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起哭了許久,嗓子都哭啞了,纔在白若兮的撫慰下逐漸平靜下來。白若兮道:“曉起,劍聖前輩說了要把他葬在後山,那我們先讓他老人家入土爲安吧。”
何曉起點點頭,抹了一把眼淚,抱着劍聖的屍體進入木屋,然後打了一盆水給劍聖擦拭乾淨後,再給他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何曉起呆呆地看着劍聖,啞聲說道:“師父,原來你挺帥的嘛。”說完眼淚又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白若兮在木屋後面找了一處地方,覺得位置不錯,想跟何曉起商量一下是不是合適,但是等了好久都沒見他出來,只好到木屋裡面去尋他,才發現他跪在劍聖旁邊,低聲地抽泣着。白若兮走到何曉起身後,輕輕地環抱着他,在他耳邊說道:“曉起,你要振作一點,我想劍聖前輩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在木屋後面找了一塊地,我們一起去看看用來安葬劍聖前輩是否合適吧?”然後她把何曉起拉了起來,一起來到屋後。
何曉起本來就對風水、位置沒什麼研究,此時更是六神無主,沒什麼主意。看着白若兮挑選的那塊地,何曉起雙眼無神地說道:“風水這方面我也不太懂,小白你說好就可以了,那我們就把師父葬在這裡吧。”
白若兮便具現化出一把鋤頭,開始在地上挖掘起來。何曉起見狀愣了一下,說道:“原來小白你還有這一招啊,怪不得你在山下還能種花種菜。我也來一起挖吧。”但是白若兮具現化出來的工具只能她自己試用,後山上又沒有什麼挖掘的工具,何曉起拿出劍聖的那柄斷劍,正準備用斷劍來挖掘,忽然想起這是劍聖留下來的遺物,便珍而重之地收好,把自己的赤霞劍拿出來,想要用來挖掘。
白若兮連忙阻止了何曉起,說道:“這不是你的寶貝兵器嗎,怎麼捨得用來挖地?我給你做個工具就是了。”後山上的樹木繁多,白若兮挑了一棵比較堅硬的樺樹,用具現化出來的斧子砍倒,然後三兩下就用這棵樺樹的木材刨成了一把木鍬,把它遞給了何曉起。
何曉起接過木鍬,和白若兮一起挖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便挖了一個深四五尺的長方形墓穴。然後把劍聖的牀板和他自己的牀板拿出來,再加上一些樺樹做成的木板,在白若兮的幫助下,做了一個簡易的棺材。何曉起看着這個棺材,說道:“師父好歹也是名震江湖的劍聖,這個棺材會不會太過簡陋了?我還是去市集找個棺材鋪給師父買一個上好的棺材,然後再給他買點祭品吧。”
白若兮道:“如果劍聖前輩在意這些,又怎會讓你獨自把他帶回後山?如果他在霧靈峰去世的話,燕山派肯定會給劍聖前輩來個風光大葬吧。所以劍聖前輩肯定是不想招搖,他只想他的弟子陪他走完生命中最後一段旅程,其他的東西他老人家肯定不會在乎。比起外面棺材鋪買來的棺材,他老人家肯定更喜歡他弟子親手做的吧。”
何曉起看着白若兮說道:“小白,你跟師父接觸的時間這麼短,沒想到你還挺了解他老人家的。”
白若兮說道:“你現在只是心亂了,其實你仔細想一下也能想得到的。”
何曉起道:“師父說過不想留在霧靈峰上聽別人囉嗦,看來我也先不要去通知靈虛子師兄他們,等過完頭七再說吧。”然後他強提起精神,在棺材裡鋪好枕頭和褥子,才把劍聖的屍體放進去。何曉起拿出劍聖的那柄斷劍,本想放到棺材裡面陪着劍聖一起下葬的,轉念想了一想,還是把它作爲劍聖的信物收起來了。何曉起戀戀不捨地把棺材板蓋上封好,然後和白若兮一起把棺材放進墓穴,用土掩埋起來。
何曉起用神劍訣削了一塊石板,在上面刻上“恩師劍聖之墓——弟子何曉起頓首”,然後把這塊石板當做墓碑,插在劍聖的墳墓之前。白若兮在後山摘了一些白色、黃色的野花,紮成一束放置在墓碑前。何曉起看着冷冰冰的墓碑,想到從此以後自己和師父生死隔絕,不禁悲從心中升起,又灑淚不止。幸得白若兮在一旁溫聲相慰,何曉起的情緒才逐漸平復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何曉起一直守在劍聖墓前,除了修煉以外,便是跟墓裡的劍聖說說話。這幾天裡白若兮一直照顧着何曉起的生活起居,安慰他悲苦的內心,還每天都給劍聖更換一束花。經過這幾天,何曉起的內傷已經痊癒,哈西結大師舍利子裡蘊含的金光也被他全部吸收完了,他的金剛般若功鞏固在了第四重的境界。
到了第七天下午,靈虛子因爲擔心劍聖的傷勢,不知道他是否需要進一步的治療,但知道他不喜歡被打擾,便只派了一名經常到後山打理的弟子過來,想詢問一下劍聖的情況。這名弟子來到後山,很快就發現了劍聖的墳墓,當下大驚失色,連忙向何曉起問明瞭情況,慌慌張張的御劍飛走了。
白若兮道:“燕山派知道劍聖去世之後,肯定會大舉過來拜祭,你作爲劍聖的唯一弟子,可要好好地應對哦。”
何曉起苦着臉說道:“在這方面我是得到師父的真傳,最怕這些繁文縟節了。一想到古裝片裡那些葬禮的場……呃,我是說一想到我以前見過的那些葬禮的場面,我頭就大了。”
白若兮道:“還有啊,經過這幾天你的情緒好不容易纔穩定下來,到時候一大批人哭成一片,估計你又得跟着哭起來了”
何曉起摸了摸鼻子,說道:“反正師父的頭七已經過了,不如我們開溜吧。”白若兮對此自然不表示反對。
何曉起對着劍聖的墳墓拜倒,叩首說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本來弟子應該在此地給師父守孝三年的,但現在魅狐妖王和妖獵會未除,武林正道之中未艾之事甚多,弟子自當爲武林正道貢獻綿薄之力。所以弟子陪師父你過完頭七就下山去了,等日後有時間了再來看你,希望師父你不要怪罪弟子不孝。魅狐妖王的仇,弟子銘記在心,他日若能手刃魅狐妖王,弟子必定拿她的頭回來拜祭師父。”說完他朝劍聖之墓拜了三拜,然後拉着白若兮的手飄然下山去了。