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衆目睽睽之下,劉弘忽然轉過了頭來。此刻,他通體環繞着一層濃厚的戾氣,這是一個劍修者才獨有得將殺氣與怒氣結合在一起形成的防護罩。
他靜懸於空,傲視着下方。下一秒,他右手忽然擡起,劍指陳應,揚聲道:
“還有什麼招數,儘管使出來!”
陳應不由得咬緊牙關,眸子裡陋出了凌狠的怒火。本想抓住蘇寒和周曉曉,能好好教訓教訓劉弘,羞辱他一番,卻沒想到反給別人長了氣色。
一旁,魯成見狀擡手招回了金光鉢,後退向一旁,低聲道:
“陳公子,屬下已經盡力了……”
這話不由得讓陳應怒火衝燒:“都是一羣沒用的廢物,永遠只會說盡力了,那本公子還要你們有何用?”,他指罵着周圍的幾個手下。
幾人聞聲都是低下頭,暗自咬牙握拳。
可劉弘卻管不了他們這麼多,他只想知道蘇寒和周曉曉的狀況。
“陳應,你我之間的恩怨與他人無關,如果你還是個男人的話,就快放了蘇兄和周姐!”,劉弘擡劍指着陳應,冷言說道。
不料,陳應聽後卻是仰頭大笑,諷刺道:
“姓劉的,別以爲你幾句毫言壯語就想唬的我把人交出來了。我告訴你,你的兄弟和你那姐姐早就被我仍去喂靈獸了。怎麼樣?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很想揍我?”
陳應越說越瘋狂,甚至讓他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屑。
聽到蘇寒和周曉曉竟已經遇害,劉弘滿臉的不置信,可在他的心中,更多的情緒卻是愧疚。
自打認識二人以來,多半都是二人在幫助他,他不僅沒能真正幫助過二人,卻一直在位二人添加麻煩。
一時間,過去的種種畫面浮現在了劉弘的眼前。他第一次見到蘇寒二人的情景,那時自己還在被易裝的陸黛萱給盯上了。那時他與二人雖是陌生人,但人家卻沒有因爲陸黛萱的修爲高而出賣他。
之後,是攤位方面的是,以及他們教給了劉弘許多他不瞭解的事。
這一切的一切,雖已成爲過去,卻成爲了美好的回憶留在劉弘的心中。對於蘇寒二人,劉弘更有敬佩之情。他們能相互深愛對方,一生爲情牽伴,只願化作比翼鳥。
像這等情懷,目前在修真界的情侶修士當中實在是太少了。男女修士在一起,純屬爲了雙修,能提升修爲。
更有者,在己方修爲超過對方,且玩膩了對方後,就趁着出其不意間,將對方殺死,掠奪對方的一切寶物。這種感情殺手才最爲可怕。
因此,劉弘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地球同胞的影子,這是讓他能感覺到溫暖熟悉的東西。所以,他就是不惜性命也要保住這個影子。
“陳應,你我本無冤仇,可你卻處處針對於我,我若不是看在陳前輩的面子上,早已去尋你報仇了。可如今,你卻加害我身邊那些無辜的人,你簡直喪心病狂!”,劉弘憤憤的說着。
說完,他整個人忽然動了起來。見他四肢平伸,一聲咆哮,爆發出了劍修的氣勢。
在這一刻,他將成爲一個戰士,爲了自己守護的東西而戰!
“劍本無情,劍本無意,若劍有情有意,那便無法永恆。它會銷蝕,會腐朽,會風化。但是,它卻能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心劍合一,與劍共任,開天闢地,斬破乾坤!”,劉弘閉着雙目,臉色帶着一種灑脫的笑容。
在這一瞬間,他彷彿感覺到了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戰意,那是一種守護的信念。
下方,陳應望着劉弘瘋瘋癲癲的樣子,不由得嗤笑不已。
“什麼開天闢地,斬破乾坤?就憑你一個半吊子劍修,也想破開天地,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陳應輕斥一聲道。
劉弘依舊懸浮在空中,將自己心中的意念完全打開,將那埋沒已久的戰意完全釋放。
他許久都沒有如此灑脫過了,還不忘初到這個世界時,雖茫然,卻可以很瀟灑自在。
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後,心就變了,變的開始畏懼,對事態過於警惕,而沒了那種灑脫。
不過在這一刻,他卻放開了那些壓抑,將身心完全與手中的劍融爲一體,真正感受那種瀟灑與雲天之間的感覺。
爲守護的人事而戰,堅持那份執念,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原來,這纔是劍修者心中真正豪邁的地方。
他們可以在一次次受傷之後,卻屢屢不倒,再次佇立向前,那份鬥氣志昂,爲劍道奉獻自己,那份毫邁,那份灑脫。
忽然,劉弘不在認爲劍修者是多麼的變態,反之,他們勇敢,他們敢正視自己的心。
與劍合一,達到那種灑脫與天地間的自由,永不腐朽!
“劍修之道,第四境界;與劍同心,心劍合一。第一式,斜月狼牙斬!”,忽然,劉弘雙目圓張,口中怒呵一聲,整個人忽然消失在天空。
頓時,在衆目睽睽之下,劉弘的一系列舉動都令他們震撼至極。
“該死的,裝神弄鬼,有種的滾出來!”,陳應卻不理劉弘那一套,他咬着牙狠狠的叫罵着。
“我一直都在!”,忽然,一個沉悶的聲音從陳應的身旁傳出。
這語氣聽上去雖然不大,但聲音卻無比響亮,彷彿九天之上的仙音一般。
如鬼魅一般!這聲音令人背後生汗,寒意叢生。
“啊!”,忽然,一聲慘叫從人羣中傳出。
衆人立即聞聲轉過目光,卻發現一個煉氣後期的修士已經身首異處,散落在地,一灘灘濃血流淌不斷。
可是,周圍只有風聲隱現,不斷穿梭,卻遲遲未見劉某人的蹤影。
這一刻,在場所有的修士都意識到了死亡正在暗處,隨時悄然而臨,似乎下一個被砍掉腦袋的就會是他們。
“這……這是什麼鬼招式?”,陳應驚訝的看着地上的那個修士,發現他人雖死,眼睛卻還朝着自己這邊轉了一下。
那一對瞪大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他顯然還沒死透。如此之快的速度,就連陳應也有些恐懼了。
就在這時,一旁的魯成忽然發現了一道紅光迅速從自己前方十米左右掠過。
那紅光他記得,正是劉弘身周散發出的怒氣。
“你們快看那!”,魯成急忙指向那個方位,喊了一聲。
衆人聞聲都是一驚,驚恐的轉過了目光,卻連半個人影也沒見到。
陳應受不了這種一驚一乍的感覺,不由得嚷嚷道:
“瞎喊什麼,那傢伙一定躲在哪個岩石的後面!都別慌!”
不過,他這句話顯然沒起到什麼效果,其他幾人依舊惶恐不安,不時四下轉移目光。
可是,儘管他們這樣警惕,卻依舊逃脫不了被秒殺的厄運。
這個時候,站在大樹旁邊的,一個煉氣大圓滿的修士緊靠着樹上,似乎認爲背後有東西擋着會比較安全。
可是,讓他萬萬沒料到的是,一陣刺痛感迅速從他的背部穿入,蔓延至全身。
他五官猙獰,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斷了氣。他的臉斜向一旁,眼睛依舊大張着。
衆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都將目光轉了過去。在他身旁,一個僅有煉氣前期的年輕修士緊張的望着他。
陳應向他使了個眼色,他才顫抖着走上前去。先輕聲喊了兩句,試探一番。卻見那人沒有回話。
“啊!是血!”,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那個年輕修士忽然發現了靠在樹上的修士,胸口間正有着一個大窟窿,鮮血不斷的往外狂涌。
這種狀況下,鮮血彷彿成爲了他們最驚恐的東西,比夜中游行的鬼魅還要恐怖千倍。
“叫什麼叫?上去看看他還有沒有氣,你這個廢物!”,陳應真想不通,平常跟着自己吹牛都能吹破天的傢伙,在這個時候看到血都能嚇的鑽到地下去。
那年輕修士蜷縮着身子,顫抖的雙腿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一樣。他來到靠在樹上那修士的身旁,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你沒事……”,他還未說到“吧”這個字,那人已經斜倒了下來,正巧壓在他的身上。
頓時,他的手下意識的抹到了一股熱乎乎,還有點黏糊的東西。
他似乎已經猜到了那是什麼,顫抖的擡起手,當看見自己那雙沾滿血紅的手時,他已經再也忍受不住恐懼了。
聽他瘋狂的大叫幾聲,一把猛的推開了那個修士,隨即二話不說,拔腿就跑。
衆人的目光緊隨隨着他而行,可是,他還沒跑出十米開外,一道紅光便迅速從一顆岩石口掠出,從他的身上一掃而過,並消失在空中。
顯然,他的下場比剛剛那兩人好不到哪去。他倒下後,眼神中除了深深的恐懼,就是震驚。
也許他們誰也沒料到,攀上了一個有錢的公子爺,得到了榮華富貴,最終卻落得慘死的下場,且死的不明不白。
剛剛,那道一閃即逝的紅光在場剩下幾人都看到了。他們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紅光出現的一剎那,帶着暴躁的靈力波動,以及逼人的殺氣。
“莫非這廝是一個劍氣雙修者?”,魯成驚惑出聲。
在普通劍修的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並不強橫,可剛剛那道紅光身上爆發的靈力波動卻非常明顯。
彷彿,劉弘這個劍修者本是就是一個氣修者。他將氣修與劍修完全融合,造就了令人震撼的殺傷力。
自古,有這種想法的修士太多了,只是沒有一個能實現的。畢竟,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法門相互融合,共同兼發,非常的困難。
此時此刻,劉弘正潛伏在一顆巨大的岩石後,盯着幾人的動向,伺機行動。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正面突擊,也可以將這羣人滅個一乾二淨。
只是他沒有這麼做,因爲他不相信蘇寒和周嘵曉真的已經死了,所以他要把陳應等人逼向絕境,最終交代實情。
就在剛剛,他已經成功領悟到了劍修入道的新一境界法決。不過,這法決並不完全是他那本劍修入道上記載的,而是通過那裡記載的招式配合他的感悟演變而來的。
若不是他那些感慨,那突然頓悟,也許他難以達到這一點。
而他所領悟到的第四境界,卻有着五種不同的招式。目前他已經初步掌握到了第一招式,斜月狼牙斬。
所謂斜月,宛若夜空中,搖搖欲墜的半月一樣。若是斜月墜落,其速度便如流光一般。
所以,這裡的斜月就是能讓劉弘在一瞬間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快的連影子都難以察覺。
而狼牙,是鋒利的代表。他那一劍,也是代表着如狼牙鋒利的一擊。方纔那些人被他斬落時,死態也清晰證明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