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接着說道:“沒想到一提起兩個月前的那批人,這些野人就生氣了,跟我們講述起以前的事情。原來上一批人一共有二十六七個,其中武林人士就有二十來個,他們仗着人多就在熊山裡毫無顧忌地捕殺動物,亂砍亂伐珍貴的樹木,很快就被野人發現了。野人讓他們停止破壞行動,趕緊離開熊山。但是這些武林人士不僅不聽勸阻,還搶先動手,打死打傷了好幾個野人,剩下的野人都逃走了。這些武林人士還沒得意多久,就有修爲極高的野人頭目趕了過來,當場打死了十幾個武林人士,還把剩下的人都捉了起來。”
“我聽得暗自心驚,心想這下樑子結大了,不好化解,於是就請求他們讓我們先探望一下剩下來的那些人。可能是我們的態度比較好,野人頭目和其他野人討論了一下,同意了我們的請求,帶我們來到了一個山洞。對沒錯,就是這個山洞,那時候洞口還沒有這些柵欄,那是我們後來自己搭建的。幾個野人跑進山洞去,過了一會兒就帶了十幾個人出來,這些人身上都破破爛爛、髒兮兮的,部分人身上還有傷。他們一看到我們就大聲地哭喊起來,叫我們救他們出去。雖然我知道是他們有過錯在先,但看到他們的慘狀,也於心不忍,便問野人我們是否可以帶他們回去,我們可以保證以後再也不來熊山了。”
“野人頭目說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除非我們願意和他打賭,賭贏了就可以把人帶走。我便問他怎麼個賭法,用什麼做賭注。他說只要我們這麼多人能打贏他一個人就算贏了,但是如果我們輸了,連我們這批人都要留下。聽他這麼一說,我們這批人都不願意幹啊,雖然不知道他的修爲有多高,但是我們輸了的話這輩子就完蛋了,而且前面的一批人完全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值得我們爲他們去打這個賭。沒想到這個野人頭目雖然是野人,倒挺了解我們人性的,說神農大神離世後留下了不少寶物,如果我們打賭贏了,除了可以帶走那批人,還可以挑選一樣神農大神的寶物帶走。唉!還是那個字——貪啊!神農可是上古大神,他留下的寶物應該都可以稱爲神器了吧,我們這些利慾薰心的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他可能修爲比較高,但是我們人多啊,而且他一直呆在熊山裡,實戰經驗怎麼能比得上跟我們這些經驗豐富的武林人士呢,於是我們就決定接受這個打賭。”
聽到這裡,何曉起忍不住插嘴說道:“我說老王,前面不是才說這個野人頭子趕過來一下子就幹掉十幾個武林人士了嗎,你們怎麼還會認爲他實戰經驗不足,憑你們十來個人就能打敗他?”
老王苦笑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們當時的心智全都被神農的寶物矇蔽啦。”
杜遠致道:“既然你們本來已經要放棄第一批人了,這個野人頭目又爲何要加大賭注吸引你們來打賭呢?我在想他是不是想找理由把你們也留下?”
老王點頭說道:“事後我們猜測應該就是這樣,如果我們走了以後又帶更多的人進來熊山救人,對他們來說也是件麻煩事,還不如把我們全部都留下。”喝了一口茶水,老王繼續說道:“然後我們十幾個人就圍着野人頭目動起手來,結果你們當然也知道了,我們輸得一敗塗地。我們兩批人加起來差不多有三十人吧,全部被關在這個山洞裡。要在這裡被關上一輩子我們肯定不甘心啊,有一天我們趁那個頭目不在,就殺了幾個守衛,然後逃跑了,但是還沒跑多遠就被野人頭目趕上了。因爲我們殺了幾個野人守衛,這個野人頭目心裡憤恨得很,又殺了我們十幾個人,我的腿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打斷的。後來野人頭目換了個法子來關我們,不再派人看守我們了。你們看到我們身上纏着的幾根藤沒?這叫做捆仙藤,被野人頭目下了咒語,如果我們離開熊山的範圍,捆仙藤就會把我們勒死,如果我們一直逗留在熊山,則平安無事。一開始我們想盡各種辦法都沒法割斷或解開這些捆仙藤,後來見守衛都撤掉了,有幾個人不相信離開熊山就會被捆仙藤勒死,便又逃了出去。”
何曉起問道:“他們既然都已經逃了,你們怎麼知道他們是被勒死的還是真的逃掉了?”
“我知道。”說話的是老周,他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因爲我當時也不信,跟着他們幾個人一起逃的。逃到熊山邊界的時候我猶豫了,腳步就慢了下來。結果就看到那幾個離開熊山範圍的人,身上的捆仙藤一下子變長了,一層又一層地纏住他們的身體,還越纏越緊。這幾個人剛開始還在不斷地掙扎和喊叫,但沒過多久就毫無聲息了,肯定是被捆仙繩給勒死了。我失魂落魄地在熊山的邊緣地帶呆了幾天,才又跌跌撞撞地回到這裡。”說完之後他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老王拍了拍老周的肩膀,接着說道:“老週迴來之後把事情經過跟大家一說,基本上斷絕了我們逃跑的念頭,只能老老實實地在此地生活。爲了防備熊和其他猛獸的襲擊,我們搭建了這個圍欄,又製作了一些捕獸夾和陷阱,有時候出去打獵和採集野生的蔬果作爲糧食,倒也能活得下去。只是生活沒有什麼盼頭,有的人熬不住自殺了,又有的人生病去世了,現在就剩我們五個老不死了。好了,我們的故事說完了,該輪到你們說說你們的事情了吧?”
柳曉風見老王等人都坦誠相待,便不再隱瞞,把外面的形式和自己一行人的任務說了出來。
老王皺着眉頭說道:“想不到現在外面的世界亂成這樣了。你們說的這個神農木,我們都沒聽說過,恐怕得去問問那些野人了。不過就算他們真的有神農木,肯定也不會白白地送給你們,估計又要跟那個野人頭目打上一架。我還是勸你們不要去招惹那些野人,看看我們的下場你們就知道了。”
柳曉風道:“多謝前輩指點。但這是我們的任務,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去嘗試一下。這些神人平時都在哪裡活動?是在主峰那邊嗎?”
老王見柳曉風意志如此堅定,心中暗自佩服,他點頭說道:“是的,在主峰附近應該可以找到他們。我們現在也幫不上你們的忙,只能預祝你們馬到成功了。”
柳曉風道:“承前輩吉言。那我們就告辭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會嘗試請神人還各位前輩的自由。”
老王道:“你這姑娘心腸倒好。不過你們不用費心管我們了,反正我們也沒多少年好活了,你們做好你們的任務就行了。”
柳曉風朝老王等人點點頭,不再多說,和他們告別之後就離開了,帶着衆人往主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