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張禮麾下騎兵前前後後的四輪騎兵已經衝鋒結束了,林言和王騰兩人身邊加起來都不足十人了,而且包括兩人在內,各個帶傷,甚至其中還有兩個已經站不穩了。
看着極其落魄的死對頭,張禮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曾休即將下令再一輪的衝鋒準備徹底收拾殘局時,張禮卻突然擡起手臂制止了,隨即,在曾休恍然大悟的表情下,張禮緩緩走到了隊列前方,甚至沒有去看一眼受傷的林言,而是徑直朝着王騰大笑着嘲諷道:“王騰,我的老朋友!你剛纔的威風哪裡去了?你不是覺得我很囂張嗎?現在呢?你是不是覺得我比剛纔還要囂張啊?哈哈哈!”
“哈哈哈!怎麼不說話?”看着王騰只是異常憤怒的站在原地並沒有答話,張禮愈加的張狂起來,擡起一條手臂指着數十米外的王騰,前仰後合的繼續笑着諷刺:“你肯定覺得我是這世上最囂張的人了,對吧?!可是這又是爲什麼呢?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老朋友!因爲你覺得我打敗你了,你不甘心!你覺得你不會被我打敗!而且你覺得我只是以多欺少,以大欺小!”
“張禮,你別太囂張了!”對於張禮的狂妄,王騰已經忍了幾年了,自然不會太在乎這麼幾句話,而林言就不一樣了,他在黃巢身邊統領控鶴已經多年,高高在上的身份和地位,何時忍受過這種羞辱,當下就忍不住怒氣,指着張禮大罵道:“你竟然這麼卑鄙,刻意指使手下製造事端,提前謀劃好這一切,就是爲了將我和王將軍引來,然後一網打盡,你再奪取我們手中兵權!我告訴你,你算的再好,即便做的再天衣無縫!你當皇上會看不出來孰忠孰奸?你真當皇上昏了頭嗎?即便我與王將軍死在這裡,皇上也不會放過你這個奸佞臣子的!”
“哈哈哈!哈哈!”頓時,張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甚至單手捂着肚子都直不起腰了,但是就算這樣,還不忘用另一隻手指着林言笑着譏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拿皇上嚇唬我,威脅我?你以爲你現在的靠山還是皇上嗎?皇上在哪?皇上現在恐怕正在紫宸殿內與久別重逢的愛妃大被同?眠呢!而你呢?你現在連一條狗都不如,而且還是一條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死的狗!”
“無恥鼠輩!”林言咬牙切齒的看着張禮,卻也明白自己在囂張的程度上,的確比不過對方。
“哈哈哈!你就繼續嘴硬吧!看你還能犬吠多久!”張禮也並不在意林言拿微不足道的辱罵,再次大笑幾聲,突然停止,換上了一臉嚴肅的表情,對林言和王騰說道:“林言,王騰,如今呢,你們兩個也只能算是兩條沒人要沒人管的野狗了!如果你們兩個肯向我下跪,磕三個響頭,再學三聲狗叫,那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是否是留你們一條狗命!”
“張禮!欺人太甚!”林言頓時勃然大怒,拎起戰刀就想要上前拼命,卻被一旁的王騰突然拉住了,先是衝着林言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了張禮,微微一笑,淡淡的開口的說道:“張禮,你我結仇已久,如果說非要你死我活,那你又何必要將林言將軍也牽連在內呢?不如這樣,我束手就擒,任由你作何處置,你將林言將軍放走,今天的事情,也一併瞭解,日後不再提及!”
“王騰,你的腦子剛纔被馬蹄踢壞了嗎?你現在什麼處境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跟我提條件?老子隨便一句話,都能要了你的狗命,還用得着你束手就擒?”張禮其實在聽到王騰提出的條件後先是被震驚了一下,因爲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認識的王騰竟然有勇氣能提出這種條件,不過這個時候,張禮知道絕對不是惺惺相惜的時刻。
“既然你們倆一心求死,那我也只好發發善心,做做好事,成全你們倆啊!哎!”說着,張禮臉上的輕蔑一掃而光,嘴角浮起濃濃的得意之色,微微搖頭輕嘆之後,正想擡起手臂下令發動進攻,猛然間眼中閃過一道詫異之色,原本擡起的手臂徑直伸向了前方,指着突然出現在王騰等人身後的一羣人,神情有些駭然。
至於自己內心到底在擔憂什麼,害怕什麼,張禮自己都說不清,只是單純的在看到突然出現的林楓等人之後,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佔據了全身,甚至讓張禮的大腦在一瞬間都變的空白。
看着張禮突然的異常,王騰和林言兩人也是一愣,包括周圍僅剩的幾人,紛紛轉身看向了背後。頓時,王騰臉上浮起驚喜之色,內心也狠狠的鬆了一口氣。而林言,則是一臉的疑惑,眉頭緊皺的同時,目光也瞥到了身旁王騰的表情變化,內心的疑惑不禁加的更重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王兄,你,你認識他們?”
林言光是從身後林楓等人的散發出的濃濃殺氣,就能肯定絕對不是王騰能夠駕馭的手下,而且在同時,林言也能感受到來自身後那羣人的威壓和危險。
“楓,楓。。”自從轉頭的一瞬間,王騰在看到林楓的那一刻開始,內心就知道今晚自己的小命是要保住了,面對林言的提問,猛然驚醒,連忙搖頭改口解釋道:“哦不,是金,金氏商會,是金氏商會的人!就是他們,殺手,都是殺手!”
“嘶。。”不僅是林言,包括僅剩的控鶴的幾人在內,均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們雖然不是殺手,但也相差不多,而且都是從戰場上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如果是面對一般人,他們甚至感覺不到任何殺氣的存在。但是面前的林楓等人,雖然只有寥寥數十人,只有數十把幾乎外觀一模一樣的戰刀,但是從人羣中散發出來的殺氣,卻是異常凝重,猶如無形的壓力一般,迅速的瀰漫覆蓋在了每一個人身邊,肩頭。
“難道這纔是真正的殺手?”作爲曾經在戰場上經歷過無數次廝殺的林言以及控鶴的人,他們內心十分明白,如果只是尋常將領,手下也不過數十條人命罷了,即便是在最爲憤怒的情況下,也不會有如此濃重的殺氣,而對於身後的林楓等人,林言他們只能想到一個解釋,隨便拉出其中一個,手下的人命都不是他們這些人加起來能夠所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