且這裡也沒見其他的熒光草。”
小鳳隨只是隨意的嘀咕了一句,卻點醒了劉弘。劉弘再一望秋自清的臉色,忽然想到了什麼。
“莫非是有人故意將這草放在這裡的?”,劉弘驚呼一聲。
秋自清聽到這話,也不由得緊張的點了點頭,這也是他來到這裡後,卻不輕易上前的原因,因爲他擔心會有陷阱。
就算這幽魂引路蜂有多麼的喜好香草靈汁,但它絕對不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還偏偏從大老遠跑過來,就只爲了吸這一株熒光草內的靈汁。
通過這一點,在場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猜到些什麼。
原因很簡單,他們要找的人就在這附近,所以這幽魂引路蜂只是順路過來吸取熒光草的靈汁而已。
“敢問是哪位前輩高人在附近,請現身相見!”,這時,劉弘忽然走出了人羣,抱拳揚起靈力對着四下喊了一句。
可是,他的話並沒有惹來任何迴應。
“劉道友,我想這一定是巧合,那傢伙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地方呢?”,一旁的趙柳煙見狀應了一聲。
可就在這個時候,小鳳以及秋自清和懷長老這三個有着金丹期修爲的大修士幾乎是同時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下一秒,秋自清往着幽魂引路蜂所在的位置,眼神中陋出了震驚。
而小鳳也急忙提醒了劉弘一句道:
“暗處有一個元嬰,他剛剛打出了一道元嬰秘法。”
劉弘驚訝之際,隨着秋自清的目光望向了那顆岩石上的熒光草。就在那一瞬間,暗地裡忽然射過了一道金黃色的氣芒,這氣芒成劍形快速一閃掠過,僅僅一眨眼的工夫就將那顆熒光草斬爲了碎片。
連同那幽魂引路蜂一起,消失了蹤影。與此同時,秋自清已經感應到,自己與幽魂引路蜂斷了心神聯繫。顯然,小傢伙已經死了。
對於這一點,秋自清顯得極其憤怒,他猛得一聲暴呵,強大的靈識立刻散發開來。
他就像是盲搶亂打一樣,靈識帶着陣陣壓迫,襲向四方。這時,劉弘的身旁再次出現了一道淡白色氣芒,其他的隱心居弟子也都趕忙運起靈識反抗。
小鳳這時卻又告訴劉弘,那個元嬰突然消失了。
從剛剛到現在,在場三個金丹修士都沒能察覺到那元嬰到底是何人。他們感受到的,僅僅是對方的氣息。
“你到底是誰?身爲元嬰老祖,與我等無冤無仇,爲何要陷害我們?”,秋自清一邊外放靈識,一邊憤怒的叫罵道。
幽魂引路蜂被絞殺,令他無比痛恨,以至於他已經有些方寸大亂。
他的話音剛落,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個老者的聲音。
“哼,你的確與我無冤仇,可在場卻有人與我有仇。若你識相的話,現在趕緊滾蛋,我倒可以考慮饒你一條小命。”,這老者的聲音虛無又飄渺,在天方各處響起,且迴盪許久都不平息。
這也正是元嬰老祖常用的手段,對方彷彿想借此告之那些無知的人,他可是一個元嬰老祖,想要對付他還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在場衆人都意想不到,暗處的元嬰老祖到底是誰。可惟獨劉弘,在聽到這老者的聲音後,整個臉色都變了樣。
因爲他感覺那聲音很熟悉,可是他卻難以相信,這暗中的老者就是“他”。
“他”,指的就是向天佑。自向天佑被囚禁地獄雷牢中,修心閣城池被佔據後,向天佑及他剩餘的弟子都成了隱靈山的階下囚。
雖然這暗中的老者不會是向天佑本人,可卻有可能是他的分身。那日劉弘對向天佑分身的致命一擊到底有沒有弄死他還說不好。
總之,最後劉某人撿到那再生法劍時,並沒有看到向天佑分身的蹤跡。
“莫非……他還活着?”,劉弘心中生出了這樣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