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作戰計劃,幾乎都是由諸葛溼倭提出,而林楓也完全照搬一番,而且有了諸葛溼倭觀天象的本領,也得知了今日的風向,由南向北,並且還不似往常那般凜冽刺骨。
本來一行隊伍之中並無攻城器械,可物是死的人卻是活的,更別說林楓此次帶領着的還是軍中的能工巧匠,而且必用的工具等物也十分充足。三百多人的集體智慧下,加上林楓已經承諾過的重賞,衆工匠一個個自然是幹勁十足,根本不用林楓多過操心,十五架小型投石車於兩日前已經建造完畢,而且還是改良版的,彈力十足,因爲這些投石車無需發射太過沉重的東西。
同時,上一戰之中繳獲的五架牀弩,其中損壞的三架也被工匠們合力輕而易舉的修好,同時還抽空再次照搬做出五張,而且也全經過了這些能工巧匠們的改良將其射程提高,畢竟楓家軍的弩車可以將沉重的弩炮發出七八百米甚至千米之遙,而這些工匠一同商討動手,改良射程自然不是什麼難受。並且,十架牀弩此時已經被架在了四輪車上,並作一排,只等隨時收到命令發起進攻。
在衆人最後方,則是來時被遮蓋嚴實的可以用手推的木車,此時已經徹底的展現在了衆人面前,一個個嚴密的木桶。當然,這些木桶也是工匠們連天趕製出來的,雖然做工有些粗糙,但好在並無遺漏之處,起碼可以完好無缺的保存此次進攻的‘利器’。
當陳萬三將命令下達之後,一個個蒙着面巾的工匠們就忍着臭氣皺着眉頭開始搬運木桶,將其安放在投石車之上,儘管這樣,衆人依舊難以掩飾目光之中的喜色,似乎接下來的確有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隨着木桶的填充,投石車也已經準備完畢,衆工匠也已經開始陸續絞動繩索拉起拋竿,雖然惡臭難忍,但一旁準備指揮的陳萬三依舊是一臉的笑容,不過卻被面巾給完全遮擋住了。
隨着所有投石車的拋竿被死死的壓下,陳萬三掃視一眼,緩緩點頭的同時也將手臂舉了起來,寒風之下,獵獵作響的令旗猶如發出預備的命令一般,所有負責操縱的工匠都屏住了呼吸。
“放!!”隨着陳萬三緊握令旗的手臂揮下,一聲暴喝響起,同時,十五架投石車被徹底鬆開,彈力十足的拋竿迅速回彈,在突然遇到阻礙停止之後,由於慣性的作用,散發着無比惡臭氣息的木桶紛紛升空,向着數百米之外的堡壘奔去。
而剛纔於陣前大罵的僞齊朗將,早就惡臭的‘薰陶’下向後退去了許多,剛纔一聽到投石車的絞弦蓄力聲,特別是聽到投石車發射時與空氣摩擦的巨響之後,登時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擡頭望向了天空,畢竟剛纔的動靜對他來說也算是很熟悉了。
可讓朗將感到意外的是,眼中看到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大石頭,而是一個個的木桶,正當朗將下意識的感到恐懼而後退時,突然空中響起一聲脆響。
“咔嚓!!”
一個急速下墜過程中承受不住衝力的木桶戛然而裂,在朗將仰面愣神目瞪口呆的觀望下,木桶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分裂,那些裝在木桶之中的‘利器’也終於現出了真實面貌。
紅的,黃的,綠的,青的,甚至還有發黑的,有成塊裝的,有液體狀的,但所有的共同點,就是散發着讓人作嘔的惡臭氣息。而由於木桶在下墜過程中突然破裂的緣故,導致這一‘利器’徹底的散開,緊接着便是繼續下墜。
“嘭!”
第一個木桶率先落下,堪堪越過堡壘,在距離不足十米的地方炸開,同樣的污穢之物頓時濺射而出,臭氣熏天。
“嘭!嘭嘭嘭!!。。。”
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直到第十四個木桶幾乎相差彈指的功夫,陸續落在了堡壘前或者附近,甚至還有一個直接斜着砸在了堡壘上方的弓箭手人羣中,頓時將木桶炸開時附近的數十人濺的滿身污穢。
那些被沾上污穢的弓箭手則是一臉噁心的下意識去伸手擦拭,卻沒想到那樣做會將自己的雙手也連累了。而另外那些幸運者,則是捂着鼻子皺着眉頭想要躲開那些倒黴的同伴,似乎對方身上帶着的是會置人於死地的瘟疫一般,甚至恨不得立刻將對方一腳踹下。
而堡壘附近一人獨騎的朗將,此時也摔落在馬下,正伏地不停的嘔吐。因爲就在剛纔,他仰面發呆的時候,在空中就裂開的木桶中的污穢之物,如同當頭棒喝一般,幾乎盡數撒落在朗將以及他胯下的戰馬身上,就連口鼻之中都沾染不少,一時間的惡臭就連戰馬都難以忍受,竟然直接受驚逃竄,而朗將也在慌亂之中墜落馬下,同時開始不停的往外嘔吐剛剛進入口中的污穢。
這散發着惡臭的污穢之物其實也並不是什麼利器,也不是諸葛溼倭用什麼特殊辦法弄到的,而是林楓一行人以及戰馬和羊羣等每日的糞便,只是平日裡被收集了起來,同時還會在前半夜用火烤,後半夜則存放到空地自然放涼,有條件的情況下還會白天用太陽曬上一曬。
在衆人想盡一切足以讓這些污穢之物變的夠臭的情況下,自然也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僅僅一輪齊射,不僅是廢掉對方一名指揮戰爭的朗將,而且還將對方堡壘上的兩百名弓箭手給徹底攪亂了陣腳。
“去他孃的!這他孃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臭!!”指揮着弓箭手的校尉雖說在剛纔突然的‘空襲’下僥倖躲到親兵身後逃得一劫,可畢竟惡臭難忍,特別是自己還距離那木桶的墜落處特別近,而剛罵一句,就看到一名沾了小半身穢物的士卒衝自己跑來,校尉調頭一看,原來自己站在的地方距離通往下面的臺階很近,不禁也就明白了對方的舉動,竟然沒有去喝止阻攔對方,而是特別稀奇的徑直側身讓開,而且還是儘量的向後退去讓開通道,其餘人也如同自家校尉的動作一般,唯恐被對方傳染一身瘟疫,同時衝着對方罵道:“快滾!滾遠點!別他孃的把喪氣傳染過來!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