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分兵,足足把在雅州城外的楓家軍調走一多半,如果算上跟隨周晨和毛昊離開的後勤兵,雅州城下的楓家軍就足足在瞬間少了兩萬五千人還多,剩下的也不過不足一萬五千人了,其中還有千餘伙頭軍。
在內心稍一思量,林楓便將目光轉向了李曉楓:“曉楓,你在劍南道擴招的楓家軍怎麼樣了?”
說是擴招,其實就是收攏一下上次戰爭後逃匿的叛軍,而躲了一段時間之後,一來因爲沒有飯吃,二來也確實發現楓家軍並沒有過多追究,而且還有很多安撫告示,所以許多藏匿的叛軍也就緩緩的走出黑暗,重新參軍了。
“第一批已經在路上了,有七千餘人,據說,一兩個月之內,應該還能湊出四五千人!”李曉楓不假思索的便答了出來,隨後略一沉吟,再次補充道:“第二批大概只能招到兩三千的老兵了,其餘的兩千人都是新兵,現在還在成都府訓練呢!因爲還都是新兵蛋子,所以暫時留在了成都府,等第二批一起來!”
“嗯!做的好!”林楓讚賞的看了李曉楓一眼,笑着點了點頭,隨後又轉向了諸葛成:“諸葛先生,從漢中府出來的援軍,如今大概在什麼位置,大約多久能到?”
“侯爺,前兩日接到書信,成都府徵調的一萬援軍當時是快到成都府了,這兩天時間,應該已經過了成都府!想來最遲十天左右,也就能到了!”諸葛成也僅僅是略一思索,便有條有理的應答起來:“另外還有隨軍的一大批輜重,爲了援軍儘快抵達,末將自作主張,命大軍先行,輜重緊隨其後,想來前後只差也不會超過五天!”
“嗯,你做的對!”林楓點點頭,同樣投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笑着鼓勵道:“以後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你做這些事情,我完全放心!”
“多謝侯爺!末將一定盡力爲之!”諸葛成略一拱手,行了一個簡單的禮,隨後稍一停頓,向林楓詢問道:“侯爺,這次隨軍前來的有三千餘名各種工匠,具體怎麼安排?還請侯爺明示!”
“哦,你不提醒我都要忘了這事!”林楓輕笑着拍了拍腦袋,轉頭再次將目光移動到了地圖上。
“這樣,漢中府的援軍抵達之後,不用進營,直接去雅州東邊的名山縣!”思考一陣之後,林楓指着地圖輕聲叮囑,隨後轉頭問李曉楓:“曉楓,名山縣蒙山,我們在那裡不是還有一支駐軍麼?現在還在麼?”
“嗯,還在!自從前兩個月過去之後,就在那裡暫時紮營了!”李曉楓點頭應聲。原來在前兩個月,林楓曾經派出一支五百人的隊伍,前往蒙山駐紮,同時僱傭當地農夫,將蜀地蒙頂茶採摘一番,後來還挑選了上等茶葉,送入成都府的天子行宮,最終還爲楓家軍換取了一大批的賞賜。
“好,你再安排五百人,明天就過去,提前挑選合適的地方,然後就開始紮營吧!”說着,林楓擡手對諸葛成示意一下,笑着囑咐道:“諸葛先生,再過一陣子,援軍一到,可就有你忙的了!屆時,蒙山一帶的楓家軍,就由你全權負責吧!”
“義不容辭!”諸葛成擡手抱拳,乾脆的領命。
“潘先鋒!近來讓你準備的藥材怎麼樣了?”安排完一切之後,林楓在原地踱了幾步,擡頭看向了潘志剛。
“侯爺放心!已經如數完成!”潘志剛抱拳應聲,隨即笑着補充道:“比原先計劃的還要多出一兩成,不過也差不多了,附近的村莊幾乎已經被末將派出的人手走遍了!估計就算還有落下的,也不會太多!”
“好!不過還是需要繼續收購!能多一些,對我軍總是好的!”林楓讚賞的看着潘志剛,笑着囑咐了一聲。隨後又點名道:“唐懿,你行事穩重,十天後援軍一到,你作爲諸葛先生的副手,一同前去蒙山駐紮!一切按諸葛先生的命令行事!不可懈怠!”
“是!侯爺放心!”唐懿顯然沒想到自己也會被點到,稍稍一愣,然後才趕忙出列,抱拳領命。
“行了,暫時就這樣吧!有什麼具體安排,隨後再詳細解決!”罷了,林楓揮揮手,晃了晃脖子,宣佈了散會,不過最終的補充卻是讓衆人心中一喜:“各營最近注意一下,氣候溼熱,小心疾病瘟疫的傳染!休整一番,七天後開始攻城!”
聞言,衆人心中均是一喜,在雅州城外已經消耗了小半年的時間,如果不是林楓經常帶着衆人出營去“打秋風”,恐怕早就被憋出了病!這猛然一聽就要攻城了,登時有些手舞足蹈,紛紛拍着胸脯向林楓保證一定竭盡全力,同時也說了一番麾下將士早就等不及了之類的話。
對於衆人表現出來的積極性,作爲統帥的林楓自然是非常高興,心情一好,也就當下宣佈,在攻城戰打響之前,犒賞全軍,吃飽喝足之後,全力拿下雅州城,將叛軍一舉剿滅!
次日一早,周晨和毛昊兩人就拔營起寨,點齊麾下兵馬,向林楓等人做了辭別之後,便出營朝着嘉州方向而去,一路上逶迤着數裡之長的隊伍,在雅州的叛軍眼皮子低下,光明正大的出發了。
不過城中的叛軍卻不知道,在這兩萬有餘的隊伍之中,還隱藏着一支人數僅僅只有五百人的隊伍,諸葛成爲主將,唐懿爲副將,摻在隊伍之中,渾水摸魚的順路去了名山縣的蒙山腳下。
得知消息後就立馬趕到城頭的陳敬瑄正在與麾下衆將商量,到底要不要出城襲殺一陣之時,卻發現從楓家軍大營中,再次出現黑壓壓的一片軍隊,衆人也就只好暫時打消了出城偷襲的念想,安靜的站在城頭,靜觀其變。
這次出營的楓家軍,足足有萬人之多,基本上除去守營的士卒和伙頭兵在造飯之外,全軍出動。人數雖然讓城上的陳敬瑄等人感到吃驚,但是遠遠比不上緩緩前行的隊伍最前側,那一排排已經架上了黑黝黝炮箭的弩車。
遠遠看去,頓時有一陣無形的壓力從城下的遠方升起,緩緩的飄向了城頭,然後逐漸瀰漫在整個城池上空,隨後便緩緩下沉,壓在城頭每一個守軍的頭頂,肩頭,乃至內心。
很沉,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