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州的北城門,輕鬆的被易主,這小六子倒還算個能人,殺光城門的守軍之後,便分出其中三分之二的人手守護在城門兩側,剩下的人則是依次列成三隊,開始對城洞內堆積如山的石頭進行搬運。
隨着城洞內石頭的運走,城外的攻城錐車將力度發揮到了最大,幾分鐘之後,甚至不用城門內小六子等人的協助,每一次的撞擊都能使得城門大規模的發生抖動。其實如今的城門已經斷裂,幾乎與城牆已經徹底分開,只是城洞內被堆積了過多的石頭而導致不倒,但是隨着攻城錐車的努力,城門那最後一絲與城洞的連接也徹底斷開,隨之獨立。
“嘭。。!嘭。。!”
每一次的撞擊,都能看到城門被巨大的衝擊力推動,一直推着內側的石堆,奮力的向城內擠去。就連整個城門,也在長時間的撞擊下開始出現道道裂痕,隨着一次次的承受,裂痕也逐漸的增大着。
“嘭!咔。。”
終於,城門不再承受這無限制的撞擊,忍耐不住的裂出了一道大縫。
“加把勁兒!!兄弟們,馬上就要攻破城門了!!”宋木如今已經跳在了錐車一側,手中也只剩下了一枚圓盾,另一隻手已經換成一把錚亮的橫刀,此時正不停的揮舞着橫刀指揮衆人。
此時的攻城錐車已經多半部分進入城洞,雖然省去了衆人抵擋叛軍的攻擊,可城洞內放下這特質的攻城錐車已經算是極限了,哪還有空地去讓衆人站。無奈之下,衆人也都只好學着宋木的樣子,爬上攻城錐車繼續拉動圓木錐撞擊面前的城門。可這樣一來,也就大大縮減了可以操縱攻城錐車的人員,力度自然下降了許多,甚至再次將城門推出一些之後,攻城錐車基本對城門已經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了。
情急之下,宋木知道這是絕對的關鍵時刻,如果城中接應的小六子等人被剿殺,恐怕就要面臨功虧一簣了。四下張望一番,宋木立刻發現了問題所在,原來是攻城錐車的車身抵在城門前,導致城門想倒都倒不了,現在更是緊緊的靠在內側的石堆上。
“把車拉出去!!兄弟們,把城門砍了!!”宋木也顧不上到底會不會成功,但是他知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肯定不會成功。邊大聲招呼着衆人,邊從錐車上向前一跳,落在角落的空地處,隨後便揮起橫刀,發瘋一樣的開始砍起了城門。
見狀,原本還有些疑惑爲什麼要將攻城錐車拖出去的衆人也明白了,頓時有幾個人開始跳入裡面的兩個角落,加入到了砍城門的行列中。其餘人也開始退後,緩緩的將攻城錐車拉出城洞,給衆人騰出更多的地方。
地方是騰出來了,可衆人手中的輕武器對城門的損害實在是有限的很,就算是宋木拼命的朝着城門的裂縫處砍去,幾分鐘之後也不過是稍稍將其擴大一些,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變化。
“宋將軍!用這個!!”一名剛跑入城洞的士卒握着一杆長槍,衝着正在依舊拼命砍城門的宋木高聲提醒。
回過頭的宋木僅僅是稍稍一愣,便立馬明白了對方的用意,重重的點點頭,衝衆人大喊道:“讓開!兄弟們,都讓開!!”
隨即宋木接過長槍,退後數步,趁着衆人騰出位置的空隙,猛然助跑幾步,控制着力度,狠狠的將長槍插進了城門。頓時,在長槍插進的位置,裂開數道不算太大的裂紋,衆人依舊還在疑惑,這不跟剛纔的情況差不多麼!
衆人茫然之間,宋木不知何時已經轉身退後再次接過一杆長槍。“啊!!”口中暴喝一聲,平端長槍,衝着自己心中默算找準的位置,再次將長槍釘在了城門上。
“咔。。”
城門發出一聲短暫且極其輕微的聲響,但就是這麼一聲,在衆人聽來猶如天籟之聲,因爲他們看到,在城門上釘着的兩杆長槍之間,有一條非常明顯的裂痕,甚至能夠透過裂痕,隱隱約約的看到內側的石堆!
既然明白了宋木的用意,便不用再多做解釋,衆人紛紛回頭去拿附在攻城錐車兩側的武器,甚至有的人拎來了沉重的關公大刀,寬厚的刀刃狠狠的劈在城門上,雖然沒人再有力氣將其拔出,可畢竟給城門造成了尺餘的裂痕。
短短數分鐘,整面城門插滿了刀槍無數,甚至後來有人連隨身的橫刀都找着已經有了小裂痕砍上去,鑲嵌進城門的橫刀自然是拔不出來,而衆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拔出隨身的匕首。
可城門畢竟不一般,即便是已經佈滿了無數的深深淺淺的裂痕,但依舊沒有破碎的趨勢。儘管這樣,宋木一定都沒有氣餒,就連衆人也知道,想要拆了面前這扇城門,也沒有多麼困難了。
“兄弟們!用匕首給我拆!!就算把指頭掰斷,也要給老子拆了這門!!”宋木雙眼噴火,臉上的汗水和灰塵混合在一起,配上扭曲的面孔,異常猙獰。
“他孃的!老子拆了你!!”
“沒了手指頭,老子還有腳趾頭呢!”
一個個滿頭大汗的士卒,咒罵着眼前的城門,拼命的擠上前去,站在地上沒了位置,就開始抓着槍桿,刀柄,嘴裡叼着匕首,手腳並用的往上爬。直到整面城門都爬滿,容不下任何一人之後,衆人才停住腳步,屏住呼吸,雙眼盯着面前的袍澤,一動不動,似乎一有所舉動,就會壞了眼前衆人的‘大工程’!
“他孃的!老子匕首拔不出來了!”
“那他孃的你就趕緊下來!”
一個爬在城門上端的士卒回頭咒罵一聲,就被數名等的有些焦急的同伴擡手指着“罵”了起來。雖然之前喊過用手指去掰斷,他可真沒傻到那個程度,且不說手指進不進的去,光是身後還有數十上百把匕首呢,誰會傻了真去用手。
剛纔那人才剛一跳下城門,等在地面的幾個人就擁擠着上前接替崗位。要知道這可是攻城戰之中的破門之功,比第一個登上城牆的功勞還要大,眼下功勞擺在面前,誰會想不開將這份來之不易的功勞輕易的讓出去。
一個人退下,立馬就有一個人再次替上,數次交替之後,偌大的城門也再經受不住衆人的折騰,開始只是偶爾發出“咔,咔”的斷裂聲,到後來,整個城洞內已經幾乎完全被“咔,咔”的聲響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