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雖然本座只剩一絲鬼元,豈是小小的一件六階至陽寶物可傷?”
原本對純陽珠忌憚不已的鬼物,陰測測一笑,隨手一揮間,黑霧涌動,向純陽珠包裹而去。
嗤嗤!
兩者甫一接觸,令人牙酸的聲音,伴隨着陣陣陰慘慘寒風呼嘯而出,整個純陽珠上的刺目光華,瞬間斂去了小半。
但鬼物周身的黑霧,也同樣斂去了不少,一身氣息更是有了萎靡跡象,顯然其並非如它所言一般,對這等至陽寶物毫無顧忌。
“不好!”
王墨心頭直跳,心神中察覺到,隨着血衣吞噬那些精純鬼氣,越來越強,反抗之力更是愈來愈明顯。
若是長此下去,血衣吞噬足夠的精純鬼氣,突破之後必然反噬。
吼!
光焰籠罩中的祭壇,冒出的漆黑鬼霧,似是無窮無盡,不斷的涌入血衣身體之中。
此時,血衣已然現出天鬼真身,暗紅色血芒迸射間,不斷的收攝着鬼霧,一身氣息更是突突狂漲,不時掃向王墨的目光,也是隱含殺意。
在其頭頂上,不斷閃爍的金色光華禁制,在黑霧與血焰侵蝕下,已經被漸漸壓制。
一旦這禁制被盡數壓下,便是其反噬王墨之時,在其本能之中知道,只要吞噬了王墨,它便可從此自由。
“桀桀,等死吧,待這頭天鬼突破,吞了你之後,便是本座收取之時,沒想到,沉眠這麼久,竟然送來天鬼讓本座奪魂,當真是妙不可言!”
鬼物一邊煉化着純陽珠,目中露出絲絲驚喜之意。
“拼了!”
眼見事情已經無法避免,無論王墨如何御使法訣,血衣根本不聽召喚,一咬牙,單手掐訣向前一按。
嗡隆!
只聽得一聲巨響,虛空中震顫傳來,金光四射間,一座巴掌大小 的五層金塔,從王墨掌心中驀然閃現。
“怎麼可能?這是......這是劫靈仙寶!”
鬼物甫一把純陽珠煉化成渣,卻見鎮元塔現身,面色陡然大變,竟是有些結巴。
“鎮元塔,開!”
王墨緊咬牙關,面頰繃緊,雙目充血下,陡然噴出了三口精血,雙手迅疾掐訣連點,驀然化作道道奇奧符文沒入到鎮元塔中。
嗡!
在鬼物與血衣驚懼的目光下,鎮元塔驀然金光大放,瞬間狂漲成數丈大小,嗡然震響間,其下方閃現了一道奇異渦流。
沒有狂暴的吸攝之力,也沒有颶風顯現,矗立在下方的血衣與鬼物,俱是擺出了一副防禦的姿勢。
血焰、黑霧狂漲,但盡皆有屢屢不斷的投入到那漩渦之中。
“吼!”
血衣天鬼顧不得吸攝鬼氣,在察覺到無法抵禦那漩渦吸攝之際,登時召喚出了八大血妖魂,猛然狂漲的抵禦起來。
而那佔據了李八閩身體的鬼物,更是面色慘變,其不過是一縷鬼元而已,哪裡能承受得住鎮元塔這劫靈仙寶的吸攝。
“不!”
在堅持了十數息之後,這鬼物化作一縷黑霧,徑直投身而起,連抵擋之力都沒有的沒入到其中。
而李八閩的肉身,則癱軟在地,一道亮暗交相輝映的氣流也是隨之而起,沒入漩渦之中。
詭異的是,隨着鬼物與那氣流離去,李八閩的身體漸漸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血衣祭出八大血妖魂,也不過堅持了盞茶功夫,便消失在漩渦中。
連帶着,下方碩大的 祭壇,也是沖天而起,轟隆隆中盡數破碎開來,其內的無盡黑色鬼氣,也是盡數沒入到漩渦中消失不見。
隨着鎮元塔收攝了兩者,其周身金芒頓時一斂,滴溜溜直轉下化作本體大小,徑直沒入到王墨掌心消失不見。
噗通一聲,王墨身形踉蹌着到底,大口的喘息着粗氣,面色煞白無比,氣息更是紊亂無比。
手腕翻轉,強自取出了幾瓶靈丹吞服,面色並未有多大變化,但總算讓他恢復了一絲體力。
“這次真是......無妄之災!”
王墨面頰一陣抽搐,目光一掃的落在遠處那具屍骸上,微微嘆息的將之收起,繼而一把攝過還有微弱氣息的李八閩,這才身形一晃的向來之路離去。
“這......這是陰靈山鬼!”
鎮元塔空間內,天元宮大殿中,被困住的玄明坤,面色激變的指着突然從漩渦中出現的黑霧所化虛影。
在不遠處的厄羅魔師,也是一個閃身的落到近前,虛幻的身體雙目中精芒乍放,不斷掃視着黑影。
這黑影不是他物,正是之前在洞中的鬼物,只不過顯然沒有恢復清醒。
呼啦!
就在兩者圍着陰山靈鬼上下打量之際,上方漩渦中驀然再度涌入一團血焰,其包裹着一團精純至極的鬼氣,陷入到大殿之中。
“這......這是王墨那小子的天鬼?”
看着血衣瘋狂的吞噬着鬼氣,厄羅魔師驚呼出聲。
如此情形下,以兩者的見識,自然能夠猜出,外界必然出了不小的變故,不然絕不會讓兩個鬼物進入此地。
“快,阻止它,要是這天鬼進階,我們都會被它吞噬!”
清醒過來的陰山靈鬼,顧不得自己身處奇異空間,虛晃着黑氣,舞動出道道法訣,牽引起那些正被血衣吞噬的鬼氣來。
“小小的五階鬼物而已,就算它突破到六階,哪裡來的本事吞噬我等神識?”
玄明坤嗤笑一聲,以他道靈境所化的一絲元神,哪裡會怕五階鬼物吞噬?
“陰山道友,依本座觀你的氣息,想必也是八階鬼物所化,何以如此忌憚這五階後輩?”
厄羅魔師謹慎許多,雖然沒有出手的跡象,但隱隱然有了些許防備。
“你們兩個老小子懂什麼?這天鬼羅剎乃是天陰冥域三大鬼靈之一,一旦突破到六階,便會激發一種本命神通,名曰陰漩冥光,專門針對元神,以你們不過一絲元神的身份,雖然可以抵擋一二,但耗費點時間足以被磨滅,想必,以兩位的身份修爲,不想嘗試搜魂之苦吧?”
陰靈山鬼一邊祭出法訣,不惜動用所剩不多的鬼氣,也要阻止血衣吞噬鬼氣。
“竟是此神通?”
玄明坤與厄羅魔師互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眸中的驚懼之意,顯然對此有所聽聞。
毫不遲疑的,兩者揮舞着虛幻的手臂,紛紛指揮着大殿中靈氣,組成了奇奧陣法,向血衣籠罩而去。
這大殿雖然如牢籠一般,困住了兩人,但以他們的特殊性與修爲見識,想要調動一絲靈氣,卻是不成問題。
雖然對於那陰靈山鬼還存有不少疑惑,但真若如其所言,讓這天鬼突破,成就那陰漩冥光,當真就是他們的末日了。
雖然只是一縷元神所化,但這麼多年離開本體,已然可以看做是單獨生命體,自然不想就此消亡。
嗤嗤嗤!
各色不一的流光閃動,組成了一道道奇奧的法網,籠罩着血衣,從其正在吞噬的那一團鬼氣中不斷的剝落。
在這一刻,來自仙魔鬼修煉體系中的頂級強者,因爲各種原因,縱然只剩下一絲靈神,詭異的聯手對抗起危機來。
“醒了!”
數月之後,東明州一處地界山谷中,王墨緩緩睜開雙目。
“前輩,我怎麼了?”
不遠處的石臺之上,李八閩緩緩起身,驀然捂住了嘴,滿目皆是震驚與驚喜。
其原本有些磁性的男音,赫然化作了清脆女聲。
“你身上的異種靈氣,已經盡數消除,但要盡數恢復女兒身,還要年許左右!”
王墨淡淡道。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李八閩清秀的面龐涌現激動之色,俯身叩拜。
“不必如此,這是李明良之物,你都拿去吧,這段時間好生修煉,準備在築基之時,一舉恢復真身便是!”
王墨揮手,將之扶起,並遞出了一枚指環。
“多謝前輩,八......敏兒記下了!”
李八閩臉色有些微紅,恭敬的俯身一禮,形態間滿是小女兒姿態。
其原名叫做李敏兒,只不過後來隨着年齡增長,逐漸化作了男兒身,才改名叫了李八閩,現在要恢復真身,自是用了本名。
王墨點點頭,便讓她自行出了洞府修煉去了,但其自身,卻是緊鎖眉頭,目中滿是遊移不定之色。
“這三個老傢伙竟然聯手壓制了血衣,難道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成?”
雖然因爲強行動用鎮元塔的神通,收攝了那鬼物與血衣,王墨身受不輕的傷勢,但卻不妨礙他查看內裡的情況。
這數月來,除了修養身體之外,便是查看鎮元塔中的情形。
當他看到大殿中,玄明坤、厄羅、鬼靈聯手壓制着血衣之時,便讓他有些莫名其妙。
從之前的接觸中,王墨便猜測,這鬼靈至少是七階鬼物,乃至八階,比擬道靈境的存在,在看到三者聯手之後,更是篤定了這一想法。
以道靈境強者的尊嚴來看,若非這鬼靈與玄明坤、厄羅乃是同階存在,恐怕後兩者絕不會與之聯手。
但至於是什麼促使三者聯手,王墨卻是有些不清楚。
他現在本體根本無法進入其中,除非傷勢好轉,修爲盡復纔可,如若再強行開啓鎮元塔,必然讓他傷上加傷,到時若影響根基,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
而以他自身觀測看,當日強行動用鎮元塔所帶來的傷勢,只要需要年許之久纔可。
如此一來,王墨只能壓下心中莫名的不安之感,靜靜安心恢復,直至一年之後,安排好了李敏兒的築基事宜,這才着手準備,將最後一絲傷勢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