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的血箭從都市王那已經沒了呼吸的屍體上飛射而起,四下亂濺,隨着陳敬瑄手中短匕的揮動,都市王的屍體也僅僅是慣性般的來回動彈,身邊則是一灘灘的血跡,僅僅是眨眼之間,整具屍體已經如同馬蜂窩一般,慘不忍睹。
“老大,他,他瘋了吧?!”看着眼前的一切,就連習慣了的周晨都有些不忍,眼角微微抽搐,轉過頭有些詫異的看着林楓,皺眉沉聲發問。
“差不多了。。”林楓的表情倒是比較淡然,只是目光也在不停的閃爍,畢竟眼前的一幕確實有些不堪入目,血腥至極,而身邊的李曉紈早就被林楓扳過身子背對了這一切,他可不想讓這一幕成爲李曉紈日後不短的噩夢。
“哈哈哈。。哈哈哈!”直到再次刺下匕首時感受不到任何的入肉入骨般的阻力,陳敬瑄才晃悠着身體停下動作,緊接着就是無力的跪坐在都市王的屍體旁邊,仰面放肆的大笑起來。
而陳敬瑄的那羣心腹們,此時早已經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給徹底嚇呆了,甚至是其中幾人已經將原本緊握的兵器失神般的丟在了地上,一衆人更是遠遠的躲開了陳敬瑄,似乎唯恐自己會成爲對方的下一個目標,畢竟眼前的‘馬蜂窩’還是對衆人很有震懾力的。
不過是他們,就連早已習慣了血腥場面的楓殺等人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們是廝殺無數,每個人手中的人命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但是還從來沒有對一具毫無反抗的屍體做過如此殘忍的事情。
袁彪看了一眼正對面的陳萬三正在微微的蠕動嘴脣,也是狠狠的嚥了一口吐沫,聽着耳邊那刺耳的笑聲,袁彪狠狠的一咬牙,猛然跨出兩步,重重的一腳踹在了陳敬瑄的肩頭,手中那沾滿鮮血的唐刀登時一揮,指在了陳敬瑄的胸口。
“咳咳。。咳!”陳敬瑄並沒有任何躲閃的舉動,任由袁彪將自己踹翻在地,隨後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幾聲,看都沒看身前近在矩尺的唐刀,旁若無人的伸手撐着地面重新坐了起來,隨即狠狠的朝一旁啐了一口,隨後猛然轉頭,睜着一雙猩紅的血眼,瞪着林楓怒吼道:“林楓!!你殺我愛子!逼死愛妻!就算是做鬼!老子也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去你孃的!死到臨頭還敢大放厥詞?!”一旁的陳萬三猛然出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陳敬瑄的後背,登時將對方踢倒在地,打了兩個滾兒之後才堪堪穩住身形,但是隨即身子一仰,‘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雖說此時的陳敬瑄絕對是怒極攻心,但是也可看出剛纔陳萬三一腳所用的力道,隨後的陳敬瑄努力掙扎片刻,才堪堪從地上重新爬起,依舊瞪着那猩紅的雙眸,死死的盯着林楓。
“等等。。”見距離陳敬瑄最近的袁彪又要再次動手,林楓緩緩擡手,輕聲制止,隨即緩緩的將李曉紈推開,輕步向着陳敬瑄走去,臉上浮現着濃濃的輕蔑,嘴角微撇,低聲反問:“你一個叛國之逆,我又有何懼?你在節度使擁兵數十萬我都不怕,等你成了孤魂野鬼,難不成我還會怕你不成?!”
“哦,對了!你先彆着急!”見陳敬瑄突然咬牙想要破口大罵,林楓趕忙擺手打斷,一臉蔑視的輕笑着補充:“你也不用太擔心,等你死後,我會找些得道高僧爲你超度,將你那什麼三魂六魄的,全部給化爲灰燼!讓你做鬼都不能!省得你做了鬼還要多費心世俗間的事情!”
“林楓!!你這個卑鄙小人!!”陳敬瑄登時挺直身子,怒目橫視。唐朝晚期,皇帝大多信奉佛教,雖然唐武宗曾經滅佛中興,但是唐僖宗的父親唐懿宗卻是一個徹徹底底佛教信徒,在位時期,佛教勢力又迅速發展起來,唐懿宗本人更是沉溺其中,廣建佛寺,大造佛像,佈施錢財無數。
然而這些原因早就讓佛教在大唐的地位根深蒂固,所以陳敬瑄一聽到林楓說還要請高僧爲自己‘超度’,便頓時大驚失色,更是憤怒異常。
“我再卑鄙,也比不上你這叛國之逆啊!”林楓淡淡的搖搖頭,一臉輕笑的嘲諷道:“大唐給你高位,你卻不知珍惜,反而還想着要篡位?!這世間還有幾人比你卑鄙?”
說着,林楓突然感到腦中一陣眩暈,也沒興趣再與陳敬瑄多說廢話,大手一揮,厲聲喝道:“廢話少說!如果還有什麼遺言,我也不介意多給你點時間說一下,如果沒有,準備受死吧!”
話音剛落,陳敬瑄兩側的袁彪和陳萬三就齊齊上前,兩把唐刀各自架在陳敬瑄兩側,虎視眈眈,謹慎異常,似乎擔心最後關頭陳敬瑄還會有什麼特殊的舉動,畢竟剛纔陳敬瑄對都市王所做的一切足以讓任何人震驚了。
“就算做鬼,老子也不會放過你的!!”目光陰狠的盯着林楓,陳敬瑄從口中擠出一句話,同時猛然用力,整個身子躥向了林楓,手中那把短匕,直指林楓的胸口。
“哼。。”林楓僅僅是淡淡的冷哼一聲,甚至是連躲閃的舉動都沒有,因爲他相信,陳敬瑄是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果然如林楓想的一樣,陳敬瑄的身子才猛然彈起,萬分戒備的袁彪擡腳便擊中了陳敬瑄,整個身體朝着陳萬三的方向斜飛了出去,手中那把短匕也僅僅只是寒光一閃,便如同流星一般永遠的消逝了。
“噗嗤!”
陳萬三手疾眼快的斜着揮出一刀,正中陳敬瑄的側身肋下,同時伴隨着響起了陳敬瑄那鑽心般的慘嚎聲。
“啊。。!”
不過這呼喊聲卻因爲忽然涌上去的楓殺等人戛然而止,無數把唐刀,幾乎在同一時間,從不同的方向,或刺,或砍的落在了陳敬瑄的身體上。
“終於結束了。。”望着依舊在胡亂砍殺陳敬瑄屍體的楓殺衆人,林楓晃了晃體力有些不支的身體,緩緩擡眼望向了斜空,幽幽的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