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賊軍中一名隊正裝束的將領衝在隊伍最前方,戰馬一躍,跨過眼前煙塵中的小山頭,大喊着緊隨前方的偷襲者呂邵德追了上去。
其後亂哄哄的跟隨着一通賊兵,一個個看起來異常的精神,連續見血之後,這些賊兵就像是打過雞血一般,紛紛將體內學到的或者已經隱藏已久的土匪性子暴露了出來,揮舞着手上的各式兵器,雙腿不停的磕打馬蹬,奮力的向前衝去。
衝透煙塵,眼前一亮,依舊是大片大片的草地,但是上面卻多了稀稀拉拉的人羣,而且還有十來輛馬車排列在其中。
賊軍隊正的身形也是爲之一滯,但也僅僅是那麼一瞬間,隊正臉上看到所謂“埋伏”帶來的震驚就立刻消失,換上了一副驚喜且又詫異的神情,情不自禁的猛然用力磕動幾下馬蹬,同時握着橫刀的手也更加用力了,更有一聲極爲“淒厲”的聲音從嗓門中迸發出來:“兄弟們!這裡有商隊!”
“吼吼。。”
“嗚嗚。。”
一羣緊跟着衝出煙塵看到“獵物”的賊軍開始興奮的放開繮繩,雙手在半空揮舞着,似乎眼前的商隊已經是任他們隨意宰割分享的“戰利品”了。
喧鬧間,雙方的距離已經不足三百米,而“朱氏”商隊的所有隨行人員似乎根本沒有任何警戒,並且人員還在朝着兩側分散,三五人一堆,撥馬向着兩側散亂的走開,不疾不徐,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彪哥,一百三十餘人!大概!”呂邵德馳馬走近,急急的扯起繮繩,乾脆簡短的彙報一聲,同時伸手接過了手下兄弟扔過來一把半米長的“木棍”,然後將尾端帶着的繩子系在了馬鞍一側,隨後緩緩的調轉馬頭,與袁彪等人並排站在了一起。
“殺的最多的,明天到了城裡,最好看的姑娘就是他的!”聽了賊軍人數的袁彪絲毫沒有因爲敵衆我寡而露出擔憂的神色,而是將半米長的“木棍”握在手中,磕動馬蹬向前走動幾步,笑着衝周圍的人高聲喊了一句。
“要是兄弟幾個殺的一樣多呢?”人羣中,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笑着迴應一聲,頓時引起成片的鬨笑聲,就連向兩側散去的人也回頭張望一眼,跟着笑了起來。
“既然一樣多,那隻好你們共享一個了!”陳萬三剛從車隊後方將“朱氏”商隊的名義掌櫃諸葛溼倭給安頓好,回到隊伍前側就聽到了這番話,沒好氣的看了發問的那人一眼,隨後擡起手中的“木棍”指了指前方,低喝道:“準備!一百米!”
賊軍中依然在起着帶頭作用的隊正依舊沉浸在分享‘獵物’的幻想中,根本沒有注意到商隊的變化。或者說,在他的意識中,這些商隊根本不可能對他們這麼一夥裝備精良的軍隊造成任何威脅,何況,在他們後方五六裡之外,還有一支比他們規模略大的軍隊正在趕路呢。一想到堅實的後盾,隊正的自信心就更加的充足,似乎恨不得用自己的自信心將周圍的空氣都要填充的滿滿。
“啊啊!!”隊正揮舞着舉過頭頂的橫刀,整個面孔也因爲太過興奮而充血,滿臉紅光的衝向了前方的商隊,沿着他夢想中發財路,奮力的奔向了他所認爲的“寶藏”。
就在隊正距離商隊前排十多個人組成的人牆只有五十米之遙時,馬背上的袁彪突然將手中的木棍緩緩舉起,對上了賊軍隊正。身旁的其餘人也都紛紛將手中木棍舉起,開始尋找各自的目標。
“嘣!”
一聲巨響,袁彪手中的木棍前端突然冒出一道火光,隨即,那個賊兵隊正就感到眼前一亮,似乎就像是突然被太陽光照射進了眼中,一瞬間什麼都看不到了。緊跟着,隊正就感到自己的身子向是被奔跑中的馬匹撞上一般,一股無比巨大而又沉重的力道撞在了胸口,然後就意識到自己的身子已經脫離了馬背,輕飄飄的揚向半空。
下一刻,他僅僅是感到胸口處傳出陣陣涼意,然後就是像有無數的針錐在不停的扎着胸口一般,疼痛無比。這種疼痛並沒有持續多久,僅僅一兩秒鐘的功夫,隊正就發現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變的模糊起來,就連睜眼的力氣都開始漸漸的消散,耳邊的響動喊聲更是變的模糊起來,就連平日裡自認爲再熟悉不過的頭頂太陽,此時也變的不再清晰。
“嘣,嘣,嘣。。。”
一連串的巨響從商隊前排的人羣中響起,而疾馳中的賊兵則是一個個的應聲倒地,每一個人的動作都是一樣的,先從馬背上飛起,然後飄落在半空,隨後重重的摔在地上。每個倒地的人胸口都被鮮血染了一大片,胸前的牛皮製鎧甲更是稀稀拉拉的破出十數個甚至數十個小拇指大小的破洞,身體的力氣更是隨着從傷口處流出的鮮血逐漸消失在空氣之中。
“嘣,嘣,嘣。。。”
“嘣,嘣,嘣。。。”
沒等賊軍們反應過來,“朱氏”商隊饒至兩側的人也紛紛扣動了手中火銃的扳機,無數道火光衝着賊軍隊伍的兩側人羣衝了進去,肆虐的結束了數十條鮮活且又極爲脆弱的生命。
這一批火銃,是呂邵德從漢中府出發時攜帶的,不多不少,每人一把。平時都是藏在馬車上的貨物箱子裡,剛纔遇到了賊軍,陳萬三和袁彪毫不猶豫的就命令衆人拿了出來,以求一場無損戰鬥,是連輕傷都沒有的無損。
瞬間,亂哄哄的散陣賊軍就落馬接近半數,即便有些賊兵沒有正面受到火銃的打擊,但是落馬之後還是被身後的疾馳的戰馬給踏成了肉泥。隨即,反應過來的賊軍也被這當頭棒喝打的像霜後的茄子,扯着繮繩就蔫在了原地,甚至是帶着無知、詫異、驚駭的表情開始四下張望起來。
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僅剩的一絲意識告訴他們,火光是從商隊中人羣手中的木棍中發出來的,也正是那些火光對他們造成了致命的傷害,而這火光到底怎麼出來的,那些看起來與平常百姓家中用的燒火棍看起來並無異樣的木棍到底是什麼,他們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那些“木棍”,足以致他們任何一人於死地,而且還是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