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早已疲憊不堪的存活者修心閣弟子,在聽到這句話後,都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視。他們可以明顯感覺到,掌門人的心已經死了,這也就說明他們徹底沒了希望。
“嗚,怎麼辦?我到現在還沒有道侶呢,我還不想死!”,這時,一個看上去年約二十的煉氣前期的女修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抽泣着,語氣中盡是幽怨。
在旁邊,一些煉氣弟子聽了這話心情也是無比沉重。他們哪會料到,他們的未來會在這修心閣禁止之中,這個傳說中法寶中的極品地獄雷牢裡悲慘坐化?
原本他們加入修心閣,也是看修心閣名望高,實力強,想進來混點油水,順便臉上沾沾光,更能受到強大*的保護。可如果早知結局是如此,恐怕就是給他們十萬塊靈石讓他們加入,他們也不會接受。
一時間,許多煉氣期的弟子開始嘆氣感慨起來,雖然他們的話語聽上去很悲慼,但卻都一個共同點。就是將矛頭都指在了修心閣,這個昏庸無能的掌門人身上。
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言,可有句話說的好,叫“人與人之間存在着一種奇妙的分寸感”。目前的狀況看來,所有修心閣弟子全都聚在一旁,下意識的遠離向天佑,似乎這個傢伙很是陌生。
於是,分寸感就產生了。所以他們即便是不明言,也一樣可以從這一點看出他們的心意。
更有者,竟連自己的老孃都搬了出來,在那哭天喊地,叫自己太后悔了,當初爲何要走上修仙這條不歸路。說自己沒孝心,此生無法盡孝道,就連死也無法瞑目了。
埋怨的閒言碎語不停迴旋在向天佑的耳旁,他半仰頭,雙目緊閉。在他看來,彷彿自己身處於夢魘之中一樣,有無數個自己看不到,也摸不着的幽靈正大肆在自己身旁遊蕩。
然而,這是對一個元嬰老祖的挑釁。出自本能,向天佑開始抵抗。只是,他身形並沒有動,也沒有動用半點的靈力。這個抵抗,是心中的抵抗。
“修心決第十境界。忘心棄我,以得平靜;凝心定神,以悟天道;明察若秋水,細節中得道;道者,歸心然也。”,向天佑心中默默唸着修心功法中,第十層境界的心法。
在這個時候,他只有突破這一境界,纔可能有一線生機。只是,先祖遺留下來的功法殘缺不全,目前十第境界總共就這麼一段話,令人感覺有些過於抽象。
據說,早在萬年前,修心閣中歷代掌門便無一人能參透其中的奧妙。其實,這一境界修煉與否不重要,修煉後,只是能增加些飛昇的機會而已。但歷代掌門卻癡迷於心法的誘惑,從而分心,最終導致悲慘坐化。
以前,向天佑從來都是一個想法,他借前車之鑑,決定不修煉這一境界的功法。參不透的東西,他不想多浪費時間。否則時日一長,生出心結,便會很容易碰上瓶頸。
可如今,窮途末路的狀況,卻意外讓他有了靈感,來趁着這種極端的時刻,修煉第十境界的功法。甚至他心中認爲,這種狀況無疑就等於是給他製造了莫大的機會。
也許這個想法有些可笑,都到了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去做這種不可能的事情。但修心閣修士卻不同,以修心功法第五境界中就有記載,事事往往不能只看表面而行,某些道就藏匿與自然之中,那個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有可能就在你面前,也有可能在你身後。
而這裡的“在你的身後”指的就是,看事除了看正面之外,也要靜觀反面。
此時此刻,劉弘和小鳳正飛行在修心閣城池上空,當他們發現護城大陣竟被開啓後,也有些震驚。如此龐大的護城大陣,恐怕想要破解並不是難事。
“幸好那個江長老幫了咱們一把,要不咱們這次可真玩完了!”,小鳳這時的心情緊張而又興奮,竟學起了劉某人說話。
可劉弘卻是大惑不解,想不通這修心閣的兩大元嬰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就算江榮軒受到了莫大的恥辱,也不必將整個修心閣趕盡殺絕,這未免太沒人性了點。
“沒想到那姓江的竟然一人就滅掉整個修心閣,看來他不簡單啊!”,劉弘卻是皺着眉頭,嘀咕着。
剛剛沒有和江榮軒打聲招呼就走也是劉弘的意思,他覺得那裡太危險,即便江榮軒幫了他們一把,但卻依舊多留不得。
而劉弘是一個不會被表面現象迷惑心智的人,他靜觀一下局面,才恍然察覺到,江榮軒實在誇張的很。一個人竟滅掉一個修仙大派,也許其中是有許多細節和過節,但就論目前局面來說,此人的目的定不單純。
“那是因爲他的元嬰秘法厲害,又有地獄雷牢這種逆天的法寶在手!”,小鳳卻不以爲然的回着。
但她這麼說,劉弘卻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他能領悟到厲害的元嬰秘法,也許真是出自他自己的實力。但這地獄雷牢可不是簡單的玩意,不是誰都能輕易弄到的。更何況還是江榮軒這個修心閣衆長老之首的身份,他有這種玩意身爲掌門的向天佑竟渾然不知。
難道,這就不奇怪嗎?
“我想這背後一定有什麼陰謀!”,劉弘目光堅定的說道。
小鳳搖了搖頭,沒好氣的嘀咕着:
“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疑心太重了,我看哪天你別被自己的疑心給逼瘋了!”
雖然小鳳的語氣不怎麼樣,但卻猶如醍醐灌頂一樣,一語點醒劉弘。不過劉某人卻不買她的面子,狠狠拉扯了一把小鳳的羽毛,咬牙切齒道:
“臭丫頭,那兩個老傢伙的事我纔沒興趣,至於修心閣以後是個什麼樣,那更與我劉某人無關。咱們現在還是想想該怎麼破這護城大陣吧!”
小鳳被劉某人這野蠻的舉動弄的很不爽,聽他有些自得的應道:
“切,有本姑娘在,還有破不了的陣法嗎?”
修心閣城池,南方某個地方。這裡靜悄悄的,一個修士也看不到。目前的修心閣已爲空城,城中微風掠過,卻異常的惹耳。
“蹭!”,忽然,一聲刺耳的嗡鳴響起,某個洞府的禁室裡,一顆金光璀璨的金丹正飛速從中竄出,慌不擇路的往着城外方向而去。
“想逃?”,緊接着,一個厲聲響起,無比洪亮,傳至千里。
又是剎那間,一個人影忽然閃現在空中,擋住了金丹的去路。
“求求你了江長老,我沒有參於這次戰鬥,也無意靠向掌門的意思,您就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馬吧!”,金丹苦苦哀求着。
這個憑空出現的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正是鬥敗了修心閣的江榮軒。他身浮與空,英姿颯颯,衣袖隨風飄搖。他看着金丹,雙目中寒星畢露。
“徐長老,你既然姓徐,就應該懂得‘噓’這個字的涵義。記得兩百年前,你第一次懷疑上我的時候,竟還未有證據就污衊於我。現在,就是你報應到來的時刻!”,江榮軒那一雙陰寒的邪笑,令金丹不住顫抖。
這金丹竟是衆長老之中的徐長老,看來,江榮軒目前的目標便是門中所有的金丹長老。
少頃,已漸臨破曉卯時。期間,二十多顆金丹悉數隕落在修心閣城池中的各個角落。這一次日出,是修心閣當中,最爲平和的日出。可這平和卻代表的是死氣。
“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劉弘跨.騎乾坤玉蘆,懸浮在離地面一丈左右的空中,望着下方那動作笨拙的小鳳,顯得有些不耐煩。
“急什麼?皇上不急太監急!”,小鳳狠狠的回罵着。
二人目前所在的位置,乃是靠着禁地之外的羣山旁,一個偏僻的角落處。他們會來這裡,是因爲小鳳的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這裡的陣眼數量最少,所以比較好破解。
“那我寧願做太監!”,劉弘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
“爲什麼?”,小鳳不解,回問着。同時,手中的活也沒停,他正以靈力,不斷製造出類似水銀的物質,在護城大陣的保護膜上蹭來蹭去。
劉弘是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不過她說過,她一定會搞定的,劉某人信了。只是,時間一分分過去,二人在這個區域停留了近兩個時辰,就算再有耐心,再信任小鳳的劉弘信念也不由得動搖。
“因爲皇上不懂得體諒太監,說明他冷血無情!”,劉弘這是在變法罵小鳳。
一時間,幽默的氣氛倒悄然出現,小鳳的心情逐漸放鬆,開始更加仔細的尋找陣眼。
她發現,這修心閣護城大陣打造的非常精妙,每一個陣眼隱匿的都非常好。她以靈氣製造出類似水銀的物質,就是爲了能透過這玩意,找出陣眼所在。這個辦法雖然很麻煩,但對上這精妙的護城大陣,她也僅此方法可行。
“有了!”,不知過了多久,小鳳忽然歡呼一聲。
差不多快要睡過去的劉某人被這一聲驚呼驚醒,他順勢擡眼望去。只見下方護城大陣的保護膜上,在一層層水銀的襯托下,一顆無比閃亮的中品靈石正靜靜佇立在保護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