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綿水縣,經過縣令趙星傑一干人等與最新入駐縣城“朱氏商會”的一番聯手打造,短短的幾個月時間,綿水縣已然改頭換面。倒不是來此地行商的人有多少,而是如今的綿水縣,就像是一個完全緊縮的鐵桶一般。
平時巡街的差役,如今換成了十人一小隊的陌刀手,長槊兵。每面城牆上,除了綿水縣平時的守兵之外,還配有有五十名朱氏商會的“義務兵”,甚至是連瀘州原本的土匪都尉趙毛子,也召集了原本的千名部下轉移駐守在綿水縣。
眼下的綿水縣,光是表面上的常備軍就有一千五百人,外加還有近千名的朱氏商會無償奉出的‘義務軍’。單是從這些兵力來說,已經足以抵得上一個不大的州了,完全沒有一個小小的縣城模樣。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都是瀘州刺史,在得到陳敬瑄的密令後,瀘州刺史竟然仗着自己有數千兵馬,竟然給綿水縣縣令趙星傑發了一份最後通牒,勒令其驅趕朱氏商會出境,同時要求其親自去瀘州負荊請罪,否則就將以聚亂造反的名義對其處置。
若是平時,這份通牒恐怕會把趙星傑嚇一跳,可此時的他實際上已經脫離了瀘州甚至劍南道的管轄,直接歸屬大唐。在收到通牒之後,一方面好言安慰着使者,一方面迅速的派人將陳萬三等人請到了府裡。
看了通牒之後,袁彪二話沒說,當着那趾高氣揚的使者的面就直接把通牒撕個粉碎,隨後親自動手將其打的腫成了一頭肥豬,然後派人將其扔出綿水縣,順便告訴對方,讓瀘州刺史識相的話就趕緊親自來綿水縣負荊請罪,否則的話,以叛國罪論處。
解決了使者的問題之後,陳萬三和袁彪當即決定,亮出大唐和忠武楓家軍的旗號。當天下午,綿水縣的城頭,就換了旗幟,特別是在面對瀘州方向的正西城頭,兩杆猩紅色代表楓家軍的巨大旗幟便飄了起來。
隨後,城內的‘義務軍’也是搖身一變,成爲了楓家軍的直屬兵馬,就連趙毛子麾下的一千人,也全部佩戴上了楓家軍的徽章。
而收到使者回信的瀘州刺史自然是極爲氣憤,一氣之下甚至要點起瀘州的所有兵馬殺向綿水縣,大有一股將綿水縣踏爲平地的架勢。不過在當晚再次收到最新的消息之後,瀘州刺史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他根本不認爲自己能夠攻下楓家軍駐守的綿水縣。
但就在瀘州刺史心情低落到極點的時候,僅僅過了兩天,十幾個從雅州出發的神秘人就找上了他。經過一番秘密的交談之後,瀘州刺史再次容光煥發,不停的向着轄內的其餘幾個縣城發出招討令,讓他們舉兵迎合自己,一舉攻下綿水縣,誅殺叛賊綿水縣令趙星傑。而那十多個神秘人,也只是僅僅在瀘州刺史府停留一夜,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幾天之後,綿水縣朱氏商行的後院,陳萬三和袁彪兩人正在一顆大樹下光着膀子喝茶,順便互相聊聊最近各自負責的一些事項。帶領着紅楓的人員在城中負責收集各種消息以及打探各種情報的呂邵德突然間也來了,兩人也是稍稍一愣,隨後陳萬三便笑着擺手招呼對方:“邵德,過來喝茶!最近辛苦了吧!”
“還好,多謝陳哥關心!”呂邵德淡淡一笑,走到石桌旁端起陳萬三剛給自己倒上的茶水,輕抿兩口之後,才略微一皺眉頭,沉聲說道:“陳哥,彪哥!最近兩天,有一批不明人士進了城!”
“哦?什麼人?怎麼說?”聞言,陳萬三和袁彪兩人齊齊停手,將目光定在了呂邵德臉上。對於紅楓的手段,兩人可謂是心知肚明,早就習慣了這種打探消息的紅楓,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加上呂邵德也是謹慎之人,兩人絕不相信對方會信口胡說,不禁神色也變的嚴肅起來。
“這批人根本不是商人,雖然刻意的裝扮了,但是話裡話外,總是不經意的打探着朱氏商會和縣令趙星傑的消息!”呂邵德緩緩坐在石凳上,皺着眉頭沉聲分析了起來:“這件事我也是經過前後找到多人覈實之後才確定的!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是衝着我們和趙星傑來的!”
“有多少人?”聽完以後,袁彪稍一沉吟,沉聲反問。
“十六七個吧!分散在城中的幾個客棧中!”呂邵德干脆利索的把自己的情報給抖了出來:“我也親自去其中的客棧觀察過了,他們平時都在房間裡,不過我見過其中兩個人,單從走路的步伐和身形來看,就能斷定絕對不是商販!我能肯定,絕對是練家子,而且還不是普通的!”
“呵。。十六七個?!”袁彪頓時一撇嘴,冷笑出聲:“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吧!這十六七個還不夠兄弟們分呢!”
“話是這麼說!不過還是小心點好!”陳萬三臉上也盡是輕蔑,不過還是謹慎的搖了搖頭,隨後衝呂邵德囑咐道:“告訴兄弟們,最近儘量注意些,平時最好扎堆,免得被對方抓了空子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還有,暫時先不要打草驚蛇!剩下的我來部署!隨後通知你們!”
“行!”聽後,呂邵德點點頭,站起身子告辭:“那我先走了,兄弟們那我已經通知過了!有什麼消息,我再來彙報!”
“好!去吧!別太累了!”陳萬三微微一笑,衝對方擺擺手。
“老陳啊!你怎麼看?”呂邵德走後,袁彪把玩着手中空了的杯子,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的笑意,輕聲詢問。
“還能怎麼看?對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針對我們和趙星傑!就連來頭也很容易能猜得出,不是瀘州刺史,就是雅州的陳敬瑄憋不住氣了唄!”陳萬三緩緩搖頭,輕笑着應了一聲,端起杯子一口將茶喝完之後,緩緩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順帶着活動幾下筋骨,冷聲笑道:“哼哼!既然敢來,那就留在這別走了!免得來回奔波太過勞累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既然已經來了!如果就這麼走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袁彪也將手中的杯子輕輕的放在石桌上,緩緩站起了身子,跟對面的陳萬三相視一笑,緩緩搖頭嘆道:“哎!剛睡了幾天好覺!看來最近幾天又得熬夜了!”
隨後,極其默契的兩人同時仰頭大笑起來:“哈哈。。”
這笑聲,似囂張,似狂妄,似無奈,又似可惜,更多的,則是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